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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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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是在一个很是平常的下午来到这间公寓的。
他来的时候没有敲门,钥匙一拧,随着开门的声响,暴露出坐在客厅里玩游戏的两人。
楚初虽然一开始就听到了他上楼的声响,却依旧没有动弹,等他进来了之后也没移开在屏幕上的视线,就连降谷零在回头看了一眼想要放下游戏手柄,都被他叫住了。
“先打完这一局吧,他不急。”他对降谷零说。
于是他们就在琴酒的注视下玩完了这一局之后,才从地上起来。
见他们起来,琴酒掐手中的烟。
“走吧。”他对着降谷零说,说完他就迈开步子准备走。
降谷零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发问,就听见站在门口送他们出门的楚初说:“如果你是想问绿川先生的话,在先生从我这里听到你们糟糕的相处模式后决定了让你们分开任务,这件事等他回来后会由我来告知他的,希望这次你能和组织分配给你的搭档相处愉快。”
楚初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那副和他打游戏时的样子,仿佛这种事情就只是游戏里一次寻常的属性加点,一个人物阵营的选择,获胜的工具不合手就去换了一个。
但人与人之间可以是这么简单的关系吗?
“你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降谷零感觉到钉在自己额头上的枪支硝烟未散的味道,琴酒拿枪对着他,一副不耐的样子。
骗子,他明明等急了。降谷这么想着在琴酒的面前却露出从容的微笑:”在想终于摆脱了那个蠢货之后组织会给我安排怎样的搭档,希望不是和他这样的日本人。因为长相我在这里可是受了不少的苦难,我最讨厌这里了,再来一个,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琴酒没有说话,像是在很认真的辨别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降谷零背上都是冷汗,就在他怀疑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的时候,琴酒突然就将枪放下了。
”阵哥哥,信酱在家吗?“降谷零发现车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小孩子,他们开心的拽住了琴酒的大衣,扬起小脑袋来,满是天真的看着他们,”是阵哥哥的朋友吗?这几天经常能看见呢,还以为是这里新搬来的住户,原来不是吗?“
”他在家,不过不要再将他的东西弄坏了,他会很生气的。“琴酒出乎降谷零预料的和善,他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去吧。“
”好的,阵哥哥再见。“那些小孩得到了令他们满意的答复之后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在事情被打断之后,琴酒也没有了继续和降谷零说话的兴致。
“上去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搭档,看在都是混血的份上,你们应该很有话题可聊。”这是琴酒在今天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降谷零就被扔在了马路边等他的新搭档,在看到那个长头发绿眼睛带着琴盒的熟悉的男人的时候,他心里一个大写的拒绝,安静的站在原地,期待着他也能这么安静的路过自己。
“一起去喝杯黑麦威士忌吧,安室先生。”他的新搭档,诸星大,黑麦威士忌,凭借着在同期中一骑绝尘的超强枪法与冷酷且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第一个获得组织代号的有望成长为下一个琴酒的冷血杀手如是说。
诸伏景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公寓里仿佛被抢劫过一样,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好久不见的琴酒站在门旁抽烟,把进门的他吓了一大跳。
再往里看,里面好几个眼熟的小孩子正拿着遥控器去按电视,桌上摆着的零食袋子和山似的叠着,和他们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的自称为信的小孩,被他们挤到了沙发的一边几乎马上就会掉下去。
”发生了什么吗?“看着那些小孩大胆的行为,他几乎是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如果不是进门时,因为踢到门槛隐隐发痛的脚趾,他简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是住在附近的不二裕太和小坂田朋香,他们是信的朋友。”这句话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句话是由琴酒说出来的,而不是和他们待在的信。
他不像是在和诸伏景光说,而像是说给信听的。
是不是朋友,需要去特别的说明吗?诸伏景光不理解。
”他们就交给你了,绿川。让他们尽量这里待一会。“他听见琴酒说。
说完琴酒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在琴酒离开之后,信就没了耐心,陪着这些小孩,在诸伏景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门反锁了。
诸伏景光看着这些被留下来的陌生小孩有些麻爪,但是他很快就撑起了温柔的笑脸,和这些小孩相处。
这些小孩没什么戒心,他很快的就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琴酒和信出现在这里的时间是在半年前,在那之后,有一段时间琴酒会将他们叫到家里来玩,不过信虽然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但是并不难相处,而且特别靠谱!
他们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兴奋了起来。
“在信酱来这里之前,这里有好多的坏孩子,我们都不敢在公园里玩,”说到这里那个叫朋香的孩子露出了气愤的表情,还将身旁站着的一个小男孩推出来,“裕太的伤就是被他们弄出来的,是吧,裕太?”
那个叫裕太的小男孩在被推出来后,看着景光有些无措的点点头。
他褐色的头发理得很短,能看见没遮住的额头上有一个疤痕,疤痕已经很浅了,但是还是可以看见缝过针的痕迹,不难想象那些人下手是多么的没轻没重。
越是无知者,越是无畏。
景光看着他不由得想起来了零小时候的经历。蹲下身揉了揉他的额头。
“还痛吗?”他问。
裕太红着脸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害羞。
“你以后如果再碰到这种事情可以来这里告诉我。”诸伏景光说。
然后为了避免裕太到时候找不到他失望,他又补充道:“如果我还在这里的话。”
裕太抬头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
他们几个人很快的摸清楚了诸伏景光的性子,慢慢的就有些“得寸进尺”,缠着他玩到天色都有点发暗了才回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楚初才从房间里出来。
“你的脾气真好。”他说,语气里没有嘲讽,好像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诸伏景光和他住了这么久了,也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都没有,并不是试探什么的,相处时多少淡定了些。
“琴酒说过,让他们多待一会。”他说。
他知道搬出琴酒来,信多半是不会再说什么的。
果然,信垂下眼睛,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温驯的样子。
在这副看起来温驯的外表下面,楚初的放在兜里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
虽然多年前濒死时的感觉已经很不清晰了,只剩那双抓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而让人疼痛,紧紧扣住了他的灵魂,让他就算是在痛苦和绝望中依旧不愿意得到解脱。
/不可以难过,不可以怨恨。/
他想,因为当时想活着这是他的选择,所以付出代价也是必然的。
因为他垂着眼,诸伏景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看了看天色,询问楚初今天需不需要做饭。
楚初因为他这么现实的一问,将自己从那些陈年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
之前买的食材都还堆在门口,诸伏景光自然也还没有吃饭,所以他干脆就做了两份。
端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信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而且所有的东西摆放的位置都和之前一样。
他刚将碗放下,信就自己过来了。
诸伏景光将碗推过去。
诸伏景光因为之前在警校养成的习惯吃得很快,但是楚初不是,所以当他吃完要站起身的时候楚初还在吃,但是当他洗完自己的碗筷,再要将楚初的碗筷接过去洗的时候,才被突然的叫住了。
“准备一下,你明天的机票。”信说。
“诸伏景光收拾碟子的时候表情淡定,仿佛是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么急?去哪?”
看着他掩饰不住的,微有些侧着的耳朵,信用手勾了勾自己的头发,面色平淡。
“去美国好莱坞,千面魔女在那里等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