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妈妈》正东

22、二十二

　　二十四
　　深秋的滨江市，已经是寒气袭人。但这并不能阻挡辛勤劳作的人们。所有商家都已经开门迎客，这其中也包括罗氏集团旗下的许多超市和卖场。各家银行也迎来了第一批客人，这其中就有一名特殊的客人：职业杀手徐吉祥。凭着他的镇定，完美的化妆和罗菲阳的指纹，他轻而易举地取到了罗菲阳存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的箱子。
　　站在银行门前的石阶上，迎望初升的朝阳，在这寒冷的深秋里，他的脸上似乎飘过一阵不易被人察觉的春风。他快步走下石阶，钻进了门前的汽车，一刻也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在他的后面，一辆车子若即若离地跟着。
　　不久，又有一辆车子紧紧地咬住了那辆跟踪杀手的轿车。
　　二十五
　　宝柱一行很快来到了东吴花园。途中，他已从董真的电话中得知董事长昨晚已经离开婉儿那里的情况。他来不及多想，敲开了婉儿的门。“婉儿，你没事吧？”看到婉儿，他留下两名保安，守住婉儿的门，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不及婉儿发问就冲下了楼。来到地下车库，他一眼就看到了董事长的车。他走上前去，一拉车门。
　　“董事长……董事长……董事长……”哪里还有人应他。此时，罗菲阳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罗氏集团董事长罗菲阳的死讯立即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所有应该知道的地方，包括地方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那里。尽管地方政府竭力封锁消息，可是这个消息仍然象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当日，罗氏旗下多支股票急速下挫，同时带动整个大盘下行。公司高层一片混乱。
　　此刻，东吴花园已经被多辆警车和武警重重封锁，省厅刑侦专家也在两小时内赶到，参与现场痕迹检查。负责此案的是著名的项队长。此时，他已经掌握了表面的现场情况。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他也已经知道。这显然不是一桩图财害命的案件。因为罗菲阳的腕表就价值数十万元，他的钱包凶手也不屑一顾。情杀？罗菲阳不是拈花惹草之辈，这在业界也是人人皆知的。不过，这些亿万富豪的生活中毕竟是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的。这条线索也不能放过。仇杀？可他的头上又有那么多眩目的光环。捐资办学，扶危济困，修桥补路，收孤养老，每年都能荣登国内慈善家榜首。凶手截去罗菲阳的手指能派什么用场呢？是回去交差？还是……使用？
　　“你知道你们董事长有什么需要用指纹来开启的设备吗？”项队长问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宝柱：“比如电脑，门锁……”
　　“保险柜！”宝柱脱口而出。
　　“在哪里？”项队长精神为之一振。
　　“银行！”每次宝柱都是和银行的保安一同守在门口的，他知道董事长在银行存有东西。
　　“哪家银行？”
　　“大西路，中行！”
　　“来人！”
　　“到！”
　　“立即前往大西路的中行，查看罗菲阳存在银行的东西有没有人领取。如果有，调看银行监控录相，如有影像，立即打印分发各车站码头机场和各个卡口。”
　　“是！”
　　罗名朵女士在董真的陪同下来到了案发现场。
　　“罗总……”看到罗名朵，宝柱一头跪了下去：“对不起……”
　　“起来，宝柱，”罗名朵强忍悲痛：“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罗总！”宝柱泣不成声。
　　“起来。”
　　这时，王芳兵披头散发，嚎啕大哭闯了进来，“菲阳啊……菲阳……”看到宝柱，一把揪住：“你们是怎么保护董事长的，还我菲阳……还我菲阳……”接受不了失去丈夫这个事实的夫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项队长，你可要为菲阳伸冤啊，菲阳……”。“我们一定尽快破案，项夫人，节哀！”项队长此时只能这样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姐啊，这是怎么了，姐啊……”看到罗名朵，这个可怜的女人也顾不得过去的嫌隙，一把抱住，就象落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那哭声无不令人动容。
　　“王飞，王楼（注：是王芳兵的兄弟)，送夫人回去。”罗名朵冰冷地说。
　　“是！”两兄弟连拉带架，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已经伤心到了疯狂地步的姐姐抱上了车。
　　“项队长，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请尽管吩咐！”罗名朵准备离开。
　　“呃——有个问题，能否告诉我，罗董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吴小区呢？”
　　“这件事情，还要请项队长保密。”罗女士想了一下，回答：“菲阳在这里有一套房产。”
　　“我可以去看看吗？”项队长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然可以。”看来是瞒不住了，天意如此。在前往802的路上，罗名朵把菲阳和婉儿的事简略地说了。也许说了真能给警方带来一点帮助，因为到现在，她还不能完全证实自己的判断。她在等待情报。这是罗菲阳的隐私，也是罗氏家族的隐私。她只能寄希望于警方的保密。项队长回答说：“当然，请放心。”
　　二十六
　　婉儿还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从保安那里知道，董事长昨晚上没有回家。她还想不出这样的结果。刚刚董哥哥来电话说，让她收拾好东西，过一会接她去上海。这计划菲阳和她说过，所以她的东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就两个箱子。她收拾好了漱洗用品，拿起那张菲阳写给她的唱片，用衣袖擦了擦，放到了自己的提包里。她忘记了，在床头柜里面，还有她的菲阳给她留下的五万元零花钱。正在她焦急的时候，罗名朵，董真，宝柱，还有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中年陌生男子走了进来。
　　“婉儿！”罗姐姐面色沉重，好象刚刚哭过。
　　“婉儿！”罗名朵轻轻地把婉儿揽在了怀里。
　　“姐！”她在等着罗名朵的回答。
　　“婉儿，跟姐走吧！”罗名朵不想告诉婉儿这个事实。
　　“姐！”婉儿没动。
　　“婉儿，菲阳他——”
　　“姐！”婉儿僵在罗名朵的怀里。她在等待罗名朵的回答。
　　“婉儿，菲阳他……不在了。”
　　婉儿站着，一动不动。整个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也看不到了任何的东西，仿佛一切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成串的泪水顺着婉儿的面颊象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项队长看着那件放在沙发上已经初见雏形的婴儿的毛衣，心中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罗名朵一招手，早有几名保安进来，拿上婉儿的东西，下楼去了。
　　“婉儿，我们走吧！”罗名朵温和地说。
　　婉儿木然地拿起沙发上的小毛衣，紧紧地攥在胸前，深一脚浅一脚地和罗名朵一起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