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王谷》林洛香

4、第四章 誓言

　　天月灵力强大，被黑衣女子点了穴道不到一个时辰，就自行冲开穴道行动自如。此时的天月又惊有怒。赶紧开启血池的石门，要看个究竟。幸好血池并没出现任何异样，似乎黑衣女子并没有破坏血池的意图，只是为了取灵血。天月正考虑是否将此事禀告蝠王，没想到二王子成梁带着几百个地灵军士兵匆忙赶到。
　　成梁见血池的石门敞开着，顿时猜到出大事。拔剑冲入血池 ，只见天月站在在门口，嘴角明显挂着还未干的血迹。成梁急切地问道：“圣女出了什么事？”
　　“殿下，天月失职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
　　天月叹道：“有人打伤我，进入血池偷了灵血！”
　　“是谁，是谁如此大胆？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成梁抓着剑柄，咬牙切齿，很是愤怒。
　　“那人蒙着面，天月未能认出来。”天月面带羞愧，颇为自责。
　　“圣女的武功别说在灵蝠王国，就是在整个幽冥界也未必能有人胜得过！况且，启门咒只有蝠王和圣女知道，若是没有启门咒就算他又三头六臂我看也未必进得了血池！”成梁颇为疑惑。
　　“二王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天月听成梁这么一说便以为他是在怀疑自己。
　　成梁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惹恼天月，立刻解释道：“成梁绝没有这个意思！”
　　“哼！”天月受了伤，本来就很气愤，此刻又觉得送到成梁不明不白的怀疑，更为懊恼。
　　其实成梁丝毫没有怀疑天月，只是觉得事情过于蹊跷，顺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但是天月生性敏感，哪能听得这些话。
　　“成梁绝无此意，还望圣女多多原谅！”成梁再次解释道，语气很诚恳。
　　天月气量再小，此时自觉也不该再和堂堂的王子殿下生气。既然深为王子的成梁已经如此，她也不能显得太没度量。
　　“依圣女之见，那蒙面人可是灵蝠族人？”成梁最为担忧的就是血池遭到外族人的破坏。
　　天月一开始就怀疑是墨云，犹豫地说道：“从身手上看，我怀疑是——牧蝠圣女墨云！”天月隐约知道墨云和成梁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成梁心中一阵惊讶，但仍装出很平静的样子，问天月：“圣女可有确凿的证据？”
　　“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凭直觉判断是她。”天月此时仍觉得胸口涌起一阵阵的巨痛，心想：要真是她我定饶不了她。
　　“成梁有个请求，还望圣女能够成全！”成梁满怀忧虑。
　　“这怎么敢担，王子殿下尽管吩咐！”天月见成梁居然开口求起自己来，不禁有些困惑。
　　“这件事，请圣女暂且不要禀告父王，更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我查清真相，再亲自向父王禀告。”
　　“这……”天月颇有些为难。
　　成梁见天月有些犹豫，急忙说道：“到时如果父王怪罪，一切由我担着。”
　　“但是……”天月知道成梁这是想为墨云逃脱罪责，但是又不想放弃报仇的机会。
　　成梁知道天月不想被置之事外，但要是她插手可能把事情弄坏。现在墨云已经被她当作怀疑对象，不管是不是墨云干的，成梁都要先稳住天月，给墨云也给自己一点时间。
　　“现在圣女没有证据，就是禀告了父王，也未必能把墨云怎么样。再说如果不是墨云所为，那圣女这么一说，一来会影响到两位圣女之间的关系；二来墨云是前朝遗孤，父王对她本来就不是很满意，圣女这么做不是等于害了她吗！”
　　“殿下果然考虑得周全，天月真是怅快。”听成梁如此一说天月顿觉有点道理。
　　“谢谢圣女！”成梁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望殿下能尽快查清此事！给天月一个交待。”天月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了成梁。
　　“我一定给圣女一个满意的交待！”成梁生怕天月反悔，认真的向天月保证。
　　锁魂崖是北冥山一处绝壁，高有千丈，表面光滑如镜。里面镇着无数的灵蝠族幽魂。
　　墨云双膝跪地，泪眼婆娑，将手映在崖面上，心中一遍一遍的默默的唤着父亲和母亲名字。不一会，崖上现出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一脸沧桑，眼中满是慈祥和怜爱。女的则在不停的拭泪，痛不欲生，口中叫着：“莲儿！让你受委屈了！”
　　他们就是灵蝠王国前国王天宇和纳斯王后。也就是墨云的父亲母亲。
　　墨云哽咽着叫道：“父王、母后！莲儿找到哥哥了！”
　　“我的真儿！莲儿，你哥哥在什么地方？”纳斯王后又惊又喜，声音不禁有些颤动。
　　“真的吗！”天宇也是万分的激动，“他在哪儿？”
　　“父王母后，现在还不能带他来。女儿还没有和他相认。等女儿杀了那个奸贼，哥哥就可以当上国王了。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千万不要啊！”天宇几乎是在哀求女儿，“莲儿！绝不能那样做。”
　　“父王，为什么？”墨云不解，哭着喊着。
　　“莲儿你想让更多的人想你一样从小就失去应有的爱吗！如此一来，又有多少人将失掉性命，多少家庭有得妻离子散呀！”
　　“不！”墨云很是不甘，“我要拿回本来属于我们而被不该拥有的人夺去的一切，也让他们常常痛苦的滋味！”
　　深深埋藏了十多年的仇恨，又怎么能轻易就化解呢！
　　南宫山千里石上，成梁和凌枫正打得难分难解。
　　两剑相交时嘣出一串串火花。凌枫自幼跟随师傅木容白学武，十多年来颇得真传。不过两人所使的是两种渐然不同的武功套路，彼此都很难占对方的便宜。成梁的招式甚为诡异，凌枫一时间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但是凌枫聪明过人，在吃了几次亏后，便频频改变剑招，成梁一时难以应付。
　　成梁一开始就觉得对方的灵力远远超过自己，但是先前对方在屡次被击的情况下一直不肯使出灵力，自己也不肯先使用灵力，一心只想在剑法上赢对方。可是交手近半个时辰了，仍不能击败对手心里便有些慌张，剑法上稍一疏忽，被凌枫抓住破绽，杀得成梁只有招架之功，很是狼狈。
　　成梁一气之下，运气于剑身，长剑一挥便击了出去。凌枫服了灵血后，本身未能激发的灵力一下子得到恢复，但是他自己却依然毫无所知，更谈不上运用，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墨云刚好赶回，拦在凌枫身前，运气于掌心，迎着成梁的灵力击了过去。两股巨大能量的灵力在空中相撞，顿时迸发出强大的气流向四周荡开，三人都被气流震开了。
　　成梁见到墨云，又惊又喜，柔声叫道：“墨云！”
　　墨云冷冷的道：“王子殿下来此有何事？”
　　成梁听墨云称自己王子殿下，顿时觉得心里凉凉的。“我只是想来……”突然想起身旁还有个外人，便改口道，父王命我来巡视南宫山！我一进广雨洞便见到此人，以为他有什么不轨之图，所以就和他动起手来……”
　　“这位将军是火狐派来协助我驯养灵蝠的。”墨云胡乱扯了个谎。
　　成梁半信半疑，见墨云用眼神制止，以为定有其他原因，便不再当面寻根究底，向凌枫抱拳一揖：“成梁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多多原谅！”语气颇为诚恳。
　　凌枫见身为王子的成梁居然如此大度，愣愣的不知所措，忽见墨云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急忙还礼道：“末将先前不识得王子殿下，并非有意冒犯，请殿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成梁答应道。
　　墨云对凌枫说：“我与王子殿下有事要谈！请将军回避一下。”
　　凌枫不知墨云何意，但还是顺从的进了广雨洞。
　　墨云转身下了千里石，沿着小路进了林子，路两旁都是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上面，一路斑斑驳驳。成梁静静的跟在后面，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从广雨洞到望蝠崖不到半里路，两人一前一后相跟着，各怀心事。墨云只觉得这一次的路很远很远。望蝠崖，曾留下他们多少欢乐。此刻，墨云不仅无法拾起这些欢乐，而且这一前即将要被自己毁灭了。
　　墨云忧伤的站在崖顶，微风轻拂，细细的发丝和裙纱随风中舞动。
　　“墨云！”成梁轻轻的唤着墨云的名字，“刚才那人真是火狐的部下？”
　　墨云很不高兴的反问：“你不信任我？！”
　　成梁没想到墨云会有如此反应，很觉无辜：“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有些怀疑火狐！”成梁觉得火狐这样做可能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借此来监视墨云。他真的很担心父亲和墨云真的有一天会直面恩怨，相互伤害到对方，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成梁上前从身后搂住墨云，墨云微微一振，没想成梁楼得更紧，便不再动弹。
　　成梁满副柔情的说道：“真希望就这样紧紧地搂着你直到永远，永远！”
　　墨云心里满是酸楚，泪水夺匡而出。若是以前听到这柔情蜜意的话，墨云心里是多么幸福快乐。现在听了却只有深深的伤痛。明知不能，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错了吗？谁能给一个回答，哪怕是无情的否定。
　　墨云转身紧紧地抱住成梁，好像怕他会跑掉一般，啜泣着：“成梁，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得不成为仇人，你会不会用剑指着我？”
　　“傻姑娘，我们怎么会成为仇人呢！”
　　墨云撒娇似的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呢？ ”
　　成梁毫不犹豫，满脸认真诚恳地向墨云保发誓：“成梁情愿把剑插在自己的胸口也绝不将剑指着心爱的人！”
　　墨云破涕为笑，心中却是满怀辛酸。成梁再次将墨云紧紧地搂住，闭着眼睛，手轻轻的抚摸着墨云的秀发，脸上写满重重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