《综穿之云清》九月明

5、第5章 清平乐（5）

　　第5章清平乐 （5）
　　身旁落后一步一直紧紧跟随的杏月，嘉月，羽月当即扶住摇摇欲坠的清清，杏月一看自家姑娘痛呼和捂住肚子的动作就知道怎么了，立即指挥道：
　　“娘娘发动了，羽月，快，快去叫人准备肩舆过来。”
　　清清一看身边几个丫头慌张的样子，自己现下虽然发动了，疼痛虽也疼，但还能承受得住。
　　清清半靠在杏月身上，疼痛让她额头生汗，手也不知不觉用力，扶着清清的嘉月即便看见自己手腕已经发红青紫也一声不吭。
　　“别，别担心，”清清都不知道自己眉头紧皱，还在微笑着安慰身边的丫头：“太医说了，多走走可以帮助生产，你们扶我慢慢走一走。”
　　清清怀着的孩子是赵祯的第一个孩子，不论朝中还是后宫都无比重视，产房，稳婆，奶娘等早已准备齐全妥当，太医更是预测将会在这几天生产，仪凤阁一众准备好了，只是一听羽月说要生了，没有经验的众人立即又慌张起来。
　　还好清清的娘许氏在宫里，在许氏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将清清送入了产房，而皇后，官家赵祯也收到仪凤阁的消息都过来了仪凤阁。
　　偏殿里，没有寻常妇人生产时的痛呼，反而安静的只有稳婆的声音，侍女走动的声音，还有那响起的水声。
　　赵祯在外坐立难安，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连自己咳嗽也不顾急忙问太医：“王医官，已经两天一夜了，为何里面没有声音，难道是难产了？”
　　王医官俯身一礼道：“不会的不会的，娘子胎位正的很，至于为何没有声音，女子生产的时候因疼痛呼叫耗费力气，对于生产没有任何帮助，想必娘子也是听了稳婆的话才没有痛呼出来。”
　　“快了快了，已经能够看见发心了，”里面稳婆激动的声音传到外边，赵祯精神一振，提着的心落下一半。
　　“官家，”皇后也听见里面的声音，见此，起身走到赵祯身旁劝道：“官家，先把药吃了。”
　　“您在这儿守着两日没走，急火攻心，感染风寒，现在还发热，”皇后搀扶着赵祯坐下，满眼满心都是赵祯，“若是严重了，岂不是让苗娘子难过愧疚。”
　　“来。”
　　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药，赵祯依然看着里面不放心，担心孩子也担心清清。
　　产房里，感觉自己已经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的清清一直咬着布巾隐忍不叫，只是实在太痛了，她眼前模糊，神思恍惚，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她看见了很多星星，还有那一轮明亮的月亮。
　　黑夜里，本是黯淡的明月突然光华流转，围绕着明月的星子突然闪烁布满了天空，银河流淌至明月旁，仿若为明月披上玉带。
　　明月盈盈间，是新生，
　　“啊～”
　　“哇～”
　　极致麻木中一阵强烈的撕心裂肺般疼痛突兀袭来，清清不由松开牙关尖叫出声，伴随着的是呱呱坠地新生娇嫩又响亮的啼哭。
　　许氏笑了，抱着孩子的稳婆笑了，看见孩子的赵祯和皇后笑了，所有人都笑了。
　　“清清”
　　“姑娘”
　　“娘子”
　　“娘子不好了，”
　　“王医官，王医官，快来看看，”
　　笑意未尽，杂乱的惊叫声又起。
　　赵祯生疏的抱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未多看几眼，听见里面的隐隐的哭泣慌乱声音，心立即又提了起来，他直直的望着布幔后不敢错眼。
　　幸好，王医官把脉一看只道是疲惫至极所以睡着了，索性只是虚惊一场。
　　公主出生，赵祯开怀，大赦，谁也不知，公主出生大赦挽救了性命，也因此，牵起了一道因缘红线。
　　*
　　整整三天，清清睡了三天，再次睁开那双清凌凌的眼眸，清清头脑发蒙，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姑娘，”寅月坐在床边正一手端茶杯，一手小心给清清润唇，一见清清睁开眼眸，向来稳重的寅月差点失手打碎茶盏，惊喜的朝外大喊：“娘子醒了，娘子醒了。”
　　“娘子？”
　　“你们……”清清，应该说云清才是，云清大梦三生，一时间庞杂的各种记忆在脑海中乱窜，忍着身体撕裂的痛楚，勉强打起精神说了几句话安了几个丫头的心，再次闭上了眼眸。
　　苗心禾，是她今生的名字，她本是云清，第一世，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每日为了钱奔波，已经忘了是怎么死的了，只记得还年轻就死了。
　　第二世，她是神，在太阴上的月桂中诞生，是太阴上的第二位女神，第一位是琼勾女神，也是太阴之主，她们姐妹相称，彼此度过了不知几个千万年。
　　可是，后来，她要去寻找一个地方，离开了，那时的她还不知琼勾姐姐为什么要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但是，琼勾姐姐很坚决，走的时候对她说，希望她努力修炼，说不定她们还有相遇的那一天。
　　虽然琼勾姐姐走了，但是她认识新的朋友，琥珀，她们一样喜欢跳舞，喜欢一起喝茶，可惜，她还是为了一个人类离开了昆仑。
　　云清很理解琥珀的选择，因为，她也爱上了一个人类，后知后觉的爱上了一个人类。
　　知道那个人死了后，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她才发现自己放不下。
　　那个人的灵魂入了轮回，以为能够不在意他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故事，可是，还是在意的，非常在意。
　　在意到那个人的转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亲手将自己和他之间的红线斩断，不能接受，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所以装作不在意。
　　努力说服自己那个人的转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后来啊，发现那个人真的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平静的接受了，但是始终放心不下。
　　所以啊，满足他的愿望是她最后为他做的事情了。
　　后来，认识的人都有了自己圆满的结局，她也安心潜心修炼，去寻找琼勾姐姐，寻找她说的虚无缥缈之地。
　　只是，一切发现就在一瞬间，那个世界没了。
　　于是，有了第三世的苗心禾。
　　所有的记忆云清全部想起来了，当初选择入宫，云清并未意外，对于当时不想嫁人却又逃脱不了的她来说，进宫，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若是当初并未丢失记忆，她有很多办法让自己不用嫁人，但或许是天意使然，她失去了记忆，进了宫，几天前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没有孩子的话，她倒是能想办法出了宫去，但是孩子都生了，为了孩子她也不能走。
　　云清恢复记忆回归了自己的本性，整个人看起来更淡然清冷了，云清无意掩藏真实的自己，自然，赵祯，皇后，身边的侍女都看在眼里。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的云清本就性子清冷，待人平和不计较，也因此，对于云清的改变没有丝毫诧异，只是觉得她笑得少了，平时嘴角带着的只有一丝浅笑，看着更像天上之人一样缥缈清冷。
　　恢复记忆之后，云清虽然身子不适，但还是每天晚上独自打坐，尝试修炼前生伴生神决。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世界灵气淡薄，直至她月子都坐完了，她才在身体里积累了一层浅浅的灵气。
　　虽还不能给自己洗筋伐髓，倒也使得身体好的快些，而在云清修养坐月子期间，官家赵祯给云清晋升位份为昭仪，并借机犒赏群臣，可惜，群臣却指责赵祯奢华，不顾边关将领和天下百姓，使得官家赵祯盛怒而郁郁。
　　更是明了天家无小事，他的家务事都被群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由衷的不自由。
　　*
　　“小徽柔，”
　　早膳过后，云清便让乳母将徽柔抱过来，正好她因吃了奶水，精神充足，睁开了那双和云清一模一样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云清抱着徽柔，玉雪可爱肉嘟嘟的小脸，一看着云清咧开了嘴咯咯笑，好似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每次云清抱着徽柔，身上的缥缈清冷散去，平日里的浅笑也被温柔笑意取代，面对今生自己的孩子，云清不由自由的去逗弄，去温柔的哄着她，或许这就是血缘吧。
　　让她心甘情愿留在在四方城，只为亲眼看着她慢慢长大，陪伴她成长。
　　几世加起来已经算是个老怪物的云清也不过是第一次当母亲，每次抱着徽柔都小心翼翼，小人实在是太软了，她都怕自己不小心用力过度伤了小人。
　　“姑娘，”羽月进来道：“皇后娘娘来看小公主了。”
　　“请皇后娘娘进来，”云清抱着小徽柔小心放进摇车，吩咐道：“杏月，嘉月，你们去准备四色点心，还有官家前些日子赏的茶拿来煮。”
　　“小徽柔，徽柔真乖，”皇后看着摇车里玉雪乖巧乐呵呵的徽柔，不由心头柔软，“我记得我那两个小侄儿，这么小的时候啊，都是手指乱戳，找不到嘴巴就哭起来了。”
　　可能知道是在夸自己，小徽柔咧着嘴笑出了牙龈，云清看的也是心里柔软，越看越是觉得小徽柔可爱喜人。
　　皇后也看见了徽柔笑呵呵的模样，轻轻抚摸着道：“知道在夸你呢，啊，还对我笑呢。”
　　“公主这是认识娘娘，我们抱都不笑呢。”
　　云清回头笑着看眼抱怨的羽月，就她那活泼的劲儿，总是巴巴的跑出去找小姐妹八卦聊天去了，总共才抱过小徽柔几次，还没寅月和杏月，嘉月三人抱得多呢。
　　“官家到了。”
　　门外內侍提醒众人赵祯来了。
　　一见赵祯身影，一众齐声一礼，道：“官家。”
　　赵祯一下朝就来了仪凤阁来见见自己的小公主小徽柔来了，他坐下伸手去碰碰小徽柔，眼神柔和的能滴出水。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自己的小公主，小徽柔，他想要将最好的都给小徽柔，让她平安喜乐，一生安康幸福。
　　“徽柔，爹爹不管有多少不痛快，看见你便也痛快了。”
　　赵祯说完，回头看见皇后担忧的眼神，仿若无事道：“也没什么，左不过整日对着面目可憎，言语乏味。”
　　说着又俯身对着摇车里的小徽柔道：“小徽柔给爹爹洗洗眼。”
　　这一见小徽柔啊，赵祯顿时觉得心里头的所有不痛快都消失了，只有满心的欢喜，看见小徽柔健康的粉颊啊，他觉得自己所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那些朝臣们反对，那又怎么样呢，他乐意。
　　想着心爱的小公主，赵祯想起了最近的贡品，道：“琼州那边的贡品，我大略看了看，别的没什么，有两颗鸽蛋大的夜明珠，晚些时候我让镣子送过来，放在徽柔床头的花架上，夜里有点柔光，她夜里醒来的时候，不至于乌漆嘛黑的害怕。”
　　若是之前的清清，她定是会委婉回绝，担心这样会引起朝臣不满伤害了徽柔，但是现在的云清可不怕，她的小徽柔是公主，值得最好的东西，不过是夜明珠罢了，有什么可不值当的呢。
　　“禾儿替徽柔谢官家了，”云清坦然接受，清浅一笑微微俯身一礼。
　　她看着摇车里努力挥舞自己小手的徽柔，眼神立即柔和，清冷面容也仿若春花绽放，温柔的腻人，走到摇车旁边蹲下，轻轻握住小徽柔的小手摇了摇，模仿小孩稚嫩的声音道：“徽柔也很喜欢，谢谢爹爹。”
　　云清模仿的声音一出，顿时赵祯和皇后都忍不住笑了，摇车里的小徽柔看见大人笑了自己也乐呵呵的笑了，露出一口无齿牙龈。
　　几人一看徽柔笑呵呵的模样又是一阵笑，连云清都不禁看着徽柔笑得温柔。
　　赵祯抬手指指云清，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不同的一面呢，不由得心头一动，只是一想现在云清不适合，便压下来心里的想法，日后再说。
　　“我的徽柔啊是我独一无二的长女，她值得最好的。”
　　“臣妾也觉得，小徽柔值得最好的，”皇后笑道：“对着徽柔，真真抱着这么稚嫩的小宝贝，已经是心软如泥，生怕挤着，压着，相信官家也是如此罢。”
　　赵祯轻柔而熟练的抱起摇车里的小徽柔，看他熟练的姿势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没少抱，熟练度都练起来了。
　　“是啊，小小的小人儿，软软地，娇娇地，”云清靠近赵祯，纤长玉指轻轻点点小徽柔，眼神柔和似水，眼里装满了小徽柔，她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只想终日将这个小小人儿抱在怀里不放。
　　皇后看着好似一家三口般温情脉脉的赵祯和云清，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看着他们，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外人，怎么也融不进去。
　　她也想过，官家赵祯能用看云清的眼神看她，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他对她，就如对待一个臣子，她便也成为一个帮他管理这后宫的臣子。
　　她也想要开口留下他，可是，若是他想要她留下自是开口，她又怎会拒绝，只是，他总是未曾开口。
　　*
　　云清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有小徽柔，每日都只关心徽柔吃的怎样，睡的怎样，别的一概不关心，不过，即便她不关心，身边有一个羽月在，耳朵也灵敏的很。
　　从羽月嘴里，云清知道了赵祯与皇后之间又不平和了。
　　说实话，皇后很好，德才品貌皆优，只是一心在赵祯身上，又过于在乎，弄得自己被架上，上不来，下不去，夫妻关系始终不能更进一步。
　　而赵祯是官家，虽宽厚温和，与皇后相处偶有不悦，也不会牢记于心，但，后宫众多妃嫔，各有性子美丽容貌，自是不缺皇后一人，若是皇后依然故我，恐皇后真的只是赵祯的皇后，而不是妻子。
　　一个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云清也从没有想过去改变一个人，何况也不需要你自作主张做什么，何必惹人生厌呢。
　　从羽月嘴里得知，云清也不过付之一笑，嘱咐她们紧闭嘴巴，以免惹祸便不在意了。
　　有了小徽柔，云清大半心思都在她身上，白日里照顾小徽柔，夜里修炼，自从恢复记忆已经有了三个月，体力灵气积累了不少，可以开始洗筋伐髓了。
　　在一个满月之夜，云清哄睡了小徽柔，又借口累了要早些睡，让其余人各自忙碌休息，不要打扰她。
　　待一切准备好了，云清坐在窗边软榻上五心向天打坐，开始运转神决，一边吸取月华之力，一边牵引灵力在经脉血肉骨骼中不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