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阿银&伍尔夫

7、第七章

　　青柠和朱丹旎正在学校大礼堂排演《罗米欧与朱丽叶》，青柠演罗米欧，班级另外一个漂亮女生饰演朱丽叶，朱丹旎饰演班伏里奥，他们穿着租来的戏服在做最后一次排演。朱丹妮个头矮小，衣服明显不合适，但是没办法，服装店没有小号的，应付应付吧，等明天的国庆联欢一过，那些滑稽可笑的衣服就塞进灰尘堆洋溢暗无天日的服装店橱柜。

　　学校为要给祖国妈妈庆祝生日，让每个班级出两个节目。文娱委员，也就是饰朱丽叶的那朵自以为是的班花，非要排练《罗米欧与朱丽叶》，非要青柠演罗米欧来脱出自己，有青柠的地方必然少不了朱丹旎，班花算是给足了青柠的面子，安排了一个班伏里奥的角色给朱丹旎，戏不可能排的跟电影一样长，整个联欢会不过三个小时，下午一点开始四点结束。征求班主任同意后，他们改成了四幕剧本——原著第一幕第四场，第五场，第二幕第二场，第五幕第一场，第二场，第三场，剪成2０分钟，另外一个节目是书法表演，一个学生弹琵琶，一个学生五分钟内挥毫李白的一首诗《长干行》，两档节目均入围国庆演出名单。也是唯一不用修改而点名褒扬的献礼作品。

　　排练间隙，接到在西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他兴高采烈的提出要请客庆祝。庆祝什么呢？原来在西这小子真的做了销售部总经理。公司还配了他一辆车，和在东驾的警车一样拉风。

　　他牛气烘烘的将车搁在西朗大学校门口，引得许多人侧目。青柠携朱丹旎远远走来，远远就看见了金在西和他那辆闪闪发光的宝马。他们融为一副图画，不分彼此。等她们走近，他才换了个姿势，绅士的拉开后车门。朱丹旎踌躇，青柠不容分说推她上车。自己绕到副驾驶大大方方坐进去，扣好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不自觉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金在西看她，哟呵一声，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了不起，这你也懂？”

　　青柠嗤鼻：“不就四个圈圈，有什么好得意的？”后坐的朱丹旎却脸红了，她也不知道上车要扣安全带。青柠朝男友勾勾手指，两人咬了会耳朵，朱丹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门开了，金在西高大的影子覆盖住了她小小的躯壳，他温柔的弯腰扣好朱丹旎的安全带，还不忘调皮的飞一眼，朱丹旎面孔的红晕越来越深，越来越甜腻，心忽忽跳不停。

　　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让青柠白占了？真是天鹅肉掉进了懒□□的嘴里，看她笑得那副蠢样子，笑得那么难看，粉红的牙龈肉都露出来了，在西怎么会喜欢她呢！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一个笑话。

　　凭她那么一只赖□□，妄想摇身变为公主？朱丹旎整晚提不起精神，盘子里的牛扒好象沾染了□□肉的味道，苦涩难啖。那块牛肉吃到肚子里还在泛酸，她痛苦不堪皱着眉，金在西递过来一杯清水，她感激的喝下。

　　“朱小姐不喜欢吃牛扒吗？”金在西的笑暖人心扉。她摇摇头，擦了擦嘴角，手势华美高贵，装腔作势道：“也不是，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大概胃口不舒服。”

　　说完，无辜的瞠着对座的金在西，眼神闪烁着无名的挑逗。金在西笑笑，低下头继续用餐。

　　朱丹旎没象现在这么大胆过，心想自己是疯了，连自己朋友的男朋友都抢。转念又想，所有的爱情都是自私的。

　　青柠还在傻傻的费力啃她的那块牛扒，根本察觉不到眼前的天鹅肉快要被别人叼走了。回来的路上，两个女孩子还一块唱歌，朱丹旎笑得花遮柳掩，浑身女人香。一旦一个女人恋爱，身体就会挥发一种奇异的女人香，男人闻之神魂颠倒。金在西挑挑眉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放荡的女人。

　　真正放荡的女人和假装放荡的女人不同，至少朱丹旎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儿，小兔子一样蹦进金在西的内心，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试探撩拨男人的心思，是非常可爱，非常需要勇气的举动。

　　一只可爱的白白的小兔子，有着温暖的良心和柔软的心肠，真正放荡的女人，是小野猫，就算驯服了也没多大的乐趣的可言。

　　而且他鲜少见到长相普通的女孩子敢主动勾引他。这女孩子非常特别，个性特例独行，妩媚张扬，她不象青柠，谨慎内向，只敢对自己熟悉的人发脾气张牙舞爪，和在东在西一起的时候一点都不淑女。尤其对在西四个字就可以解释他们的关系：呼来喝去。哥哥又帮这小妮子，做弟弟的学聪明了，尽量不去惹火这毛丫头。她不发火的时候十分通情达理，十分听他这未来丈夫的话。今天怎么好象擦枪走火，局势由不得他控制，固然妻子的朋友不可欺，谁叫那个朋友是自动送上门来叫他欺负？不玩白不玩！

　　金在西先送朱丹旎回家，殷勤开车门，借着黑暗匆忙塞了张名片到朱丹旎手中，朱丹旎心领神会，飞快收好，跳下车快活得向他们二人挥挥手。

　　金在西操着方向盘，春风拂面哼着刚才她们哼过的歌曲送青柠回家，青柠兴致勃勃加进他快乐的歌声。小汽车甩着屁股喷着尾气无所畏惧在深夜的街道横冲直撞。

　　坦白说，这样做无疑自己找罪受，说不定明天就来一张罚单，轻的处罚扣个二分，交点罚款，再警告，重的处罚人家也不会跟你多罗嗦，直接吊销你的驾驶执照了事。交警不是吃干饭的，犯不着天天和颜悦色来跟你讲道理，也不会天天向上握着笔站在马路中间吃着汽车屁股后面的尾气开罚单，罚的钱又不是进自己口袋，所以千万别去考验警察的耐性，拽老虎牙上的胡须。在西的哥哥在东是西朗市西区的刑警队队长，仗着这一点，同行就得给三分薄面，现在的社会关系非常重要。金在西深知这一点。况且自己也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屡教不改的坏份子。他跟那些警察也厮混熟悉了，摸两下老虎的屁股大不了挨顿训斥。

　　今天心痒，手又痒，金在西开着快车，想着朱丹旎，准备送完青柠回家等朱丹旎电话。他替朱丹旎解安全带，交给朱丹旎名片，朱丹旎下车凑着他耳朵说回学校会给他电话，所以金在西潦草放下青柠迫不及待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青柠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死在西再见也不说，大概得了新车喜得昏了头了。男人都这样，女人永远比不上他的新车，估计若是发生车祸，男人首先哭得肯定是自己心爱的车车，不是躺在地上断了气的老婆。

　　她摇着头缓缓上楼，推开门，屋内灯大亮，吕贝卡，不，现在该叫她飞儿，青柠帮她取的，因为她感觉她象一只鸟，一只来自天国的小鸟，总有一天会飞走。飞儿赫然伫立在客厅，灰褐色的睫毛一开一阖：“那个男孩是你的男朋友？”

　　青柠笑，顺势关门：“还男孩子，人家过了年就27了！”

　　飞儿听了，呵呵呵呵眯起眼睛纠正：“是个老男孩，一个很花心的老男孩！”

　　青柠晃晃手中的盒子：“给你带的。”

　　“阿姨也有吗？她还没回来，可能今天加班。”飞儿边说边拆盒子，“是牛扒？”她惊喜得旋转身子望青柠。

　　青柠倒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凝视着天花板，躬着背，嘴里却不停在说话：“你洗过澡吗？”

　　“洗了过，在等你。今天去哪了？

　　“明天国庆节，我们学校办国庆联欢会，今天是最后的彩排。排了一下午，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后来和在西去西餐馆吃牛扒，又惦记你今晚有没有饭吃，要知道你不会做饭，我怕你饿着了，我们八点就出来了，哪儿都没去。”

　　“你们？就你跟他吗？”

　　“不是，还有一个女孩子。她跟我是好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分享彼此的一切，当然除了一些实在不能说的——”

　　“那我是你的朋友吗？”飞儿吸吮着手指上的汁淘气得问了这么一句。她在嫉妒那个跟她一起分享与男友约会的女孩子。

　　女人，也会嫉妒同性间的友谊。她适时抚慰：“你是我同床共寝的闺蜜——”

　　飞儿不明其义：“闺蜜是什么？”

　　青柠瞪大眼，翻身坐起：“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闺蜜就是最要好最要好的女朋友，除了不能分享男朋友外，什么都能分享，我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妈妈，我的衣服裤子你可以随意穿。”

　　这是是真的，飞儿穿的内衣内裤都是青柠的，不过是青柠没穿过的新的。她分享了她的近乎一切，还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她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青柠：“国庆不是在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吗？”

　　青柠一征，充满困惑与不解，手背轻轻探了探飞儿的额头：“我的傻妞，没发烧怎么尽说胡话？”

　　飞儿拿掉青柠的手，不乐意的撅嘴：“我说的是真的，我脑子闪过的就是这个数字，六月的第二个星期。”

　　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太奇怪了，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国庆日？青柠一概不知道。飞儿要青柠国庆节的时候带她逛街。飞儿一直隐匿在她的家里，从没出过门。青柠答应上午陪她，她听了非常高兴，一蹦三仗高，嘴里高呼着“解放了！”

　　青柠将另一盒牛扒送到妈妈的床头柜，妈妈九点回来想必看到了那盒精致美味的牛扒，疲惫不堪的脚步轻落了些许。

　　翌日，两个人起了个大早，飞儿拎了只塑胶袋，特意梳洗装扮才出门。她象一只欢快的小鹿肆意奔跑在阳光充沛的城市大街小巷。她们逛遍了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只看不买。然后飞在在一家专卖二手名牌店停住脚步，拉着青柠进去。这家店虽说是二手，他的品牌都是世界顶级的，内里衣服，首饰，包罗万象，一只半旧不新的小皮夹价值就近五六百，是富太太富小姐二奶小三出入的场所。或者买或者卖。她买不起也没得卖，所以经常路过只是看看，解解眼谗。

　　那里的两个女服务员鼻孔朝天，正眼都不瞧她们一眼，根本不拿她们当碟菜。飞儿将廉价的塑胶袋一摔，从袋子一一掏出衣服，牛仔裤，再从耳朵取下两粒耳钉，一口价格10万，那两个女服务员当初还欺她不识货。企图三千打发她们完事。不料小姑娘狮子大开口十万。她们迟疑了，不敢轻易做决定，拨电话叫店主亲自洽谈，最终八万成交，然后飞儿又抬抬脚，随口问她们：“鞋子要不要。”

　　那双皮鞋七八成新，跟还有点磨损，人们会要二手衣服，二手裤子，决计不会要人家穿过的一双破鞋吧？听店老板照单全收，两个人都大跌眼镜。原来女店主是买给自己穿的，算是投了缘，不过她也赚到了，几千块拣便宜买了双限量版的皮鞋。

　　很有趣，那只廉价的塑胶袋子鼓鼓囊囊一点没变，谁会想到一眨眼换成了现金，一沓一沓厚厚的人民币，数得两个服务员脸都绿了。两个女孩雄赳赳气昂昂走出那家店，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向她们点头哈腰。众人侧目，女孩子笑得抱成一团。

　　吃罢中饭，马不停蹄去选电脑，飞儿说要开个网店，不能在青柠家白吃白喝。在飞儿的坚持下，买了台配置高档的电脑手提电脑，一只微拍功能的相机，也不要优惠，就要一只喷墨打印机，方便青柠打印文稿。再去装个无限宽带，买买衣服日用品什么，青柠总算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半天工夫两万块就没了。天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每个月花三四百都倍感心疼，好象有人剜了她的肉。购物标准：便宜，实用，耐用。脚上七八十的凉鞋一穿穿两年仍舍不得脱，衣服不到换季打折不去买。活脱脱不折不扣的一个守财奴，小小的钱里一点一点积攒自己的人生梦想。上大学，找好工作，再嫁个好老公。

作者有话说

　　电脑出问题,暂时这样发上来,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