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两个脑回路不在一块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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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晗今日不再扮丑，换上了平日里在家里穿的衣服。
胤禛对女子的打扮不甚在意，但也能看出西晗穿得衣服不是旗装也不是汉族民间女子穿得服侍，更为简单、轻便。她做这样的打扮，是为了在泰盛楼日常工作方便，却不知她这样打扮，潇潇洒洒说不出的肆意风流，她是自由的风，任谁都抓不住。
胤禛心中无名的恐慌升起，想要捕捉一缕风，无疑是痴人说梦话。
“爷，请用膳。”繁花美人轻柔道。
西晗就站在繁花美人之前，神色淡淡，目光平静。
胤禛拉回思绪，冷冰冰扫视一圈扬州美人，身上徒然升起一股上位者的压迫，吓得繁花美人瑟缩后退。
高勿庸心领神会让一屋子的美人退下，十三犹豫，最终也离开了。
屋内就只有西晗和胤禛。
“布菜。”胤禛握紧筷子，强忍怒气。
西晗敛声屏吸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缓缓解说着今日的菜肴。
清明已经过去了，今年清明西晗在京城无法回到扬州到她娘亲坟前上香，心中满是遗憾。
等到了扬州又被胤禛绊住，西晗就学做了青团托人到娘亲坟前。
西晗喜欢吃青团，在小时候她娘经常给她做。
后来娘亲病了，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强撑病体给西晗做了以后一次青团，温柔地摸着西晗的头发：“娘以后还等我的乖乖西晗给我做青团吃。”
西晗眉头低下。
胤禛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茶，捏起那团油绿如玉的糯米团子，一口咬下，第一感觉是铺天盖地的青草香，像在旷野之上，风吹着草缓动，绿色的海浪波涛汹涌，令人不经心旌摇曳想要躺倒青草之上。
青团的皮子颇有嚼劲，里面包裹着腌菜、豆腐、腌肉……跟他食用过是豆沙馅的青团不一样。
胤禛以为江南喜甜，这青团反而颇具野味，糯米皮的韧性、馅料的粗疏。
世人都说江南水乡，养出的人民性子绵软。
胤禛不这么认为，大清入关反抗最激烈的是江南，即使后来人民表意屈服，私下撰写《南山集》这类事情层出不穷。就像这次江南科举案，胤禛不认为其他地区就没有了，可江南学子，为了心中的公道，所有人都抱着就算我死了，也要给我后辈创造一个清明的考场。
胤禛心思沉沉，江南文人抨击大清官员没有骨头，大清之前大臣自称“臣”，现在是“奴才”。其实不是他们故意折辱汉臣，而是在入关之前，他们的制度就是这般，主与仆。一个有心误解，一个历来如此，进行下去后，发现让汉人称呼“奴才”有利于朝廷社稷的稳定。
胤禛也不喜欢喜欢他身边的人自称奴才，他说过不必如此，可他们觉得只是客套，连西晗也如此。
对上西晗殷殷的目光，她只有在用餐时刻才会放下戒备，展露自己的真是情绪。
晋文公纪念介子，把清明节请一天定位寒食节，不炊烟烹食，食用冷食。清明已过，胤禛不认为西晗是嘴馋给他做了青团，她必有深意。
“现在不是吃青团的日子。”胤禛问。
西晗答：“奴才认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并没有限制。”
胤禛顿顿：……她是何意？是在暗示有花堪折直须折？
【菜品：青团
来自胤禛的评价：百转千回，朦胧烟雨，千年传承，直至今日。
加分：5分。
累积积分：39分。】
！！！她就知道！胤禛喜欢吃一个传统底蕴的食物！
靛蓝色的青衫行至眼前，西晗往后退了一步，不明所以地抬头，她只觉得胤禛的目光狠厉，将她死死擒住，吓得她猛地倒退了几步。
胤禛幽暗的目光从她挽起的发髻到她的衣着，最后停在她害怕的眼睛上，怒道：“胡西晗，是我太过容忍让你有了可以戏耍本王的错觉吗！”
胤禛徒然上前，抓住西晗的手腕，踉跄的连连倒退数步，直到背抵在墙上。
西晗浑身冷汗直冒。
明明眼里是滔天的怒火，脸却平静到可怕。
西晗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她哆哆嗦嗦：“王爷，奴才不明白。”
面对情绪如此不稳定的上位者，任谁也会害怕。
她害怕、不解即使被他困在墙边，也横出一只手，挡在与他之间。
胤禛心口的怒气和郁闷堆杂在一起，只要在轻轻一点，就能爆炸。
西晗知道一些男人的恶趣味，喜欢挣扎反抗，叫的越响，他越开心。只有在真正面前强辱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在现代遇到的男子有多棒。
即使再生气，也不会抓着手，把她按在墙边问个理所当然。
强取豪夺，谁爱就拿去，她一点都不稀罕。
胤禛瞧见她惊恐到毫无血色的脸色，不停发抖的身体，咬了咬牙：“爷问你，你今天叫那些侍女过来意欲何为。”
胤禛这么聪明，他会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为什么要她讲出来，为什么要让她如此难堪。
难堪的是胤禛。
他明明知道，西晗带着繁花美人到他身边服侍，是要他转移对她的注意力。
胡西晗把他当什么了！见色起意的禽兽吗！
“说！”胤禛大喊，惊得守在门口的高勿庸也担忧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胤禛声音越发暴躁，脸色不再风平浪静，阴森狠厉。
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实中，都告诉西晗，胤禛并不是好脾气的人，即使他压制的厉害。
西晗：“扬州美人众多，更有扬州瘦马名誉天下……奴才见之都难忘，想让爷也看看。”
就是他想的那样，可亲耳听到，胤禛感到自己的品格被她践踏。
胡西晗把他当做烟花柳巷的嫖客吗！
“胡西晗！你继续作！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怎么惹本王生气！”
手上抓住的力道已经太过深重，疼痛让西晗保持冷静，西晗思绪飞快转动：“奴才曾经过奴才的娘亲是扬州瘦马，王爷不知道，奴才小时候还在扬州城最有名的落花画舫学习过一段瘦马之道。您是亲王之尊，我是卑贱瘦马之女。无论是那个方向，我与您都不相配。”
胤禛的怒气在西晗冷静的讲述中，渐渐消散，理智回归。
亲王养瘦马，被京城里的其他人知道，他毕竟会被他们捅到皇阿玛那里去。
手上的力度不减，眼中的怒火渐消。
西晗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她就知道自视甚高的胤禛是不会要有污点的女子的。
胤禛已经回过神来，甩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她：“以后除了用膳时间，不要再让爷看到你！滚！”
西晗迅速地冲出去，干净利落，连发丝都散发着决绝的意味。
胤禛收紧手指，关节发白。
胡西晗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就因为他已有妻妾？
想一想吧，她给了漕运贪污的名册，让他博取了皇阿玛的好感，如愿当了孤臣，她给了前明遗落的万两银子，让他有了争取那个位子的势力，她甚至在他落水的第一时间赶来，救他起来。
她助他这么多，他喜欢上她是非常正常的事。
她如此尽心尽力，他也想回报一二。
他只是……想要……把他的欢喜尽数给她，让她能永久殷切地望着他。
胤禛坐在窗边，打开窗，风穿过而来，夜风吹来了神志。
她如此抗拒，他不必上赶着羞辱。
男女之情，是世界上的感情一种，他不必执着到失态。
胤禛坐在窗边，一刻钟后，起身处理公务去了。
高勿庸端着茶轻轻地放在桌上：“王爷，夜深了，明日再处理公务吧。”
胤禛神态平淡：“江南科举案需尽快调查清楚。”
尽快，越快越好，他不想看到胡西晗了，让胡西晗留在扬州自生自灭好了！
江南科举案，越发奇妙了。
贿赂的情况已经大致明朗了。盐商钱多了，就像卖个官做做。一层又一层的花钱买通关系。
在审问过程中，噶礼竟然暴起要下令要对证人李奇“夹胫箝口”。
李奇上任安徽巡抚叶九思的家人。
李奇说将金子转给了现任安徽布政使马逸姿。
马逸姿，李白雪胞姐的丈夫，算起来还是胤禛的连襟。
审问中途，张伯行制止了噶礼的行动，可视线明里暗里往胤禛所在的地方看去。
胤禛滚动着手腕上的佛珠，是冲他来的吗？
他在众阿哥中，存在感一直不高，肯定不是因为争宠陷害。
那么就是，主谋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定罪。
胤禛想起陈天立的遗书。
陈天立对外宣称上吊自杀，遗书上指控噶礼为了掩盖真相逼他上吊。
关键点还是在噶礼身上。
冷酷的神色慢慢爬上胤禛的脸上，他要动手了：“十三，我听说噶礼的额娘在江南游玩，你让她回趟京。”
乳母回京，康熙没有不见的道理。
两人交谈中，康熙想到正在主审江南科举案的噶礼，他跟张伯行咬的不可开交。
康熙了解张伯行品性，不了解噶礼。
噶礼母亲也没有犹豫，讲述了噶礼在两江贪赃枉法的事情。
噶礼母亲：“奴才从包衣到现在的地位，都是受皇上所赐，奴才不敢隐瞒。”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两个脑回路不在一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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