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之云清》九月明

4、第4章清平乐（4）

　　第4章清平乐 （4）有孕
　　虽是首次见皇后娘娘，清清等人倒也略微看出这位娘娘的脾性来了，是个和气的人，且看她宫里侍女做事井然有序毫不杂乱，就能看出也是规矩之人。
　　看来倒是不用担心日后了。
　　在皇后宫里喝了点酒，看了书，玩闹了一会，三位娘子见赵祯来了便体贴的离开给皇后娘娘和赵祯相处空间。
　　转眼，皇后便入宫一年了，后宫各位娘子相安无事，倒是隐隐听闻，赵祯至今还未留宿于皇后殿中，也不知赵祯是如何想的，皇后又是如何想。
　　这两位怕不是在闹什么别扭？这宫里的娘子不多也不少，娘子的心思都在官家赵祯身上，以至于，这宫里就没有秘密。
　　自然，这皇后与官家赵祯的事也瞒不过娘子们。
　　这皇后不若传闻中貌丑，反而青春貌美端庄大方，初初见时，这后宫娘子还担心了些许，后来见官家赵祯与皇后娘娘之间的疏离，不少娘子暗自窃喜。
　　清清搞不懂赵祯和皇后之间的事，也不在乎，皇后入宫也一年了，处事端方大气，向来遵守规矩。从未有错处。
　　不偏不倚，后宫娘子们风平浪静，加上，自从官家赵祯成婚，竟未有子嗣出生，不仅前朝着急，后宫娘子们也是憋着一股气。
　　官家又何尝不着急呢，只是子嗣缘分之事他也无可奈何。
　　前朝的事情自有官家处理，后宫中皇后娘娘管理得当，且不计较，好相处，清清倒也能和皇后谈得来，一起吃茶，插花做些风雅之事，如此后宫生活也是平静。
　　有时惫懒，直至睡意完全消退才起，吃点点心，兴致来了，自己动手做点点心送去皇后或是官家赵祯，如此平和的日子过去了几个春秋。
　　赵祯正值年盛之时，愈加意气风发，风采过人，自然这后宫也来的勤了。
　　……
　　仪凤阁，
　　“姑娘，姑娘，”
　　近日，寅月发现姑娘比往常起的晚些，虽往常也有起的晚的时候，但，已过早膳时间了，姑娘还未起来，寅月有些担心。
　　“姑娘，起来用早膳了。”
　　“好，”清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还能再睡，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叫了。
　　洗漱完总算是清醒了，换了身简单素净的衣裙清清开始用早膳。
　　几样小菜加上几样点心，一碗素菜粥，倒是刚刚好，已经饿了的清清不知不觉便将桌上早膳都用完了，点心虽一口一个，一盘也不过三四块，但全部吃完也超出平日的食量。
　　看见寅月，杏月，嘉月，羽月吃惊的表情，还为未饱的清清默默放下筷子。
　　她不禁摸摸肚子，感觉有些不对劲，近日来，不说总是感觉困倦疲惫，没精神，最近吃的也多了。
　　清清心里有了猜测，待侍女內侍撤了碗筷，回到内室，人又不禁歪在榻上，问道：“寅月，距离上次小日子多少天了？”
　　寅月在心里默算，算出日子，一丝喜色从沉静的眼眸中闪过，“已有将近四十多天了，姑娘，该不会是……”
　　“还不能确定，先别声张，再等等，”这后宫本表面平静如水，内里波涛汹涌，现下若是猜测成真，怕是……
　　总之，还未确定还是先等等再说。
　　不过说了几句话，清清有迷糊起来，眼眸不觉阖上，呼吸平缓悠长起来，寅月见此，给自家姑娘盖上小毯子后退出内室，嘱咐其余人等轻手轻脚，不要闹醒了姑娘。
　　寅月虽然猜测姑娘怀有身孕，但是姑娘的意思是暂且看看，她便谁都没有说，只是密切关注姑娘的变化。
　　多日观察下来，姑娘变化不大，不过是嗜睡了，吃的的多了一些，姑娘往日里不大爱早起，因此除了她一直在观察，谁都没有发现这些日子姑娘的变化。
　　直到一月后，姑娘的小日子还是没来，寅月忍住心中雀跃，担忧随之而来，她家姑娘可是怀的官家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皇子，怕是危险接踵而来。
　　寅月十二分心都放在姑娘身上，仔仔细细地一点儿都不假手于人照顾姑娘，弄得杏月，嘉月，羽月都开始自省，是不是自己哪儿做的不好了。
　　过了三月，清清已经确定自己是真的有孕了，便在一日与曹皇后一起说话时隐晦的告诉了她。
　　曹皇后当即便是大喜，为官家赵祯欢喜，只是欢喜之下，是落寞与艳羡，从她入主中宫，大婚之夜，他一夜未归，之后，更是从未在她这儿留宿。
　　她竟是不知官家到底如何想的，从得知自己会成为官家赵祯的娘子，她便心生欢喜，幻想着未来一起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却是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到现在，自己不是他的妻，而是臣，他们之间只有冰冷的规矩。
　　看着苗娘子欢喜的模样，她又何尝不想拥有一个拥有两人血脉的孩子呢，只是，她有这样的机会吗？曹皇后，曹丹姝心灰意冷。
　　不论心里怎样艳羡，苗娘子有孕之事还是要告知官家才是。
　　……
　　仪凤阁里，
　　官家从皇后那儿得知禾儿有喜后立即让张茂则去找太医，自己也立即去了仪凤阁。
　　“禀官家，娘子的脉象平稳，龙胎已有四个月了，娘子和龙胎一切安好。”
　　“好，你医术甚好，”赵祯得到太医确切的话，暗自焦急的心也放下，久久未有孩子的他喜形于色，情绪高昂，他吩咐张茂则道：“取一副端砚，一对如意，赏赐王医官。”
　　“谢官家，臣告退。”得到赏赐，王医官也是高兴，不过还是识趣的退下。
　　做事的侍女用钩子挂起帘拢，露出坐在床上的清清。
　　赵祯几乎是迫不及待，喜形于色的小步到床边，将清清一手拢于怀中，清清也顺势倒入赵祯怀里，一手不禁放于腹部，虽然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可是，听见太医的话语时，欢喜又一次涌上心头，难以自禁，她不知自己在赵祯怀里笑得有多温柔。
　　往日的清冷好似都被肚子里的孩子暖化了，眉宇间增添一丝母性的温柔。
　　赵祯激动又悸动，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激动，为不同往日的清清心有悸动，他有很多话想说，沉淀了片刻只是温柔道：
　　“你倒是沉得住气，知道好久了吧，为何一点都不透露于我，上个月，我来过两次，每次都说你感了风寒，怕过病给我，不肯与我亲近，便是知道了吧。”
　　“为何瞒我那么久？”
　　清清想了想道：“六哥盼了皇儿那么久，之前亦有妃嫔怀上龙胎却没能坐稳，禾儿怕官家再空欢喜。”
　　“你与俞氏她们怎么能一样呢，”赵祯不住的轻吻怀中的人，想也没想道：“你是我的亲人，家人，禾儿……我好欢喜，自六年前，得知母亲薨逝之信起，我再也没有这样开心过。”
　　“禾儿，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
　　“六哥，”清清伸出双手环抱住赵祯，轻轻道：“能陪在六哥身边，禾儿很欢喜。”
　　晚间，赵祯陪着清清用过晚膳，他看着清清不过是片刻，双眸迷蒙着立时就能倒头睡下的样子，立即招呼嘉月过来为她卸下发髻松散头发，然后亲自抱着困顿的头一点一点的清清放上床。
　　看着清清一沾床就立即呼吸平缓下来，进入好眠，他便也回到福宁殿继续看劄子去了。
　　怀有身孕的日子倒也不难熬，或者说对清清来说挺轻松的，除了嗜睡和吃的多了，虽比平日吃得多，她的身体倒也只是长了一点肉罢，眉宇间更多的是母性温柔。
　　孩子月份渐大，肚子也肉眼可见的鼓胀起来，摸摸肚子，还能感觉到孩子的动静呢，她的孩子一定是个漂亮聪明的小公主。
　　清晨，辰时过半，清清自己清醒了，一夜好眠的她看起来容光焕发，即便没有上妆，看起来依然清丽动人。
　　洗漱完，嘉月为她疏发上妆，她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从家里带来的，一起长大，关系也亲如姐妹，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嘉月手上动作利落轻柔，想起家里的事，道：“前些日子，夫人送进来的这些礼品，娘子真的不看看吗？”
　　“其实许夫人对送上来的这些礼品也是为难，怕是不收，会替娘子得罪人的。”
　　嘉月将梅花簪插进发间，一个简单清雅的发髻就疏好了，最后再整理一下便行了。
　　清清其实早已预料到这些，娘收了也不算什么，她自由办法。
　　“姑娘。”活泼俏皮的羽月进来一礼，道：“刚才坤宁殿那边的嬛儿姑娘过来说，娘娘的堂哥从任上回来，送了新鲜的莼菜鲜鱼，娘娘让人立即送去御厨房做了，说是一会儿带来与娘子共用早膳。”
　　清清打了个哈欠道：“你去将我做的桂花云片糕，松仁琥珀糖，还有枣泥核桃酥，还有蜜饯梅子都取过来，哦，还有去年收集的梅花上的雪水取来煮茶。”
　　羽月礼罢退去，准备刚刚姑娘嘱咐的东西。
　　与皇后娘娘吃完早膳，清清倒还精神，皇后也留下来陪清清说了会儿子话。
　　“娘娘，近些时日，总有相邀母亲和姐姐去诗会，茶会的夫人们，”清清虽然清冷，却是将家人放在了心里，她讨厌麻烦，所以她将担忧讲与皇后，是最为妥帖的解决办法了。
　　“她们还托母亲，给我和这未出世的孩子，送了许多贵重礼物，还说了许多朝廷的事，说范仲淹沽名钓誉，说欧阳修私德不检，而且，还探问，官家有没有对臣妾提过，官家的好恶究竟什么的。”
　　皇后脸色严肃起来，继续听她说。
　　清清继续说道：“母亲虽为官家的乳母，但从前从未与贵戚有过来往，而如今，当是为了这孩子。”
　　“娘娘，臣妾，真的很担心，很害怕。”
　　看着苗娘子信任的眼神，曹皇后已是决定为苗娘子解决此事，不过此时，曹皇后还是先温声安抚：
　　“有生养的娘子一定比没有生养的娘子是非麻烦多些，你有得越多，倚仗得越多，麻烦危险也会越多，但是，第一个为官家诞育子女，禾儿，你难道不觉得特别的开心，特别的幸福吗？”
　　清清抚摸着肚子温柔一笑：“那自然是了，只是……”
　　“禾儿，你温和敦厚，却又通透世情，才有这样的福气第一个有了官家的骨血，至于外面那些纷扰，你不必理会也不必烦，只要你心里装着官家，行动循着祖训，宫规，难道还不信官家信得过你，护的了你吗。”
　　清清垂下眼眸，转而温柔一笑道：“禾儿也信娘娘。”
　　俩人又说了会子的话，皇后便回了自己的坤宁殿，待皇后走后，清清脸上温柔笑意骤然散去，她一边无意识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一边玩味地想着刚刚皇后娘娘的话语。
　　信任—一旦交付出去，若是没有收到同等信任，自然也就会收回来，而皇后娘娘选择了她不想要的结果。
　　算了，本以为相交五年，也算是可以交付信任的人，如今却是她瘸了眼。
　　不知不觉，清清对待她便冷淡了几分，虽还是一如往常说话谈论，一同吃茶下棋，但那些亲昵的话语在她毫无察觉间消失。
　　也是在那个说话的时间里，清清发现，在这个百花齐放的花园中，没有谁能交付自己的真心，她也收回了自己的的真心，不再交付。
　　虽然后来看到了皇后的安排，发现是自己误解了她，清清也没有再次交付出自己的真心，因为，皇后是皇后，她最爱的还是官家。
　　从她入宫以来，后宫妃嫔都觉着这是一位公正守礼，恪守规矩的人，可是，偏偏清清发现，恪守规矩的人面对爱的官家的时候，规矩便不是规矩了。
　　那日后，面对官家的偏心，一心保护的人，她也还是守不了规矩，却将规矩束缚于自身和他人，面对官家偏心的人只能一步步后退，再一步步退让。
　　对皇后来说是何其悲哀，又让人怒其不争，清清也曾关心过，隐晦提及过，却不见皇后有所行动，始终恪守规矩，将自己束缚在规矩里。
　　或许正因为清清对未来有所预感，所以她不会怪罪皇后，责怪皇后，只是收回真心，平淡处之便是最好。
　　……
　　月份渐大，身子也变得笨重，在清清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的时候，娘进宫了，来陪伴她，因为怀孕，看着自己日渐丰盈白嫩而臃肿的身体，还有情绪起伏不受控制的时候，看见娘进宫陪产，清清不由放松了些。
　　这个时候的清清是脆弱的，第一次生产的她，随着生产日期的渐近，害怕的情绪也不由她控制，只有娘陪在身边的时候，才觉得没那么害怕。
　　也是因为即将生产，仪凤阁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寅月，身边的四个丫头真真是一刻也不放心，时刻跟在身后，轮流着，总要有一个跟着，清清喜静，虽然不大喜欢，还是体谅她们担心地心情，也没有阻止。
　　虽着有孕，万事不管，但有一事不能放，那便是宫外诸多人家送礼的事，好在娘也有先见之明，虽将礼收下，却未动分毫，并将那礼整理成单子，带进了宫来，找个日子将那整理成的单子给了官家。
　　解决完这事，清清才放下心来安心待产。
　　虽然产期就在这几天，清清反倒不着急也不害怕了，气候逐渐温暖，太医也说多走动走动有助于生产，用过早膳，清清出了自己的仪凤阁。
　　这宫里的建筑花草看了不知多少年，哪里有廊，哪里有亭，她都清清楚楚，然而看了多年再次仔细看，屋顶形象，屋脊、屋角的起翘之势，轻灵、柔美、秀逸的感觉，都在一一诉说属于这个朝代的清雅柔逸之风采。
　　一花一草，一步一景，一梁一柱，都倾注着能工巧匠的巧思，每一次重新欣赏，都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这一次，她又一次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小亭脊上有一灵动活泼可爱的神兽小狮子，正想靠近仔细看一看，一阵疼痛突然袭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立时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