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饲养手册》眼镜蛇崛起

4、给小丧尸剪指甲

　　苏彦舟用舌头一点点舔着牙缝里的糖渣，等糖都化完了他意犹未尽地看着顾暮，确切的说是看着顾暮嘴里的那根。

　　这次的棒棒糖私带得太对了，又成功挖掘了一个小丧尸的爱好让顾暮心情大好，这会正心里盘算着以后再带点别的回来。每天三顿生肉的挥霍让他没余力额外花销，还要攒小金库应付不时之需。

　　看着苏彦舟略尖的爪子，顾暮转头和周铭智示意道，“我打算给他剪个指甲，要不你帮我一下？”

　　反正报告弄完了，周铭智点头答应，放下报告进到观察房，拿出盒中消毒完成的牙套准备给他戴回去，因为苏彦舟对消毒水气味敏感，他一直用紫外线消毒。

　　“看这里看这里，诶，真聪明。”给苏彦舟完成漱口后，周铭智又开始了诱骗计划，他把牙套藏在身后，另一只手上下翻飞吸引苏彦舟抬头。丧尸对高速运动的物体有本能的追逐欲望，顾暮使巧劲用左手掰开了他的下巴，右手安抚性地抚摸他的脸颊。

　　等周铭智把牙套戴好了，顾暮放开了他。

　　在其他丧尸那里都是强制执行的步骤，到了苏彦舟这全是连哄带骗，谁让这个饲主太向着他了。

　　饱餐后有些困倦的苏彦舟被顾暮抱到了束缚床上，冰凉的束具扣到腿上时他开始轻微的挣扎，示意周铭智继续后顾暮按着苏彦舟制止他的行动。

　　苏彦舟挣扎无果，转头就是一口狠狠咬在顾暮小臂，他大力死咬那里，像要拽下一块肉般，顾暮放开了让他咬，戴了牙套的牙齿不会把皮肤咬出血，却会留下淤青。顾暮毫不在意，“嘘，听话，只是剪个爪子很快就好，相信我。”

　　绑好苏彦舟后，顾暮和周铭智停下动作等苏彦舟安静下来。

　　见两个人久久没有动作，小丧尸慢慢松了嘴，在顾暮小臂上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

　　胶皮束缚带紧贴皮肤的感觉并不好受，苏彦舟难受地直晃头，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头能轻微摆动。

　　“只是给你剪个指甲，乖乖配合，嗯？”顾暮坐在束缚床边俯身和小丧尸打着商量。

　　苏彦舟根本不想理他，顾暮等了半天只等来小丧尸一个鼻音哼哼。

　　“他同意了，你去剪，我在这边看着。”

　　“哪里同意了，人家那是不愿意。”周铭智大声嚷嚷着拿来了指甲钳。

　　丧尸的指甲生长速度是人的两倍，人类转化成丧尸后手部骨骼会变形，指甲会变得粗硬且锋利。野外丧尸会自己定期磨爪子，圈养丧尸则需要人为裁剪，而且为了降低丧尸危险性，一般要裁剪到能堪堪包住指头，一点尖尖角都没有，所以丧尸们极其排斥这项活动。

　　“剪完奖励你吃一两牛肉。”顾暮与苏彦舟手指相叉，大掌包住了他弯曲畸形的爪子，苏彦舟不甘心地继续挣扎，周铭智快准狠地一剪刀一个，五下就剪完了一只手。

　　虽然没有疼痛感，但是苏彦舟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真乖。”

　　两人都没注意，身后卡在苏彦舟膝盖处的束缚环微微松动，焊在床板上的螺丝逐渐脱环。

　　“滴滴滴滴。”桌上的通讯机震动响起，顾暮没打算接通，他想先给苏彦舟剪完另一只爪子。

　　令人出乎意料的，通讯器自动连接，屏幕上直接跳出立体视频画面，清冷男声张扬地传出。

　　“久违了，顾队长。”

　　希斯？顾暮皱眉，两次呼吸间隙心中百转千回。

　　周铭智早在通讯器自动接通时就放下手中铁钳，向视频中的人恭敬行了一个礼后，自觉退出画面范围。

　　更高级别的指挥官拥有强制接通属下通讯机的权限，希斯是顾暮所在编队也就是a基地全部一线小队的总指挥官。

　　“可惜了，这个角度看不清苏前队长的脸，烦请顾队长替我带个问候。”视频中一片昏暗只留了一盏灯，希斯仰靠在黑色座椅里，象征权利的帽子压住他一头银色长发，在脸上投下的大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神色。

　　毫无征兆地，他嗤嗤笑了起来，顾暮没有动，背到后面的右手手指轻抚苏彦舟的手臂安抚，空洞的笑声同时在两个空间延续着。

　　“真是可怜，用不用我派点人手帮顾队照顾一下？”

　　“哪能让您这么麻烦。”顾暮敛去眼中情绪，垂在桌下的手紧攥成拳。都是聪明人，他又何尝不懂希斯在拿苏彦舟做筹码，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画面中的希斯不紧不慢地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偏头做出思考的动作，良久开口道，“噢，也行。”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给苏彦舟判了缓刑。

　　危机解除，他们躲过一劫。顾暮紧握的拳头放松，他太害怕失去苏彦舟的感觉了，微颤的手指不自觉地再度抚上苏彦舟手臂，触手的温热提醒着他手此刻的冰冷，顾暮移开了手指。

　　希斯在警告他，就算明面上顾暮是苏彦舟的指定观察员，他也可以随时从他手中挖出苏彦舟来。顾暮不能忍受苏彦舟再次落到那群人手里，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宁愿离开基地带着苏彦舟流浪，因为不会有一个基地愿意接收一个丧尸。

　　个人流浪，末日里存活率最低的生存方式。实力再强的求生者也无法靠着自己在危机四伏的废弃都市长期存活，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丧尸化的苏彦舟。没有基地鸡肉的补给，苏彦舟第一个会咬向谁不言而喻。

　　直觉告诉顾暮，希斯的这通通话不会这么简单。

　　“既然顾队长不想麻烦我，我这里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下顾队长。”希斯向前摊开双手，微抬头，双眼在通话中第一次暴露在白炽灯微弱光线下，狭长眼中赫然是一对金色竖瞳，此时因反射光线而闪烁着阴冷寒光。

　　希斯嘴角勾起，盘踞已久的毒蛇终于展露獠牙。

　　“方便来一趟么？”

　　“当然。”下一秒，顾暮切断了通讯，冷哼一声。

　　“多加小心，希斯这人，邪乎得很。”听了全程一直没说话的周铭智在一旁提醒顾暮，他也觉察到了希斯此次来意不善。

　　“你先剪，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晚上给他打一针镇定。”

　　顾暮迅速穿好正装，枪里换满子弹，腰后别上长刀，蹬好长靴，拎上帽子大踏步往外走，走到门前又折了回来，揉了揉床上小丧尸的头发后又走了出去，没再回头。

　　“等我。”

　　指挥官办公室内。

　　“我要你们击杀硕鼠，带回头颅。”希斯坐在那里瞧着门口的顾暮悠悠开口。

　　硕鼠是目前记录在案的第二只变异丧尸代号。第一只是丧尸王，半年前，苏彦舟就是折在了他身上。

　　虽然硕鼠实力在丧尸王之下，但就算是苏彦舟还在时，实力全盛时期的小队对上硕鼠恐怕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希斯作为总指挥官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这支失去了苏彦舟的小队实力早已大打折扣，说是空有其表也不足为过。

　　失去了核心的杀器，又如何能担此大任。

　　“您还是太高估我们小队的实力了，恕我直言，我们小队不足以胜任这个任务。”顾暮没有犹豫，当即回绝了这个任务，无论希斯目的在何处，这个任务顾暮都不打算接下。不料话才说一半便被希斯打断。

　　“我听说苏彦舟这个月的血液样本还没上交吧？”希斯优雅地摘下手套，把玩着拇指处的黑色圆环，那是总指挥的身份证明，银色边缘包裹着中间一圈黑色石料，随他的动作而旋转幽幽闪着绿光。

　　顾暮身躯一震，希斯说的没错，已临近月底，这个月的血液样本确实还没有上交，苏彦舟看到尖锐器械就失控，每次取完血液样本，都要缓上好几天，顾暮不舍得看他难受，所以总是拖到月底才上交血液样本。

　　每月上交苏彦舟的血液样本，也是当时上层同意把苏彦舟转到顾暮手下的众多条件之一。

　　“实不相瞒，苏彦舟的血液样本早就收集够了，现在再抽也只是作为库存，我问过实验室了，库存支撑半年没问题。如果你完成任务，我会让他们在此期间不再抽取苏彦舟的血液。”

　　顾暮闭目掩去眼底痛苦，受制于人而又无能为力，他空有一身的能力，却只能杀丧尸。没有浑厚背景，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一步一步爬出来的，小队是苏彦舟的心血，是苏彦舟把队伍从人人都可践踏的卑微拽到现在的精英，他不能让小队止步于此。

　　良久，顾暮睁开眼直视希斯，“我不能让我的队友陪我一起冒这个险。”

　　“取消所有取样实验。”希斯表情不变，又抛出一个筹码，“只要把硕鼠的头带回来，我可以把苏彦舟从实验样本里除名并归属于你个人。”

　　那是顾暮渴望已久的自由，是属于苏彦舟的彻彻底底的自由。这一次，顾暮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