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阿free

4、第 4 章

　　欣沅抽完烟后又躺回床上，天快亮的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做了个很短的梦。
　　欣沅在往下坠，突然感觉胸口压了块大石头，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欣沅怀疑自己快要到达光速，然后她突然惊醒。原来是自家猫孩子睡在自己胸口，阿福被欣沅突然起身的动作吓醒了，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跳下床跑走了。
　　欣沅如释重负，又重新躺回床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啊，才7点。她打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王晷再没回过的聊天框，推出微信，打开了网易云音乐。想了想觉得昨天发生的事像做梦一样，于是搜了王晷的歌开始听。
　　就这样，欣沅听了一早上王晷的歌，还将就刷了两套文综卷子。
　　罪过，边听音乐边写卷子简直罪过。那一排排红色叉叉让欣沅开始记恨王晷了，以至于见到王晷欣沅还一脸阴沉。
　　“咋了阿星，没睡好吗？”chilli问欣沅。
　　“没有，就是有点心烦。”
　　“烦什么啊，谁欺负你了？”chilli一脸义愤填膺。
　　欣沅幽怨地看了一眼王晷，摇了摇头，笑说没有，自己气自己罢了。
　　王晷今天来了晚了些，因为昨晚拼乐高睡得晚，今天下午一点半才被老白拖起来，到“人间”还没怎么醒过来。倒是昨晚自己费心安慰的小姑娘，现在气压低的可怕，而且好像只对自己一个人低气压，起床气上一上来，连正眼都不想看她。
　　“你们俩是咋了，怎么都不讲话？”田辰一脸懵比，仔细打量着两人。
　　“没……”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又都撇过头去，谁都没有好脸色。
　　“好了好了，咱们开始吧。”申旭懿，也就是那个狼尾少年说道。
　　申旭懿也不想八卦这两人的问题，只想快点开始排练，毕竟音乐脑心里只有音乐。抱起吉他就开始一顿试音，给欣沅一阵惊到了。其他人好像都习惯了，也开始研究进入自己的部分，独留欣沅一人，在风中凌乱……
　　半晌，在王晷愤怒的眼神中，欣沅回神，懒得理他，也开始研究自己的部分，不确定的还会问老白两嘴。
　　几人各自处理好自己的部分用了俩小时，除了欣沅这个门外汉还有一些问题没解决，其他人纷纷表示可以开始合练了。欣沅没办法，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担误别人的节奏，便硬着头皮加入了他们。
　　大家磨合的都还不错，唯独欣沅有些力不从心，老是出错。她内心很自责，好在大家都理解新人需要时间适应，就都没太表现出自己的不满，除了王晷……
　　都仨小时过去了，这人还能不能再记仇一点。欣沅在心中白了一眼王晷，但毕竟先是自己不给好脸色的，她只能无视来自王晷的阴阳怪气。
　　“不想来就别来。”王晷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哦。”欣沅回。
　　哦？王晷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态度？王晷叹了口气，依旧保持着对欣沅的冷眼，只是不再搭理这个小没良心的了。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六点的时候大家点了外卖，欣沅也悉数加了其他人的微信，在给田辰转钱的时候瞥到一眼王晷的消息栏，时间停留在凌晨三点，她叹了口气，惹恼了这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扒完餐盒里最后一口饭，欣沅和大家告辞，回学校上晚自习，临走前又看了眼王晷，那人还是一副冷冰……
　　说是晚自习，其实也不算。一中向来不怎么管学生，只是单科年级后40名必须到校参加为时一个半小时的辅差课，周日开始到周五，每天一科。今天正好是欣沅最差的地理，而且任课老师还是她最敬畏的班主任，想逃都逃不掉。

　　听完地理课后的欣沅蔫巴巴的，慢悠悠地晃出教室。突然想到自己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王晷摆脸色的事情，加之王晷一整个下午那张严肃的脸，觉得应该道个歉什么的。
　　她摸出手机，想要发点什么给王晷，以表歉意，但打开聊天框，又不知道说什么。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出了校门。
　　虽然是春天，但昼夜温差大，今天欣沅只穿了一件t恤和校服外套。她放下手机，正准备把校服外套拉链拉起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欣沅有点害怕，就又看了一眼。不看还好，定睛一看发现是那个黑影居然是王晷。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并没错，那人就是王晷。此时正站在路对面，幽怨地盯着她。
　　我现在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
　　欣沅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过……
　　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过街，向她走来了。
　　“hi～真巧啊……”欣沅无奈抬手在空中虚晃招了招手。
　　“不巧，我在等你。”王晷冷冷道
　　“哈？”
　　“走吧。”王晷说完径直往前走。
　　“去哪啊？”欣沅还在发愣，王晷已经走出几米，“诶！你等等我啊，倒是！”
　　王晷：“……”
　　见王晷没说话，欣沅只得跟上……
　　王晷走的很快，长腿迈得很快，欣沅只能小跑跟上。她一边诽腹，一边感叹，不愧是爱豆，身材比例真好……
　　花痴还没犯完，王晷忽然转头，欣沅差点就撞上他。
　　“怎么这么慢，没腿吗？”王晷道。
　　“明明就是你走太快了……”欣沅小声呢喃。
　　王晷没理她，转头后走得更快了。
　　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脾气这么爆……欣沅想。

　　欣沅跟着王晷来到湛湖。
　　现在湛湖正是人多的时候，华灯初上，附近的住户都出来或散步或夜跑或遛狗，还有一些老大爷在地上练毛笔字，几队阿姨在跳舞……
　　王晷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自己的口罩和帽子，欣沅看到，拉了拉王晷的衣角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欣沅带王晷进了湛湖公园里，绕来绕去到了座桥底下。桥基旁有几个石凳，欣沅找了个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王晷坐下。王晷没坐，垂头看着欣沅。
　　这里和湖水相接，放眼过去，满眼的荷叶，可以把他俩完全遮住。桥上是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桥下欣沅坐着，王晷站着。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坐一下。”欣沅道。
　　她又补充道，“放心，这里除了我很少有人来。”

　　过了很久，他们谁都没讲话，王晷这个死傲娇最后终于憋不住了：“小没良心的，你今天下午什么态度？”
　　“啊？哦，抱歉啊。”欣沅淡淡地说。
　　今天欣沅没把头发扎起来，她的头发刚好到脖子，因为休学的时候把头□□了，受损严重，后来新头发长出来到耳后的时候她把那些漂过的头发都剪了，然后烫了个小卷毛。
　　她长头发比短头发好看，可她也懒得，毕竟高三了，她觉得没必要。
　　看着欣沅这漫不经心的模样，王晷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要以真心对人啊？”
　　“真心？大哥，我们才刚认识啊。”欣沅粲然一笑，看向王晷。
　　才刚认识……好像是这样的，王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取下帽子，胡乱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王晷染了个白金色的头发，被这么一抓，刘海软软塌下来，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有种凌乱的美感。
　　该死，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欣沅不动声色把眼睛转开，说道：“今天下午我确实做得不对，”她把手抄进校服口袋，“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火大。”半晌，“抱歉啊。”
　　王晷笑了，只是低低两声，刘海和口罩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出现在的表情。
　　“小孩，你还小，下次记得对安慰自己的人好点。”王晷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抬手薅了欣沅的头发一把，手感出奇的好。
　　欣沅没想到他会突然摸自己头，刚想躲开人手就抚在了自己头上。她打开王晷的手，看向他：“我才不是什么小孩！”
　　王晷又笑了，这次他抬起头来，欣沅刚好能看见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是欣沅看过最好看的眼睛了，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王晷的眼睛亮晶晶的，或许是湛湖周边的灯光太亮了。
　　“我知道了……”欣沅低下头，闷闷的说。
　　“知道就好。”王晷又揉了揉欣沅的头发，顺势坐到欣沅旁边的石凳上。
　　“你有烟吧，介意给我这个刚认识的人一根吗？”王晷歪头问道。
　　欣沅闻言，把肩上的书包取下放在腿上，开始翻找，好一会，摸出一包爆珠。打开，递了一根给王晷。
　　王晷取下口罩，把爆珠捏爆，刁在嘴上，含含糊糊的对欣沅说，“火。”
　　“啊？”欣沅反应了一会，又翻了翻书包，把火机递过去，自己也拿了根烟。
　　两人把烟点上。王晷吐出一口烟，突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高二。”欣沅眼神矢焦，呆呆的看向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爱豆不能抽烟，我出道就把烟戒了。”王晷说。
　　“你挺厉害的，我试着戒过……，结果……我直接被抬去医院输液了。”欣沅漫不经心道。
　　王晷怔了一下，“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吧……戒不掉就等高中毕业吧……”
　　“你上过大学吗？”欣沅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王晷勾了勾嘴角。
　　“不是，你现在应该21吧，爱豆这么忙，有时间上学吗？”欣沅看向王晷，圆眼睛看着他，很认真的样子。
　　“在读……只是不经常回学校，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实习，”顿了顿他又说，“我22了，小孩。算数怎么这么差。”
　　“没有嘛……我又不知道你是哪年的。”
　　“99年。”
　　“哦……那你是90后啊，大叔。”
　　“你才是大叔！”王晷没好气道，“你说你19了？那你03年的？”
　　“没有，02的。9月才20。”烟已经烧完，她踩灭，然后拿出一张纸，把烟头包起来。
　　“小孩还挺爱护环境，”说着，王晷重复了和欣沅同样的动作，“那你和那些同学比起来也挺老了啊？得瑟啥呢小孩。”
　　欣沅翻了个白眼，又摸出根烟，递给王晷，王晷没接。
　　“不抽了，一会回去老白闻到要骂我了。”王晷长手撑在石凳上，抽出一只手把欣沅准备抽的那支烟也压回了烟盒，“你也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已经把爆珠捏开了……”欣沅把那根烟拿出来把玩。
　　“那你抽吧，今天最后一根啊。”王晷无奈，把手收了回去。
　　“嘻嘻，好的。”欣沅顺势点上。
　　“听北山说，你的学校是这里最好的。你怎么不做作业？”王晷问道。
　　“因为上课不听，写了也没用。”欣沅吐出一个烟圈，“给学校丢脸了。”
　　“不是，那你自己考上的？”
　　“不然呢？瞧不起谁啊！”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没那个意思。”
　　“呃呃……你不就是那个意思。”欣沅叹气，“算了，习惯了……”
　　“你都自己考上了这个中学，为什么不好好努力呢？”
　　“因为……因为不想学啊。”欣沅又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你别笑了，丑。”其实很好看，但王晷觉得那不是真心的。他伸了只手，把欣沅那一张笑脸扭开。
　　“抱歉，影响到你咯。你别看就完了。”欣沅还是在笑，咧开的嘴角依旧停在那里。
　　“你值得更好的未来，别把自己看轻。”王晷看天，但今晚没有星星。
　　欣沅答不上来，也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没星星呢。”
　　王晷无奈，“是呢，北京也看不到星星。”
　　这时，欣沅的手机响了，是妈妈。她接起，“喂？妈妈。”
　　“阿星，妈妈今天要加班就不回去了。你到家了吗？”
　　“我知道了妈妈，在回家路上了。”
　　“那你注意安全，家里有我下午给你煮的银耳羹，记得喝啊。”
　　“好的，哪您忙吧。注意休息。”
　　等那边挂了电话，欣沅关了手机。看向手间燃尽的烟，包进那张纸里。
　　“你妈妈催你回家了？”王晷问。
　　“没，她说她今晚不回家了。”欣沅还是淡淡的。
　　“那你现在还不回家吗？”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不知道……”
　　欣沅是真的不知道，妈妈总是很忙，经常不在家，就算今天是周天……
　　“那你不回家去哪？”王晷问。
　　“再坐会儿。”
　　“对了，今天排练还没完，下次什么时候？”欣沅突然问道。
　　“我们考虑了你来不了，所以想问你来着，下课能不能来百乐酒店。我住那，隔音还不错，可以在那排练。”
　　“嗯，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大概半小时。
　　“小孩，回家吧，不早了。”王晷说，“小姑娘要早点回家，外面不安全的。”
　　“好吧，再见叔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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