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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魔鬼的颤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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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支由耐磨性和耐烧蚀性都极强的合金钢制造,相比它最原始的材料□□,伤害力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还有多少人会记得掌握武器的最始初衷,那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守护。
Charles已经长到了最顽皮的时候,聪明的不负牧羊犬忠诚的美名,看似性情温顺,却也警惕保留有对陌生人足够的戒心,足以独自看家了。对Hotch和Sabrina这两个虽非常驻但偶尔总能见到的,Charles也熟悉他们的气息,显得些许热情。
带着Jack去了游乐园,补偿之前的允诺,看着一大一小的Hotchner,手牵着手慢步在主道上,总能勾起Sabrina会心的微笑,世间的种种变故磨砺,也总会在这样的平静前弯下腰,心折的妥协吧。
撞到脚边的遥控汽车,还回时多回头看的一眼,Sabrina翻了下门票背面的游乐园地图,诱导性的发问,“Jack,百发百中、百步穿杨形容的是什么啊?”
微微的侧着头,低垂眼睑,Jack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抬头高声,“神枪手!”
“那Jack想不想看神枪手表演啊?”孩子的崇拜是父亲最伟大的勋章,虽然Jack还未曾会明了Hotch能对他的付出,但这并不妨碍在Jack的心里,父亲永远都是胜利的英雄,可以对抗最大的坏蛋。
拖着所有人来到了激光飞碟射击馆外,半个小时不到,对比旁列大声叫着“爸爸加油!”手舞足蹈却不时投射过来羡慕眼神的孩子们,Jack挺直了小小的身板,微昂着头,似乎想要在其他孩子面前表现的不那么自得,但那高扬的嘴角,眼里晶亮的崇拜,怎么都掩饰不住他的骄傲,自己的daddy就是最棒的!
站在兑换的柜台前,紧捏着那张环数表,不舍的瞄了好几眼最上方的遥控飞机,Jack还是转过了身,“Daddy,我能只要这个吗?”遥控飞机是很好,但刚才的Daddy更是帅极了,全中呢。Jack眼里闪烁的光芒,几乎耀花了Hotch的眼。
可能是曾经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兑换的工作人员最后答应盖戳后退还那张兑换的环数表,抱着遥控飞机的盒子,甚至都舍不得折那张纸,Jack让自己的妈妈好好收在包里保管,回到家,更是马上就小心翼翼的讨还将之贴在了床头,好方面时时都能看到。
有点不常享受到自家儿子这样的星星眼,回去的车程过半,Hotch才回复到平日的冷肃沉稳,但这份平静很快就被一个电话打破了,Sabrina接了电话后,心里微微一叹,“Aaron,明天有几个学生去华盛顿州狱做行为心理研究,原定随行的教授突然病了,系里希望我能代替。”
点了下头,推测Sabrina并非直接参加研究,而是为了保证调研学生心理状况的稳定,身为曾经的检察官,Hotch熟知探监的几大最基本原则。但没有预知的,先于不成熟心理崩溃的,是不曾料想的意外,州际395号公路。
“Aaron,出了点事,我晚点再回去。”电话里Sabrina的声音有点短促的暗哑,背景的嘈杂中还夹杂了警笛和急救车的啸叫。
出什么事了,Hotch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笔,贴紧了手机,“怎么了?”
又是一阵喧响的杂音,似乎还有快速走动间涌入的风声,而后才传来Sabrina的回答,“校车侧翻了,有几个学生需要急救,我暂时回不去了。”
“那你……”不自觉的心紧了几分,Hotch站起身,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直接推门而出。
“我没什么事。”好像有什么其他人声的急速催促,Sabrina语速变得稍快,“对不起,我必须得挂了,有些紧急情况。Aaron,不用担心,我晚点再打给你。”
听着电话那端挂断后传来的嘟嘟声,Hotch眼神一凝,几念之后,就拨通了熟识的州立警署署长的电话。不是不相信Sabrina的判断,但就是想要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的具体情况了解。
六十多公里的距离,不过半个小时,Hotch就赶到了华盛顿中心医院,在急症诊疗室里看到了好几个正在处理外伤的学生,似乎伤势并不严重,但却没有找到Sabrina。拿出电话,正要拨通,Sabrina却从旁边的诊疗室出来了,正在放下卷起的袖子。
几步走到Sabrina的面前,只看了一眼,就发现Sabrina并不像她电话里说得那样没什么,额头贴着胶布,手臂也经过了包扎处理,似乎还有擦伤。没有穿外套,衬衫上还斑驳的染了血迹,已经干涸成了褐色,样子绝对称不上好。但依旧是平澈的眼神,浅淡的表情,在紧张的急症室内硬生生的安了Hotch的心。暗舒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给Sabrina披上,“学生们怎么样了?”
抬头,看着那双棕褐色的眼睛,与Hotch对视的一眼,Sabrina眸色清亮。略略一转间,诸般细末就都尽收眼底,“前排的几个伤势重一点,但经过救治都不会危及生命的。”包括另一位的随行教授。校车司机的反应比较及时,车子侧翻前已经避开了对方车辆撞过来时的大部分冲量,才让大部分的学生得以保持神智,能够立时展开自救,而对方酒驾的司机却是当场死亡。
几个只是外伤的学生处理完了伤口,心神不宁的坐到诊疗室外,沉寂异样。一个惨白了脸的男生却仿佛刹那失了神,蓝眸圆睁,眼神却已涣散,脸色也一刹那变了灰色,身体不由自主的寒颤着,嘴唇发抖,像是念着些什么似的。Sabrina还来不及阻止,另有学生却已是关切的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惊的那个男生恍若一下子吓醒过来,更为惧骇,“那个人是魔鬼,Eddy是魔鬼!他说会死人的,是他诅咒我们的!”
声音被极度的惊惧害怕与不知所措的慌张充斥着,一句过后,男生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似的,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见嘴唇在动,而发不出一点声音,仅能粗粗的喘气。艰难的屈起手臂,男生蓦地抓住了自己颈间的十字架,双眼一翻,就堪将晕厥过去。
一把抓住那个男生的手臂,Sabrina扶着他平躺在地上,右手探上他颈部的动脉处,同时叫一旁的学生立刻去叫护士。抬眼间却看到其他学生的惊魂未定,“难道你们学心理学,就只是为了让人牵着你们的鼻子走吗?”
解开了领口,注射了一剂阿托品,男生的眼球开始有了滚动反应,驻院医生将他搬上了推床,又送回了急症室。
“不要让你们心里的怯懦变成真实的魔鬼。”转头对上那些学生,Sabrina能看出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受了那个男生话语的影响,尤其是和倒地男生一起探访过Eddy Mays的几位。车祸后遗症的懵怔未消,又冲击性的看到这么一幕,不免得别有想法。“他没有死,你们也没有。”
学校的校长和系主任终于赶到,紧急处理这一意外事件,另有其他□□负责安置所有的学生,Sabrina也被安排先行离开。
走出医院,Hotch伸手拢紧了Sabrina身上的外套,不敢稍碰她的手臂,“伤怎么样?”最初的安心过后,Hotch却觉得有点寒凉,也许是少了外套吧。站在Sabrina身边,盯着她安静的神情,Hotch不知道自己先产生的是哪一种的心境:担心,或许吧,似乎还有点胃悸,就好像有蝴蝶在那里扑动,一阵阵的。
“只是些外伤,一周就能好了。”稍弯了嘴角,依旧是习惯性的挽上了Hotch的右臂,贴着衬衫,Sabrina汲取着Hotch身上的暖意,依紧了身体。
十月,华盛顿,Sabrina不允许这个夜晚留给Hotch的只是那些伤口和血迹,他在BAU看得就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记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