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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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整个夜晚，莫语欣都倚在沈毓民的怀里，静静地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
沈毓民高中毕业参了军，在部队里学了汽车维修技术，复员之后分配到一家国营汽车修理厂当了技术员。那时候，社会车辆还不多，几乎没有私家车，汽车修理厂的生意一般般。
起先他还庆幸着进了大厂工作，但不久之后就发现，国企的一个通病，就是人浮于事。从芝蔴到土豆，厂里大大小小的干部很多，因而衍生了好几个派系，混饭吃的就更多了！可职工的收入却始终不温不火的，吃不饱也饿不死。厂里真正热衷于经营管理的，是一个名叫骆鸿生的副厂长；能够唯才是用的，也是这个骆副厂长。
国企还有个通病就是论资排辈。在职工人数近千名的复杂环境中，沈毓民年纪轻轻的就能够依靠自己的实力得到骆副厂长的器重，感激之情自是难以言表。
俗话说：懂事的不办事，办事的不懂事。过了没几年，改革的呼声渐渐响彻云霄，而一身正气的骆副厂长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最终成为了派系斗争的牺牲品，由原先的业务厂长转为后勤厂长，专门负责厂里职工的吃喝拉撒。这样的人事调动看起来职级没变，实际却没有了实权。骆鸿生一怒之下辞了职，决定自筹资金办一家私营汽车修理厂。紧接着，沈毓民也辞职了，跟着骆厂长开始了艰苦的创业之路。
一时间，师徒两人的辞职在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看好戏的大有人在。骆厂长爱人早逝，女儿已经上大学，没什么精神负担还算好的；可沈毓民就不同了，既要说服思想保守的父母，又要应付一众亲朋好友苦口婆心的劝说，但无形的压力并没有动摇他的决心。
说是办厂，其实就是在一个郊区停车场租一小片空地，再搭一个简易工棚而已，又陆续招了几个小工。好在骆厂长多年的人脉还在，设备是二手的，倒也没花太多的钱。那段时间真的很艰难，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动手干，晚上也不回家，累了就在工棚里搭个床铺睡觉。当年的沈毓民还只有二十多岁，在部队里练就的身体很结实，也没觉得辛苦。就这样把一个小作坊办成了一家真正的修理厂。而他们原来工作的厂子，却因经营不善、效益连年滑坡在这个时期搞起了职工分流，年龄稍大的都下了岗，曾经紧跟骆厂长的那批下岗职工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的私营团队。
那会儿骆厂长的女儿骆菊影刚从财大毕业，经常来厂里看她爸爸，也帮着管管财务帐，后来厂子正规了，就让她坐镇了财务科。沈毓民很喜欢这个美丽大方、处事得体的女孩子，而骆厂长也有心要把女儿许给他，所以，这桩婚事很快就办成了。婚后不久，骆厂长就把厂子的事交给了他们。
这对小夫妻没让老人家失望，他们把主要的精力扑在了创业上。随着城市车辆的不断增加，他们的汽车修理厂从一家增加到了四家。颇有远见的沈毓民还把眼光瞄准了汽车装饰这一新兴的行业，招贤纳士，果断地投入资金，居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汽车装饰找名仕”的口号也逐渐得到了业内人士的认同。
关于他的婚姻，沈毓民倒是很大方地道出了没有孩子的遗憾，却并未深谈下去。虽然他跟骆菊影的关系有点微妙，但至少他们还是朋友；虽然他很爱莫语欣，但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多提菊影的隐私。
听到这里，莫语欣不禁要问，“难道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们的关系一点也没有改善吗？”
沈毓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习惯是种很可怕的力量，人一旦进入了习惯状态，就很难主动打破平静。或许，我们都在等待着某种奇迹的出现吧！”
“奇迹？什么奇迹？”她不解地问道。
“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奇迹！一个让我有理由和勇气去打破平静的奇迹。”
“嘿嘿，”莫语欣傻笑了两声，说：“原来，你是想把我当成药引子？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要是吃错了药可别怪我啊。”
“你这小脑袋瓜子转得倒真快！要是我心甘情愿的话，你会同意吗？”
莫语欣心道，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下午已经口没遮拦地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而且，自己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此时真的不宜做出任何的承诺。
沈毓民像是早就明白她不会对这个问题正面回答似的，很快转开了话题，“小女人，跟我说说我那小丈人的事情吧！”
“你得了吧，先把你那大丈人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她故意为难着他，天还没有亮，觉得有些冷了，就往沈毓民的怀里缩了缩。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道：“说来听听又何妨呢，我们都这样了，连老丈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啊？”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们家的情况太复杂了，一时半会的很难说清楚。”
“急什么，你慢慢说就是了。”
于是，莫语欣就把家里的情况一点点地跟他说了，自己从小的寄人篱下，妈妈的回城，和爸爸的相认等等。沈毓民边听边感慨地说：“那个年代真的是造成了很多家庭悲剧啊！有没有看过叶辛的《孽债》？说的就是类似的故事呢！”
莫语欣接着说道：“我和爸爸相认才六年的功夫。他是做房地产的，娶了自己的小秘书做妻子。不过，我爸长得可要比你帅多了。他虽然没有跟我明说，但我觉得他其实对我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前两天我跟他说了辞职的打算竟被他骂了一通，所以，我真不敢让他知道咱们的事了，否则的话，又要被他骂我没眼光了。”
“小狐狸，我就这么不济吗？那你还赖在我怀里干嘛？”
“嘿嘿，取暖呗！”
“你啊你，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再睡会吧，我可被你折腾死了。”
“你！”有没有搞错，那么好的兴致，非要把自己的光荣历史告诉她，她的眼皮早就在打架了，要不是硬撑着，只怕早就梦游爪洼国了！到底是谁折腾谁啊？真是懒得理他！莫语欣伸了个懒腰，背对着沈毓民，准备好好睡一觉。谁料想，她还没睡着呢，他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两个人死猪一样地睡到傍晚才醒。可能是远离了熟悉的环境吧，他们的相处没有丝毫的障碍，像热恋中的情人。
天真的很冷，房间里的空调不停地在运转着。莫语欣懒洋洋地窝在沈毓民的怀里，心境平和、浑身舒坦。不过，这不正常的作息时间，也让他们再次错过了白天的阳光。
“起床好吗？”沈毓民伸手挠了挠她的腰，说：“我都快要饿死了！”
“我没有一点力气，再让我睡一会好吗？”
“我喊口令，数一二三，我们同时起床。”
“不好！”
“再不起来的话，我可要……”
“讨厌！”莫语欣避开了他的吻，忽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为你买了礼物呢。可花了很多钱啊，都心痛死了。”
“真的，什么礼物？”
“泡茶用的杯子和茶叶，就在那个袋子里装着呢。”
“不管怎么样，先谢谢你！”沈毓民在她的脸上重重地烙下一个吻，精神抖擞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那个装着礼物的袋子而去。
撕开了外包装，沈毓民拿着杯子翻来倒去地把玩着，很是喜欢地赞赏道：“这杯子的质地不错！以前，我在总部的办公室里也有一个，只是用了没多久就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摔破了。看起来，你这个小女人还是有点眼光的。”
“老头儿，我之所以会选中这个杯子，是因为看中了杯身上镌刻的‘清静’二字，希望你每次喝茶的时候看到这两个字，就能心平气和，然后和气生财。你再闻闻那茶叶呢，看好不好，我可不懂茶叶的。”
“这茶叶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你猜猜？”
“我看三百差不多了。”
“五百！”
“你被人砍了一刀啦，这茶确实不错，但不值这个价。”
“那多付的两百元钱，你还给我好了。”
“不给！让你接受这次的教训，以后才会记得不敢乱花钱。”
“好小气的男人，我还没花你的钱呢。”说话间，莫语欣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撅着嘴腻在他的胸前撒娇。
“我倒是希望你肯花我的钱呢。只要你答应我别再去酒吧唱歌了，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
“那就算了吧，我自己能挣！”
“哎！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我沈毓民的女人怎么能靠卖唱挣钱呢？”
“我喜欢！”
“但我不放心啊，万一再出现个张毓民、王毓民的，叫我怎么办？”
“被你猜对了，我就想着能遇见张毓民、王毓民呢。”
“你敢！”
见他箕着拖鞋追着她伸手要打的样子，莫语欣大笑着滚倒在床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