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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罪爱的无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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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孩被带上了警车,Sabrina扯着Hotch也回到了车上,拿出随车的急救药箱,先用水冲洗,再用碘伏和酒精消毒。但那一圈的牙印,却不会因简单的消毒而褪去,反而更是明显了几分。已经拿出了纱布,但看了下Hotch,微拢了眉间,还是放了回去。虽然Sabrina实在想,但真的没必要。“她不是典型的顺从者。”
在共同作案中,位于主导地位的负责计划犯罪和煽动成员,同时也掌握着选择被害人的最高权利;另一方对其服从,实施犯罪,但这都体现了一种依附着共同犯罪的欲望,绝对的忠诚。但在那个女孩子身上却没有此上的大多特征,她的胆怯是真实的,她的应激反应也非伪装,她眼里的闪避,显示她不是被逼参与的路人,仿佛介于主导者与服从者之间,她在祈求宽恕,却不是因为特里莎,而是Liam,所以她才出现在这儿,而非案发的现场。
也发现了女孩的特异,‘她因我而有罪’,也许真实的犯罪动机会让Liam更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Hotch接过Sabrina递还的枪,将那一份不乐观压入心底。
审讯似乎进行的很不顺利,直到最后一小时,公诉人才递交法庭撤销了对Liam的控诉,在候审室里被告知无罪释放,解开手铐的那一刹,Liam流露的不是类似喜悦的舒缓,而是一种茫然的不在意,唯一关心的就是他是谁,那个残忍的伤害特里莎的人。倒是Liam的母亲喜极而泣,一下拥住了Liam,语不成调的只会反复说着谢谢。
“Boris James本人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律师。”刚走出候审室,其中之一的律师助理带来了个意外的口讯,“他说他只要Liam的律师。”
Boris James,特里莎案的另一位犯罪嫌疑人,或是说直接的犯罪嫌疑人。Jane,那个首先被捕的女生,只是案件的起因,而非其触激源,Boris才是。
Jane,二年级转学的新生,由于内向,成绩也并不好,融入不了新的环境,备受冷遇。只有Liam曾几次好心的帮助了女孩,渐渐的,女孩喜欢上了这个善良的男生,但没有勇气告白,也不能告白,特里莎是Aragon高中的女王,而自己只是个丑小鸭而已,所有的这些除了日记,能稍微倾诉的就只有从幼年起就像哥哥一样保护自己的Boris James了,Jane的邻家大哥。
Boris在Jane的生活担当的一直是保护者的角色,但那种保护不是出自于哥哥般的亲情,而是青梅竹马样的感情。某一天,这样的美好却生生的被Liam给破坏了,一直是自己女孩的独有,心里却被占进了另一个人,一个甚至只出现了几个月的人,Boris愤怒,嫉恨,却又不得不扮演好倾听者的角色。
联接两个人最深的不是感情,而是共同的秘密,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过如此的共鸣,于是在Jane说起Liam的女朋友对Liam的不珍惜,想要跟他分手时,Boris假装善意的建议女孩去跟Liam的女朋友谈谈,在他们真的分手之前,如果真的喜欢Liam,那么也就希望他幸福吧。
听了Boris的话,鼓起千分之万的勇气,Jane去了那个幽暗的小巷,Boris陪同。但不同于女孩单纯的心理,在接近特里莎的一刹,将缠了保鲜膜的刀柄塞入Jane的手里,握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女生的手,一刀直刺入特里莎的胸口,然后拉着惊呆了的Jane泰然自若的回了家,给了女孩那个吊坠,“这下,她就再也不会伤害Liam了。”Liam也再也无法介入自己与Jane之间了。
正如Boris的算计,唯一信任的哥哥为了自己而伤害了他人,除了自我厌恶,Jane根本无法去举报或是自首。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没有想到的是,Liam竟然被作为犯罪嫌疑人抓了起来,而且被控为过失杀人。
Jane无法说出真实的事实,也不能任由Liam真的被指控。“开庭那天,我会对Liam自首的。”被捕后,女孩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当被问及动机和为什么不去自首时,女孩眼里有着空茫的决绝,“因为只有那时,我才能再见到他。”
反观Boris,对于警察的到来,却是早有准备的坦然,对于他来说,这一生,Jane都会永远都只属于他了,任何人都没法再切断这种“亲密的”羁绊。
“我从不为自愿醉态的人辩护。”还在加州州府的公益律师名单之列,但这并不意味着不能拒绝,感觉身边一下冷然的空气,镜片后Sabrina的眼睛有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清冷淡漠。
话音未落,Liam的反应却终于回复了正常,“他怎么敢,他怎么还敢为他自己辩护!”声嘶力竭,挣脱了他母亲,扑到助理律师的面前,Liam喊出的有对Boris的愤怒,还有压抑许久的绝望。
无罪的因为忏悔而自罚,有罪的因为无恕而自如,特里莎案已经水落石出,但所有人的生活却再也恢复不到以前了,至少对Liam和Jane都是。
“Aaron,要不我再晚几天走?”直将Liam和他母亲送到家,又和男孩进行了一场Man to Man的谈话,Hotch才离开,但坚硬的脸部线条,却比来时更多了些棱角。
回头看着那幢白色房屋,庭前因疏于打理而颓败的花木,在倾斜的日光里呈现出一片凄凉的金色,失了形状,褪去颜色,就像完全败坏了一样。但只要恢复浇水,修剪,在下一个春天,它们还仍会展出绿意。“他会坚持过去的。”
当天已无航班回匡提科,在渔人码头吃过晚饭,漫步在斯塔尼安街,那被用作金门公园,旧金山“绿色的肺”的东入口。曾经一片荒凉的野地,十九世纪末旧金山市政府购入五千多种植物,在贫瘠的沙地上造就了可媲美纽约中央公园的绿色奇迹。
进入这树木馥郁的公园,虽已是傍晚,但沿途的灯光,却将入暮的夜色修饰的如梦似幻,偶有慢跑的,或是悠闲的行人,撩拨着这凝固的音乐,留下一串和缓的音符,而远处林立的高楼和渐次亮起的灯火,却使得这乐章杳远的有了和声,若隐若现。
握着Hotch的手,走在软绵的草地上,就连轻抚的凉风也分外温柔了。弯腰脱下鞋子,再踩上草地,一种微妙的触感,仿佛是生长的活力,轻微的呼吸,在脚底轻轻复苏,以一种有形的谧静沉淀了心里无形的静谧,就好像和周围的自然联结成了一体,各自都惬意而又和谐的分享着。
再次蹲下身,却是扯上Hotch的裤脚,解开了他的鞋带。但立刻手上一紧,抬头对上Hotch的眼睛,光线微暗,不甚分明。但那从匡提科秉承的沉稳和肃重,就如FBI这三个字母代表的象征意义一般,执忍的气息非常明显,但这纯粹是在Sabrina眼里,在其他人看来那就只是持重的坚定,生来就可以被信任般的正直。一身烟灰色的西服,勾勒出他挺韧的轮廓,即使不看他的表情,Sabina也可以猜到那份不自然的沉凝,带着些细微的情绪,低头直视着自己。
对视良久,没有谁先败下阵来,但脚上却不再用力,奇异的,纵容了Sabrina这一幼稚的行为,就当作沙滩吧。没一分钟,从记事起就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Hotch着实陌生,对着Sabrina舒畅的笑意,那份兴起的莫名盖过了最初的不自在。
微凉的空气从脚背上流过,可能是一整个白天的晴朗,草坪有种干爽而厚软的触感,走动间轻微的摩擦,踩下时犹存的锐泽,就连相携着散步经过的老人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可堪回味的欣可。抛开职业的身份,Hotch发现自己也许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希波克拉底?”
Sabrina却没有回答,只是略为轻快的双手各拎了一双鞋子,灵若的走在Hotch稍前,偶一回头,笑容清丽。不是什么自然疗法,也无谓确定的方向,闲适的漫无目的着,只要是在这个人身边,罕少的任性,也是真实呢。
选择你所喜欢的,爱你所选择的。Aaron,你的心其实意外的柔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