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倚轩窗》栾鸢

1、难产

　　难产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边京的城郊，没了市井的喧嚣，陷入了一片静谧。离城门渐行渐远，周边越来越静，静得只能听到鸟鸣虫叫，溪水流淌，还有那远处佛手寺传来的撞钟声。
　　“二嫂，你看这杨柳，看这花，真是太美了，要是能在这里盖间小木屋，蝶舞蝉鸣，自由自在的，该有多好呀。”明昭若一手掀着马车的帘子，一手指着远处的风景，兴奋的跟身边坐着的妇人讲着。此时，马车正从佛手湖边驶过，灿烂的阳光打在湖面上，晃得让人睁不开眼。微风化为木梳，轻轻梳理着杨柳的发丝。
　　“你呀，总是这样，老想往外面跑。不过，眼下国运衰危，咱们边京诚难得还能有这般宁和。”苏无垢拉起明昭若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悠悠地说到。
　　“二嫂，我就不明白了，这佛手寺虽然香火很好，但里面又没住着送子观音，您干嘛挺着个大肚子还非要来一趟。要是让爹和二哥知道我私自带你出来，我就惨了。”苏无垢闻言，抚上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与慈爱。“是啊，还有一个多月，他就要出生了。所以啊，不管是怎样，我都要亲自去上柱香。”
　　“可是，万一有什么意外。。”
　　“好啦，放心，我们处处小心，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昭儿保护我呢。”话虽如此，明昭若心里依然很不安，真是后悔答应这门子事，要不是看着她二嫂因为不能去还愿心情低落，她死也不会带快要临盆的嫂子出门。
　　马车驶得很慢，生怕颠着苏无垢。在一片桃花林转向左边，穿过一座白色的拱桥，在一串石阶前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将凳子摆好，掀起帘子，明昭若身手轻盈的跳下马车，转身去扶苏无垢，一边小心翼翼的嘱咐丫鬟布歌。因为怕被发现，苏无垢将自己的侍女吉祥如意留在了家中作掩护，明昭若只得将布歌带着，好有个照应。
　　布歌从小跟着明昭若，办事虽也稳当，但不免还是大大咧咧的。“布歌，该拿的东西都拿好了吧，可别落下什么。”
　　“呵呵，小姐，您今天是怎么了？看来这做贼心虚还真不假。”布歌提着装着香的篮子，调皮的打趣明昭若。
　　明昭若轻捏布歌的脸颊，“你个臭丫头，敢说我是贼。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抬手佯装一掌。布歌很配合的躲闪着，还撒娇般的嚷道“小姐杀人啦，小姐杀人啦。”
　　“好啦，别闹了”，苏无垢拉回明昭若，“这佛门乃清静之地，怎容你们嬉戏打闹，况且，日落之前要赶回去的。”明昭若闻言连忙扶着苏无垢向寺庙走去，一边回头对着布歌做了个鬼脸。
　　佛手寺在石阶的尽头，被层层绿叶掩在身后，颇有几分禅意。走的近了，能听到寺里的僧人在念经诵佛，伴随着轻敲木鱼的声响，明昭若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寺门口有两位僧人在清扫落叶，由于时间还早，前来上香的人还不多。苏无垢在门前立着的大理石香炉前上了两柱香，拜了两拜，这才迈进寺门。寺门的门槛很高，使整个寺庙显得庄重威严。
　　其实佛手寺供奉的并不是哪位佛祖，而是一座佛手雕像。传说，一天夜晚，湖边天色忽然大亮，并伴随着五彩的光晕，久久不散，第二天，乡人发现湖边竟浮出一块石像，模样极像人的手，有人说那是如来佛祖的佛手，于是众人齐心协力修建寺庙，将佛手供奉了起来，佛手寺因此得名，而那发现佛手的湖也被人们称为佛手湖。
　　苏无垢撑着腰，慢慢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实放在额头前，虔诚的闭着双眼，“佛祖保佑，明家上下一家平安，保佑我的孩子，能顺利来到人世间。”语闭，俯下身拜了三拜，转过头对明昭若说：“昭儿，你也来参拜一下佛祖。”
　　“哦。”明昭若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请佛祖保佑我二嫂的孩子，保佑爹娘身体安康。”也学着苏无垢拜了三拜。其实明昭若并不信奉什么佛啊神的，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更何况是虚无飘渺的神。但她一向喜欢并敬重二嫂，视二嫂为亲姐姐，这会儿也只能照做。
　　布歌替她二人上香，这苏无垢的心愿总算是了了。明昭若将她扶起，正欲出门，一位身披红色袈裟的僧人迎了上来。“阿弥陀佛，老衲悬空，见过施主。”
　　“呵呵，悬空方丈，多日不见，您不认识我了？”苏无垢一边向那僧人还礼，一边笑着说。
　　那僧人抬起头，一瞬间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恢复如初的平静，“原来是二少夫人，老衲眼拙。”
　　明昭若在一旁暗笑，她和二嫂为遮人眼目，只能借来下人的粗布麻衣，打扮得蓬头垢面，别说，不仔细瞧还真认不出。
　　“让您见笑了。”苏无垢又施一礼。“这是舍妹，昭儿，快来拜见方丈大师。”明昭若浅浅的向悬空鞠了一躬，她本不信佛，对这些出家人更是有种莫名的反感。
　　“小施主面泛红光，贵人之相啊。”看吧，又来这套，明昭若心想，就知道你们这些和尚会这么说，骗骗我嫂子就行了，要骗本小姐，门都没有。
　　“只不过。。。”悬空方丈欲言又止，这让一旁的苏无垢有些心急，“只不过什么？大师请尽管直言。”
　　“呵呵，也没什么，小施主，凡事，请一切随缘吧。”悬空方丈“善哉，善哉”的走了，苏无垢想问个清楚，但心里明白，佛语只能自己去领悟了。
　　“好啦二嫂，别想了，那老和尚说的话你还真当真啊。”明昭若扶着苏无垢走出寺门好远，才敢放声说话，“什么一切随缘，这不是废话么。”苏无垢知道明昭若的性子，也不反驳，只是默默的想着那句话。
　　一转眼已是午时，这三四月的阳光越发的灿烂了，明昭若扶着苏无垢走下石阶，感觉身体有些微微冒汗。时间还早，坐马车慢慢回去，日落之前一定能到家，说不定临睡前还有时间读读《百战奇略》，想到这些，明昭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咦，这里怎么会有乞丐啊？”明昭若顺着布歌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乞丐，一手拄着竹杖，一手端着个破碗，衣不蔽体，两只袖子都没有了，衣服在肩膀处开了线，裤子上有好多口子，一双草鞋也差不多快不能穿了。
　　“奇怪了，这荒郊野外，又没多少人，乞丐要饭怎么要到这里来了？”明昭若满心疑问，却也没多想，三个人继续往下走。
　　“布歌，给他些银子吧，怪可怜的。”苏无垢在那乞丐面前停下脚步，布歌拿出几个碎银子，放到那乞丐的破碗里。
　　那乞丐放下竹杖，连忙跪倒在地，不停地喊着：“谢谢观世音菩萨，谢谢王母娘娘。”
　　明昭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未免太夸张了吧。苏无垢走向前去虚扶一把，“快起来吧。”说时迟，那时快，那乞丐迅速站起，朝苏无垢胸前一掌，一个健步，在明昭若反应过来时，已不见了踪影。
　　明昭若转身打算去追，“别追了。。昭儿。。快过来。”说到最后几个字，苏无垢的声音基本听不到了。明昭若赶紧蹲下身去，“二嫂，你怎么样？”
　　“刚刚，二少夫人的肚子正好磕在台阶上。”布歌已经害怕得哭了起来。
　　“那怎么办？快上马车，赶快回去，请顾先生看看。”明昭若想将苏无垢扶起，可是却搞的苏无垢疼痛不已。
　　“不行，我怕是要生了，回去，是来不及了。”苏无垢的脸色越发苍白，不住地呻吟。
　　“那。。那。。”明昭若这下也慌了起来，任她平时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这种情况她也应付不来啊。“布歌，你先帮二嫂接生一下，”明昭若强作镇定，她知道布歌也是个小姑娘，年龄比自己还小，怎么会懂得接生，只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好在这地方还算偏僻。
　　“二嫂，你撑住，他是你盼望已久孩子，你一定要撑住，我去府里接稳婆，你要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此时，苏无垢已是满脸大汗，浑身痛的已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勉强的朝着明昭若点点头。明昭若飞奔的跑到马车前，一面交代车夫去找些木柴和水，一面解下马套，纵身跃上马，“驾。”马儿在原地踏了两步，随即奔跑了起来。
　　明昭若第一次骑马骑得这么快，来时让她心驰神往的景色，已不再那么自由，她只盼着马儿能跑得再快一点。幸好定国侯府离城郊不算太远，明昭若在侯府的后门停下，身后按计划提前等候在那的吉祥说着什么她完全听不到，只知道朝着二哥的院子一路小跑。
　　“二哥，不好了，嫂子她。。”明昭若已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有人，但却不是她二哥。
　　轩羽寒正坐在椅子上品茶，明昭若这么大的动静并没有打扰到他的雅兴。他慢慢抬起头，与明昭若四目相对，他看到的是满眼惊慌与错愕，而明昭若看到的则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一潭越是看不见底却越想看穿的湖水。这潭湖水让明昭若一时忘记了一切，呆呆的立在那里。
　　“小姐，您在这做什么？”
　　“休伦哥，我二哥呢？”见到二哥的贴身随从，明昭若一下子缓过神来。
　　“少爷他临时出去了，大少爷叫他去看暖君园的修建情况。”
　　“什么，那怎么办吧。。”明昭若本想求二哥帮忙，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她又急忙跑向前几日请来的接生婆的房间，拉着她就向后门走去。
　　“哎哟，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接生婆老大不愿意，但碍着对方是明家大小姐，又不好说什么。
　　“别废话，快跟我走，我二嫂要生了。”
　　到了后门，明昭若又发现一件最困难的事，接生婆不会骑马，坐马车又跑得太慢。这下她真的没辙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二嫂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昭若很想放声大哭一场，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软弱。
　　“需要我帮忙吗？”
　　此时，轩羽寒的这声询问在明昭若听来就像是天籁。“我二嫂要生了，可稳婆她不会骑马，再不去怕是来不及了。”
　　轩羽寒皱了皱眉，转身去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我带着她骑马，这样应该来得及。”说着，点了那接生婆的穴道。可问题又来了，轩羽寒的马死活不让接生婆骑，轩羽寒怎么安抚都没用。
　　“这样吧，你们俩骑我的马，我骑你这匹。”明昭若毫不客气的跨上轩羽寒的马，“走吧。”
　　轩羽寒顿了一下，随即让稳婆趴在马背上，自己在后面策马。他明白，自己的马不是池中之物，平时其他人很难靠近，本以为稳婆由他带着，马儿应该不会拒绝，没想到反应还是这么大，可是，跑在他前面的这个女孩，竟然就这么骑着他的马走了。
　　终于赶到了，轩羽寒解开稳婆的穴道，显然，稳婆对他有些粗鲁的做法很不满。明昭若拉着稳婆跑向苏无垢倒地的方向。
　　“来了来了，二嫂，我回来了。”明昭若听见苏无垢剧痛引起的叫声，心里有一丝的安慰，这说明她还没有死，还来得及。
　　稳婆将明昭若和布歌赶到一边，让车夫再烧了些热水，也让他退到远处。明昭若在石阶上坐了下来，现在传来的阵阵呻吟声让她感到心疼，感到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身体不住地抖动，此时此刻，再温暖的阳光也照不进她心。轩羽寒吩咐车夫去将马车拴好，倚着树干，静静地望着明昭若。
　　看得出她很害怕，但并不像布歌一样慌乱的走来走去，只是静静的坐着，两眼空洞的望着某处。简陋的衣衫和装扮，并没有遮住她美丽的容颜与独特的气质。两叶弯眉下，一双大眼睛如星光般透明，若说她长得，并没有倾国倾城，但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明昭若似乎感到他的注视，转过头来，对着他淡淡一笑，以示感谢。
　　轩羽寒走向前去，说道：“我去前面的寺庙要些被褥，嫂夫人刚生产完，不能受凉。”
　　“我跟你一起。你叫我二嫂‘嫂夫人’？你到底是谁啊？”明昭若站起身，和轩羽寒一起向佛手寺走去。
　　“在下轩羽寒，是府上二公子的好友。每次拜访府上，都未曾有幸见过明姑娘。”
　　“那你今天很幸运喽。”听着明昭若并不开心的玩笑，轩羽寒莫名的有些心疼。
　　僧人们很慷慨的将被子借给了明昭若，二人抱着厚厚的被子往回走，明昭若的心里还是很堵，她不明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孩子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天色渐晚，家里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是嫂子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明昭若摇摇头，赶紧打散这个不好的念头，她现在愈发的怀疑上香还愿这些事，刚刚向佛祖祈了福，这会儿二嫂就难产了，还有那个乞丐，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恨的牙痒痒的，暗自发誓，一定要为二嫂报仇。
　　这时，只听苏无垢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随即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天际。明昭若一下子蹦了起来，扔掉手中抱的被子，她兴奋的竟然忘情的抱了下轩羽寒，“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生了，生了。”明昭若转身跑向苏无垢的身边，轩羽寒拾起被褥，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大小姐，是个男孩。”接生婆将孩子交给明昭若，她从来没有抱过孩子，感觉这孩子软的稍微一用劲就会碎了，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在明昭若的怀里不停地挥舞着小手，用响亮的哭声，宣告着自己的降临。
　　“二嫂，你看，他长得多漂亮啊。”明昭若在苏无垢的身边蹲下，好让她看到自己的孩子，苏无垢笑了，先前的疼痛，在看到孩子的瞬间，都化成了蜜。
　　“稳婆，你抱着孩子上车。”明昭若将一床被子盖在苏无垢的身上，让轩羽寒抱上马车，马车里早已铺好厚厚的被褥，再将帘子拉好，应该不会受凉。布歌在车厢里照应着，明昭若和车夫驾车，轩羽寒则骑马在旁边跟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路无话，只听到鸟儿回巢的的嘶鸣。
　　有人在跟踪。
　　轩羽寒早已察觉，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装作不知道，果然，他感觉又多了几个人。
　　“明姑娘，有人跟在后面，你们先走，我来应付。”说着，调转马头。
　　明昭若闻言，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她四下环顾，留心着周围的动静，她不可以让二嫂和孩子再有什么闪失了。
　　良久，明昭若驾着马车依旧漫漫的走着，轩羽寒怎么还没回来，她心里有些不安。忽然，一位黑衣人从旁边的树枝上跃上马车的车顶，还有两个从前方冲了过来,剑直指明昭若面门。马儿惊得一声嘶鸣，加快速度开始奔跑。车里的布歌和稳婆由于马车突然加速晃得东倒西歪。。
　　轩羽寒往回走了几步便停了下了下来，眼光从左到右的扫了一遍。马儿也感受到主人的气场，昂着头，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突然，轩羽寒提气腾空，身体在半空中停滞，一串暗器射向了道路两旁的树林，转瞬间又回到马背上。投射暗器的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暗器打进树林里，惊起了在树上栖息的鸟儿，数片树叶纷纷落下。
　　“阁下，请现身相见。”收拾这些小贼不过是两三招的事情，弄清幕后主使才是轩羽寒的目的。
　　当最后一片落叶飘落，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手持一柄铁剑直指轩羽寒，从左面的树丛间飞了出来。同时，右面也冲出了一个同样穿着的人，肩上插有一枚羽毛样的暗器，显然是被轩羽寒射中了。
　　二人二话不说，拼尽全力刺向轩羽寒。轩羽寒向后一仰，躲开双剑，两个黑衣人向着各自的方向继续前冲，借着树干的力量，转身回来又是一刺。轩羽寒以一敌二，一手抓住左面黑衣人的剑，去抵挡右面黑衣人的剑，一手一掌击中右面黑衣人的腹部,右面黑衣人滚落在地。
　　轩羽寒手抓左面黑衣人持剑的手腕，一个翻身，连带着对方跃下马背。右面黑衣人从地上爬起，从后面向轩羽寒举手一剑。三个人在地上过招，轩羽寒缩头，一剑从头顶扫过，转身回手，一掌惊涛拍岸，右面的黑衣人口喷鲜血，身子飞到数米以外，即刻气绝身亡。
　　轩羽寒左擎右闪，躲过另一人刺来的剑，身子顺势向右一侧，左脚“乌龙扫地”，踢中对方膝盖，对方吃痛，身体向前方扑去，又是一招还施彼身，在对方倒地前，夺下对方的剑，顺势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说，谁派你们来的？”没成想那黑衣人纵声长笑，顿时又笑声骤停，嘴角流出一股黑血，浸染了斗篷下端浮在脸上的黑纱。
　　“不好，中计了。”轩羽寒飞身一跃，策马向前奔去。真是该死，自己竟如此大意，想到明昭若清澈的眼眸，心乱如麻：她一定吓坏了。
　　轩羽寒一路疾行，渐渐赶上了马车。只见明昭若在三个黑衣人中穿梭，身形轻盈的躲避着对方的利剑。以守为主，不时的借力打力的进攻对方软肋，但每次力道很小，速度变化太快，四个人缠斗，一时难解难分。
　　“她会武功”，轩羽寒心头一惊，早该想到，明家大小姐，怎能同一般的大家闺秀。虽然她的招式有些杂乱无章，但基本功还算扎实，对付一个勉强有些许胜算，三个，时间一长，只怕。。。
　　轩羽寒在马行进中顺手折了根树枝，借着马跑动的速度，一声大喝，从侧面偷袭黑衣人。这一出手，减轻了明昭若的的负担，她稍微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出招，由守转攻。
　　轩羽寒用树枝敌铁剑，将内力巧妙的由手腕发挥出来，融入树枝，一挥，一刺，一挡，无不充满力道，剑光闪处，一名黑衣人，左腿被轩羽寒的树枝打中，单膝跪倒，轩羽寒抬腿一脚，将他踢下马车，转身向另一人回手挥出，这人跃起躲避，明昭若趁机摆脱第三人的剑锋，同样跃起，一掌打在这人胸口，掉进了旁边的树林。
　　马车仍在飞速的奔跑，车夫怎么也控制不住,只能紧紧握住缰绳。明昭若和轩羽寒站在一边，第三个黑衣人眼见形势不对，转身飞进树林，逃走了。
　　明昭若想追上问个清楚，被轩羽寒拦下，“保护嫂夫人要紧。”说着，跃下车顶，骑在马背上，“吁。。”马儿反抗了两下，终于停了下来。
　　“二嫂，让你受惊了。”明昭若掀开帘子，查看众人的情况。
　　“我的孩儿，怎么样了？”苏无垢由于刚才的颠簸，加上担惊受怕，身子痛得厉害，勉强才能支起身体。
　　“没事，小少爷睡得好着呢。”
　　真是个孩子，明昭若听到稳婆的话，心道，外面刀光剑影的，也就是他能睡的那么安稳。
　　安抚好苏无垢，马车继续前行。
　　“想什么呢？”轩羽寒在马上低头询问明昭若。
　　“啊？没什么。”明昭若觉得最后逃走的那个黑衣人，眼神似曾相识。
　　“刚才那些人，你有什么头绪？”
　　“不知道，想不出谁会这样痛下杀手。”明昭若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心里自嘲，平时自诩聪明，原来是个猪脑袋，脸上不禁也浮出笑意。
　　“呵呵，想不到你还笑得出来。”轩羽寒本见她一脸愁容，心下还有些担心。
　　“没啊，只是回想起刚才那几招，真是打得太痛快了。你的功夫真好，回去我要拜你为师。”明昭若说着，双手抱拳，朝着轩羽寒作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