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饲养手册》眼镜蛇崛起

3、教吃棒棒糖

　　“别睡了，起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揉了揉苏彦舟的头，毛茸茸的触感，顾暮以前一直想干的事现在伸手就能得到。

　　苏彦舟闭眼轻微地蹭了蹭他的掌心，他很喜欢这个人温暖的手掌。

　　说来也奇怪，失去语言的沟通后，二人的肢体交流变得更加流畅。

　　见苏彦舟不愿睁眼，顾暮撕开了一个棒棒糖的包装，浓郁的白桃味充满两个人的空间。

　　陌生的气味终于让苏彦舟舍得睁开眼，他凑近那个圆形的东西嗅了嗅，张嘴就要吞掉。顾暮本来拿着棒子底端，见此赶紧用手包住棒子抵住了苏彦舟的唇。

　　一如既往的软。

　　顾暮想把糖先拽出来，不料苏彦舟咬紧牙关就是不松，两人拔河一样谁也不松劲不认输，顾暮怕他松手苏彦舟会整个吞下起，苏彦舟则是在这件事情上发掘了什么乐趣。

　　白桃甜味慢慢在苏彦舟舌尖蔓延，甜腻的味道让苏彦舟更不愿松口，他不明白为什么东西送进他嘴里还不让他吃。于是有些急躁地想咬碎这个坚硬的东西，但是牙套减弱了他的撕咬能力。

　　他双手攀上了顾暮手臂让他松手，但掌下结实的肌肉难以抓握，状况陷入僵局。

　　虎口被柔软嘴唇触碰，小巧嘴唇险些要包裹住他的拇指，体位关系，苏彦舟跪在毯子上嘴里叼着东西又抬眼看着自己。

　　啧，不能想了。

　　努力把思想拉回绿色轨道，顾暮瞅着不松嘴的苏彦舟犯起难来。

　　思来想去，他妥协了，跟小丧尸打着商量。

　　“要不……你就这么叼着？反正这玩意化的快，你不嫌累就这么吃得了，我帮你举着。”

　　说罢也不抢了，真就这么举着，还降低了高度，贴心调整角度让他吃得更容易点。让他看着苏彦舟这张脸，做什么都不腻。

　　滴滴声从桌上响起，顾暮用空出的那只手摸到了桌子上的通讯机，上面周铭智三个大字在屏幕上蹦来蹦去，按下接听键，他把通讯机扔到了地上，还推了推屏幕朝向，确保摄影头照不到苏彦舟。

　　“顾暮，你能不能让我看见你的脸啊，我这天天跟空气说话，哦这次是桌腿，好家伙，你给我扔地上了？”

　　周铭智聒噪的声音从屏幕传来，通讯都是视频形式，他现在看见的就是巨大无比的桌子腿。

　　顾暮想了想，伸手把通讯屏幕扣到了地上。

　　“xxxxxxx……！”

　　一连串国粹输出，顾暮听着周铭智气急败坏骂人心情大好，撸了把苏彦舟脑袋，嘴角不自觉上挑，苏彦舟听不懂这些，还在努力嚼着嘴中的东西。

　　“你观察报告是不是没写啊，这都月底了，上面催我赶紧收报告，我们小组就差你没交了。”

　　观察报告。每月一万字，主要写对饲养的丧尸这个月的动作观察，饮食观察等，写这东西回回能扒下顾暮一层皮。

　　“交了啊，前天就交了。”

　　“糊弄谁呢，那就是上个月和上上个月报告的结合体，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还真看啊，上面不会看那么仔细，你直接交了就行不用管我。”

　　顾暮觉得头疼，每月一万字，他贫瘠的词汇量根本支撑不来。他就是条九漏鱼，让他多剿一个感染者巢穴都比写观察报告容易。

　　“不行！我一会过去找你，我看着你写！有不会写的部分你问我，我帮你，今天必须交份新的！”周铭智在屏幕里大吼，震得通讯机都在地上抖了抖，现在顾暮觉得自己把通讯机扣在地上扣得非常正确，起码看不见周铭智的怒容。

　　“随便，顺便帮我买半斤鸡肉，一会给你钱。”

　　那边挂了电话，估计是往这边来了，顾暮叹了口气，还是看他的苏彦舟舒心。棒棒糖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顾暮轻微使点儿力就能抽出来，他又把糖放回苏彦舟嘴里。

　　然而没多久，苏彦舟小半个棒棒糖刚吃完，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开门！”

　　顾暮磨磨蹭蹭地起身，不情不愿地去给他开门，这周铭智怕不是长了八条腿。

　　苏彦舟回过神来向门的方向龇牙低吼，顾暮轻拍他的脸让他放松。

　　“别紧张，是你认识的人。”

　　安抚过苏彦舟后，他关上观察室的门出来给周铭智开门，门外的周铭智带了个鸭舌帽，穿着灰蓝色连体服，双手捧着一盒还散着冷气的生牛肉。他生得一副孩子气的脸，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顾暮，才钻进实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瞟了瞟。瞄见苏彦舟在玻璃房后面直勾勾地盯着他后他挥手向他大声打招呼。

　　“嗨，我是周铭智，你的鸡肉配送员。”

　　苏彦舟记得这个人，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人和鸡肉是绑定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对周铭智的亲进度要多于顾暮。他喜欢周铭智身上温和亲近的气息，这个人类让他感受不到一丝危险。而顾暮总是做着他理解不了的事情，是个莫名其妙的饲主。

　　没错，周铭智＝鸡肉。

　　苏彦舟安静下来，眼睛随着周铭智移动，乖乖等待开饭。

　　“我帮你想好了，你观察报告就写丧尸吃鸡肉的状态算了。边看边写，好写。”周铭智把牛肉放在桌子上后拍拍顾暮的肩膀，从兜里掏出几张崭新的报告专用纸，又从另一边兜里掏出两根笔。

　　顾暮:“……”

　　不给顾暮拒绝的空间，周铭智大步走向玻璃墙开始铺垫道，“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呀，有没有想我。”

　　因为顾暮一会要写观察，他得去给小丧尸喂鸡肉，现在先降低丧尸的警惕度是必要准备工作。

　　他敲了敲玻璃，不料苏彦舟站在玻璃后有样学样也跟着敲了敲。

　　“呦，还会互动了，那你跟我学这个。”

　　他趴在玻璃上对着苏彦舟咧嘴笑，手上敲击不停。苏彦舟也对着他咧嘴，右手模仿他的敲击动作。

　　苍白瘦俏的少年笑得灿烂，唇角上挑，双眼弯弯，虽然略僵硬，可他转头看向顾暮那一瞬，还是晃了顾暮的眼。顾暮看着苏彦舟不愿眨眼，生怕错过这般肆意的笑容，仿佛久阴遇晴，新阳破霾。

　　如果说顾暮是一把刀，苏彦舟就是主人，他心甘情愿被他揉搓拿捏。他可以为他装钝，也可以为他磨得锐利，他骄傲于自己是苏彦舟手里最得心应手的刃。

　　过去苏彦舟很少这么单纯地笑，他背负了太多沉重的宿命，他本可以走得风光潇洒，是顾暮自私地拽着他留在这荒唐世间，陪自己熬着年月，苏彦舟把痛苦揉碎了混着血咽进肚子里，现在顾暮把时间嚼碎了再喂给他。

　　他的舟舟本该是这样。

　　“再笑一笑。”顾暮轻声哄着苏彦舟。可是苏彦舟听不懂，他只是将眼睛空洞地对准顾暮，看他嘴巴开开合合说着晦涩难懂的语言。

　　见他毫无反应，顾暮无奈地笑了，这个半年前还青涩倔强的人失去了避风港而被迫蜕变得成熟，深邃眉眼间难掩疲倦。

　　“哎。”周铭智不忍再看下去，他多少了解一点二人间的事情，揽了下顾暮肩膀，“快写吧，我喂你写，你就看他动作，反应，一一记录之后再一点点扩写，刚刚的模仿行为也可以写进去。”

　　周铭智给自己套上了护具进到观察房内。虽然苏彦舟现在的危险性很低，但是一个beta还是需要做简单防护措施以防止突发情况。

　　苏彦舟被顾暮提前用铁链固定了手臂，触碰不到周铭智，他顺从地抬头，温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周铭智。

　　从长相来看苏彦舟绝对是个标准omega，软顺的头发，温润的眉眼，俊俏小巧的鼻子，整个一个精致omega。

　　撕下一小块鸡肉后周铭智举到苏彦舟鼻尖处，“来，啊张嘴。”周铭智笑眯眯地引导着这个小丧尸。

　　苏彦舟碰不到鸡肉，只好抬头去叼肉块，趁他张嘴的间隙周铭智飞快卸下他的牙套，放进一旁的消毒箱。

　　苏彦舟如愿咬到鸡肉，嚼了嚼咽下去。

　　“我顺便帮他看看牙齿。”

　　周铭智又撕了一块悬在他鼻尖，在苏彦舟每次咬到肉前换个位置，另一只手用小电棒照着，如此三次，才把肉扔进苏彦舟嘴里。

　　对上顾暮询问的眼神，周铭智摆了摆手道，“还行，不用磨，可以再等等。”

　　苏彦舟是周铭智见过最不像丧尸的丧尸，原因无他，他实在是太乖了。

　　在经过顾暮半年的饲养后，他会乖乖坐着等吃饭，不像基地其他丧尸，一见到肉就疯狂。在大多情况下他还可以执行一些简单指令，比如暂停，过来，等待。

　　周铭智敢保证，苏彦舟是全基地唯一会听指令的丧尸。但他和顾暮都明白，苏彦舟不具备以前的任何意识，他肯听顾暮指令仅仅是因为顾暮的饲养让他很舒服，听从指令也是训练的条件反射的结果。

　　如果换个人做这些呢？周铭智觉得结果是一样的。他没告诉过顾暮这些猜想，他猜测顾暮也懂。

　　他回过头看去，顾暮正低头伏案疾书，笔移动得飞快。

　　嗯，不错，态度不错。

　　周铭智把剩下的鸡肉丢给了苏彦舟，小丧尸正专心致志地啃着面前那一小盒鸡肉，手上套着周铭智给他套上的食品手套。顾暮抬头看着他的小丧尸呼哧呼哧吃得正香，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他的苏彦舟真好看，吃肉的样子也好看。

　　没多久，一盒鸡肉见底，血水也被舔光，苏彦舟从不浪费食物，喂多少吃多少。饱餐过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干完一件事情时他总是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饲主。

　　饲主还在奋笔疾书。

　　周铭智凑到顾暮身旁，在一边帮他理思路，日常观察顾暮每天都有写，缺的部分其实就是一个定点研究观察记录，大概一千字左右。俩人忙活了四十分钟，终于忙活完了。

　　周铭智拿着刚写好的报告从头到尾地审视一圈，顾暮甩着手，只觉得酸得不像是自己的。

　　他起身戴好手套进了观察房，仔细帮苏彦舟清理干净嘴上的血后决定继续教他吃棒棒糖，他觉得他应该是喜欢吃的。

　　顾暮选了另一个味道。撕开苹果味的包装，他把棒棒糖放进自己嘴里，吮吸了一下又吐出来，这样反复几次后苏彦舟没懂，外面的周铭智倒是先看懂了他的意思。

　　“你要教他吃棒棒糖？”这个beta放下手中的观察报告，一脸震惊地转悠到玻璃前，自顾自嘟囔，“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养丧尸的。”

　　“你就宠着他吧，我可要提前告诉你，你这个养法等以后苏彦舟转到别人手下绝对会有应激反应。”

　　“不会，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苏彦舟盯着他嘴里的东西，端正坐好，伸出手掌心朝上，向顾暮讨要，这也是顾暮教他的，只要这么做，要什么顾暮都会给他。

　　顾暮叼着棒棒糖又撕开了一个，他戴着手套的手握住小棍把糖送进苏彦舟嘴中。小丧尸愣愣地啃着这块糖，苹果味比白桃味要酸一点点，他咬的不紧，吃了一会后任由顾暮把糖拿了出去，顾暮让他自己握住小棍，只是底端还在顾暮手中。

　　确定苏彦舟学会后他松开了手。

　　苏彦舟抱着棒棒糖吃的很认真，他很喜欢这个有甜味的啃咬球。这次没有牙套的阻拦，他嘎吱嘎吱地咬了一会棒棒糖就不堪重负地碎掉了。没料到这东西这么不禁咬，他含着糖渣不知所措地看着顾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丧尸好呆啊 。”目睹了全程的周铭智在一旁乐得不行，平心而论，苏彦舟的颜值是基地丧尸里最高的，谁不喜欢一个漂亮听话的小丧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