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求蛋啊》就是1223

2、第 2 章

　　阿尔萨斯与托尔斯泰

　　这是一个与平日一样喧闹的夜晚，音箱里放着迷人的歌曲,电脑屏幕荧光闪烁，不时传来几句呻吟。

　　列夫·托尔斯泰躺在那里，他有一些困倦；阿尔萨斯王子就屹立在他身旁，永远保持那高贵的姿态。

　　一、他与他之间的某次对话

　　我尊敬的托尔斯泰先生，很高兴你还能回来。

　　是啊，我的王子骑士，我还是活着的。炙热的太阳似乎要将我的一切都燃烧掉。我诚惶诚恐地祈祷能活着回来。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同伴是越来越少。

　　噢，先生，说实话我很悲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和他们一样离你远去。先生，你的智慧如此初中，和你在一起是我莫大的荣幸，你光辉的思想让我半夜不至于那么无聊透顶。我必须每时每刻都这样站着，可不像你一有机会就躺下来休息，在你疲惫的时候还有人为你活动筋骨。

　　其实你该感到很幸运我的王子骑士。那里简直就是菜市场，我和我的朋友门被夹杂在一堆旧衣服中间，你能闻到各种蒸发气体混合着的骚。人们将我们拿起，任意翻阅，从他们嘟哝的嘴里可以分辨出各自的爱好。主人摇着扇子，那只空着的手甩来甩去，买卖双方像牲□□易似的大声讨价还价，有人买走过去，有人买下未来，还有年轻人一口起把2004年到今天的所有格斗家传记带走。他的生意挺好，收入颇丰，从他脸上心满意足的表情一眼即知。

　　不过在我面前，那些2004年到今天的格斗家门是不堪一击的。

　　我尊敬的王子骑士，你是如此英勇善战，你手持霜之哀伤，曾经打败过挥舞的胳膊比巨人布利亚瑞欧还多的风车，你还有一个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骑驴仆从，那可不是一头普通的驴，它奔跑起来的速度能比得上一头劣等马。否则每次当他趱驴来救绝不会那么及时，当然你还有无数丰功伟绩罄竹难书。我只是想问问无数不能的您，我的好朋友巴尔扎克先生在什么地方。

　　首先我要生命，我向来孤身奋战，不需要也没有骑毛驴的仆从，你说的有些词语我听不太明白，你说的并非完全属实，你在某些地方可以隐瞒了我的真正实力，不过我仍然乐意帮您的忙。至于可怜的巴尔扎克先生，让我再站高一点，他在阳台上晒月亮呢！

　　你瞧仔细一点，十几分钟前我分明简单袄有人带着巴尔扎克先生去了厕所。

　　先生，你是躺着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是站着的，我站的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巴尔扎克先生就在阳台上，他浑身湿透，倦曲的身子抱做一团；我想他一定是很冷，所以他要在阳台上晒月亮。

　　我可怜的朋友此刻一定很伤心。

　　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是这样的，就在下午天气凉爽了一点的时候，来了一位公主。她首先发现了我，她将我拿起来，轻轻地翻开，似乎很有兴趣。她温柔雪白带着清香的手指体贴地抚摩我的外衣，我当时就有一种冲动，几乎要喊出来，我想对她说带我走吧。可惜事与愿违，那位公主只是多看了我一眼，忽然问：“托尔斯泰是谁啊？”J先生愣了一下，随口回答说：“是俄国最伟大的作家，他写过《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公主摇摇头，把我放下去，我的心一下子沉入冰窟。然而这位公主又指着我身边的巴尔扎克先生问：“这又是谁呢？”“《欧也妮·葛朗台》，高中学过。”J先生隐约有些头痛。这次是她身边的贵族小姐插嘴了：“我们高中有学过吗？”我看见J先生崩溃的眼神，那只空着的手狠很揪着自己的头发。是的，这一切都属实，在这个打击之前我们一直以为在这个学校里都很有名。

　　哈哈，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你们只不过是不如我有太多抛头露面的机会罢了。对于那位公主，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

　　阿尔萨斯，别太天真，你们没听现在的人们都这样说：漂亮的女人谁还看书啊。公主不一定是漂亮的，比公主更好看的大多是妓女。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妓女有很多，公主只有一个，她独特、神秘，她拥有一张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不能重复的脸，尽管她的脸不能得到些许赞溢，可那特点，那可爱的和与众不同的特点，让就表现在她的脸上，她的嘴唇上，他略微斜睨的眼睛里，尤其是表现在她天真而含笑的目光里，不但她的脸上而且她的周身流露出来的依顺的表情里。

　　我明天一定会遇见一位公主，如果我确认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我就把霜之哀伤送给她，中国人也常说宝剑赠佳人。

　　那么，我和我的好朋友都会祝您好运的，阿尔萨斯王子骑士。

　　二、J先生的平凡一天

　　J先生走进教师，狭促的课堂排满了桌子。此刻，J这位某师范大学的实习生拭去额头的汗水，他一览众山小，所有学生都埋着头，对于J先生的不速闯入丝毫不关心。大家都很安静，只有钢笔在草纸上演算的声音，如果有人弄得“咯咯”做响，一定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可是，面对几个月后即将决定他们所谓命运的考试，无人不感到紧张。

　　J倒吸一口凉气，他感动莫名压抑，这种特殊的压抑既似曾相识又不堪回首。J先生在角落里坐下，气氛紧张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咽下口唾沫试图湿润燥热的喉咙。

　　显然，J先生并没有当老师的欲望，与他来说这次听课之旅着实无聊，尽管他也带了备课本，J先生还是选择将它就没了水的钢笔搁在一起，自顾拿出一本《鲁迅杂文集》看了起来。

　　教室里依然很安静。

　　“砰”地一声。

　　巴掌重重拍到讲课桌。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这么优美的描写，这么形象的必须，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J先生猛地抬头，正好看见语文老师严肃又困惑的脸。

　　“哎，她又疯了。”坐在J先生旁边的学生又带上眼镜，他厚厚的嘴唇几乎要贴在桌子上，他仍然吃力地做着厚厚的数学习题集。

　　“感觉有屁用？她又不帮我们复习下试卷和重点，每个星期还要抽出一堂课来作文，真是浪费时间。隔壁班的特级教师多好，人第一天深刻就对学生们说，‘我不会跟你们讲作文，反正你们最起码也能得到48分’，我们班的语文算是栽在这个老师身上了，哎，重点班和特尖班就是有差距啊。”

　　眼镜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J先生诉说。

　　J先生只能看见他一张侧脸，稚气的脸上却有深深的无奈，那一圈又一圈的镜片后面，是一双散漫的小眼睛，我们不知道摘下眼镜后，我们的未来又在哪里？

　　其实这是位好老师，隔壁班的特级教师教出来的学生，一场考试过后或许还是什么也不懂，他们也不过会多背点句子吧。他们所努力奋斗的不过是一次考试，当素质教育和减负成为时代主旋律的时候，全面发展也意味着更多习题和更多辛苦，负担愈多，无知也不知不觉地增多。

　　我们国民教育的问题无疑是上升社会里极不和谐的音符，在这个急需求证明能够的国家和民族里显得极度地刺耳。

　　然而这既不取决于该谩骂的某些个人和集体，甚至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体制或制度，整个社会联系的客观复杂因素让J先生无比困惑，他所临的是一潭深水，年轻的J先生不知所措。

　　因为J先生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他清楚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救世主，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救世主，这世界里的任何一个改变不过是所有人类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些努力自然是建立在做好自己干做的事情之上的。

　　又是一个夜晚。

　　J先生陪着K先生去拜访对外汉语的S先生，S先生的英语很流利，此刻正与K先生用家乡话交谈甚欢。略感无趣的J先生随手拿起桌上的《先秦诸子散文》阅读起来。

　　这书很新，J先生赶翻过第一页，看到了S先生极富个性的签名，J先生笑笑，课本的注释很详尽。

　　S先生皱皱眉头，说：“那个可能有点难。”

　　“呃？我只是看看。”J先生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本书你可能看不懂，你还是看这本吧。”S先生丢给J先生一本《鬼吹灯》。

　　场面瞬间有点尴尬，J先生和S先生互相吃惊地对望着，K先生拣起《鬼吹灯》丢在一旁。

　　J忽然觉得很幽默，他乐观地想起网络上时不时会有人说的一句话：文科生与90后等同。

　　三．另两人的又一次对话

　　我的好朋友巴尔扎克，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对此表示由衷的高兴。

　　我的好朋友托尔斯泰，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就在昨天的时候，我还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的阿尔萨斯王子失踪了吗？

　　阿尔萨斯今天被一位公主带走了。

　　他可真够幸运。不用和我一样饱守日晒雨淋，今天我又差点被汽水洒了一身。我总是在想，不要折腾了，我为什么不能静静地躺在这里，是否显眼我无所谓，等着有人来翻开，读懂我心中的每一句话。如果他们读不懂或者厌恶地说：“”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那么也请把我藏起来，就算我周身布满了灰尘，我的身躯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黄腐烂，我也宁肯这样等到下一个人来重新认识和省视我，决不哼哼半声。

　　朋友，别激动，我们不都还好好的吗？

　　这里的人从不缺乏必备的知识，却总是没有必有的精神。

　　噢，我的朋友巴尔扎克，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人民曾经有过更深刻的悲伤和痛苦，我们已经亦还要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他们并没有忘记我们。他们也一直在不折不挠地探索和思考着，在个一切都发生或等待革新的时间里，一切似乎都已结素，一切又像刚刚开始，我们还没有把世界建立得足够好，年轻的人民没有经历太多的事情，他们或者妄自菲薄，缺乏创造和精神，他们或者狂妄自大，在学习上不思进取、自鸣得意；他们又或许看起来很聪明，对某些事情指手画脚又脱离实际，他们又或许对某一方向很无知，往往不能看到生活的本质。

　　然而他们每一个热无时不刻不在思索着过去和未来，思索着去建立伟大和完美的世界，我们只是暂时没有看到他们该有的闪光，不过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闪光汇成天上的恒星。

　　你是在说J先生这样的吗？

　　不，无论是J先生还是K先生，看起来他们都没有那种运气，我想说的是，他们不是单独的某一两个人，而是一个整体，包括了J先生和K先生在内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