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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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田秋声驾驶着“夜鸦”一路飞回异能特务科的指挥大楼。在他还是个实习生的时候，曾经被特工教官带领着参观过这里，这座钟楼一样的建筑群有着国内最尖端的军事火力和防御措施。像很多异能特务科的特工在外活动时会借用军警搜查官的名号一样，这里的挂名是军警异能对策课空军基地。
黑夜里的停机坪上亮着微弱的指示灯，进入夜晚的横滨市就像一片环绕在海湾的长条形彩色光带。在下降途中德田注意到峙立对岸的黑色平顶大楼，那是港口黑手党的地标。
“RTB。”无线电里传来指挥中心和他联络的声音。社畜同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因疲惫而微哑，不同的是现在听起来还有几分促狭：“恭喜你完成首飞！秋声，你可以考虑一下增加一点兼职，比如说军警的对空策略组还在招飞行员，这样我们空军基地的名号就更加实至名归了。”
“滚吧，”德田秋声笑骂回去，“有这份努力工作的心态固然很好……但还是让长官多招点人吧，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给这个名不副实的基地配备一点飞行员，而不是让人事课正在加班的课长来开战斗机。你们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放心吧，就算你坠机了我们也不会找你索赔的。”
“那个时候我想赔也没机会了好吗？！”
说完夜鸦调转了一下方向准备在二号停机坪降落，机头的窗口正好对着异能特务科的中心大楼。他们的加班文化非常有特色——比如说除了一楼的大堂和顶楼的数据分析室依然灯火通明，其他地方基本已经熄灯走人，只有零零散散的窗户还亮着灯。
在加班这件事上，几位课长一向很身先士卒。
岛崎藤村挂掉无线电，看着已经卒了——昏睡过去的情报课参事：“……关键时刻不行，檀你是不是男人？”
“不要这么说嘛，檀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种田山头火也看着睡着的下属，对方身上的毯子还是他从自己办公室里拿来的，上面印着的佛经纹路他特别喜欢，让人看着就心生宁静……以及睡意。
所有数据终于分析完毕，没有了哔哩啪啦的提示音和事务员们敲键盘的声音，夜晚的异能特务科难得有那么宁静，前线的信号阻绝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的参事和中心处理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岛崎坐在原先檀的位置上，听着外面停机坪上的声音，计算着德田秋声还有多少时间后会出现在数据分析室。虽然嘴上抱怨着同事不行，但是岛崎心里其实很珍惜晚上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迄今为止的经历教会了他，这些温暖又美好的时光非常脆弱，命运总是会在你以为抓紧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再把它残忍地抢走。
“说起来我也有在努力招人的，”被下属吐槽招不到人的长官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之前我就新招了一个人，想要给藤原那孩子当参事来着……不过东京那边速度太快了，我就让那个人暂时留在东京的分部。之前分部给我消息说已经秘密送过来，应该就这几天会来报道吧。”
“是个什么样的人？”岛崎问道。
“很有责任心，异能也很适合情报课，加入之后应该能分担好一部分工作吧。我看到个人资料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出身很好，还以为递上来的资料搞混了。毕竟异能特务科的主要人员来源都是战后由政府抚养起来的孤儿……”
“但是长官也还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吧？”岛崎不以为然地挑眉。异能特务科虽说是新生的机构，加上工作难度大，内里的职位任命不看出身只看能力。霓虹最为长盛不衰的就是血统论，上到议员下到虚拟漫画，就没有谁是真的背后空无一人。
岛崎想了想，又补了一段话：“不过只要是自己想清楚了不后悔，那也没什么。”
战后的动荡里诞生了不少战争孤儿，他们大部分会有政府统一抚养，一部分交给福利院，还有部分领养给无法生育的家庭。但是这些孩子都会在成年时面临一个选择：是否要成为一名军警。
选择并不是强制性的，但是岛崎藤村还是对此有些微辞。这样的孩子基本都有些经济条件上的不足，所以选择成为军警的是绝大多数。就算抛开了这个原因，对于战争的创伤也会迫使他们选择去能够成为保卫的一方。
“之前给藤原测模拟数据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战争也能和模拟器里一样，各个国家派出代表在模拟战里，谁代表的一方赢了就算是取得了胜利，这样就不会有伤亡了。”岛崎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起来，“或许我不该对那些发动战争的疯子给予人性的期望。”
种田山头火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下属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和“他说的好有道理”再加上“我手下的课长还有不发出暴言的吗”三种混合在一起。
哦，我自己也骂过内务省上层是傻逼，那没事了。
只花了几秒钟时间就想通的长官安详地靠回了椅背。
屏幕上响起了通讯信号，岛崎飞快地将其转移给了目的人：“长官，藤原传回来的。”
“真是不体贴啊，这么晚了还给上司发消息。”种田站起身来往就要往办公室走。
“可是您不就是特意在等他的吗？”
“彼此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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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仓看着眼前的加长林肯，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他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也不觉得官员就应该简朴低调不开豪车，更对车牌上那一串土豪号码没有异议——万一人家自己家里开公司有矿呢？
他颤巍巍地问旁边背着藤原的兰波：“这算不算侵犯私人财产？”
这车好像是他们市政里哪个高层的吧？之前电视上的街头宣讲还出现过。
兰波用彩画集把行动不便的参事和抓获的津名组干部移进车里，再把背上的人放下，最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没关系，对于异能犯罪我们的权限是最高的，别说高层的车了，就是高层的人也可以先斩后奏。”
异能犯罪造成的破坏和损失级别基本等同于灾害级的自然天气现象，追捕难度也很大，所以内务省给了异能特务科非常高的对异能犯罪执法权，相应的要判定一件事是否为异能犯罪也非常严格。
仅仅依靠他们一方的证词是不够的，比如上次警车凶杀案事件就被普通案件。藤原虽然提交了目击报告上诉嫌疑人为条野采菊，并且强调了自己在受袭时亲眼所见——毕竟鸟类的动态视力都很好。不过还是被驳回了。
对于内务省来说，异能特务科是一把他们不得不用的双刃剑。在上一次的大战里法国最先将异能者里最强的超越者投入战场，异能者自此正式登上了政治舞台。但兰波在霓虹这个战败国生活了几年，最为不解的就是他们分裂的意见：一方面认为异能者是宝贵的财富，另一方面认为这是带来灾难的人类之敌。
不知道那些挑起战争的政客有什么脸说这种话的。
米仓的位置正好是副驾驶，驾驶座上的青年带着黑框眼镜，浑身学者气息让他想起情报课的檀参事。
“你好。”大概是注意到旁边人看着自己，青年转头简短地打个招呼。
“安吾——不可以和异能特务科的人说话哦，你还在观察期——”
“观察期？”米仓好奇地回过头。
太宰治从后座探出头来，双手按着驾驶员的肩膀，笑嘻嘻地回答：“因为之前那期港口mafia银行的抢劫案件，这人就是幕后的情报提供者啊。我抓了好久才抓到……森先生赞赏他这份才华，就把人留下了。”
能在太宰治手里逃跑的才华？米仓看青年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
“等一下，这个事情可以那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吗？”参事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们可是国家机关啊，现在和黑恶势力谈笑风生还分享招人秘诀是怎么回事？
“阿门，”太宰治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的表情带着悲悯，看向参事的眼神就好像看着被人告知’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的小孩子：“是这样的，你看看这些人，食人雀，暗杀王，叛国的超越者，重力使。你不觉得这个配置非常黑恶势力吗？”
“……”?
“顺便，檀之前就是mafia的干部——我就不说他和我开煤气半路一个人跑掉这种渣男行为了，他叛逃的时候先代首领发了很大的脾气呢。”
太宰治想起五年前的檀一雄，那时候的檀性格暴烈，似乎骨头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火。在先代首领的末期也是一个会因为首领的命令不合理而在发布任务的时候就和首领杠起来的人，结果被首领罚去基层做了一个月苦工，还下令谁为檀求情就跟着去做一个月。
如果太宰治是在异能特务科认识的这位参事，他一定会觉得mafia里的记录都是胡编乱造的。
他感慨地总结：“所以说来还是mafia的人比较根正苗红一些，森先生是退役军医，大佐干部也是退役的军人，红叶姐不过是个为情所伤的小姑娘罢了……”
“……你又在说什么颠倒黑白的东西，”被兰波放在太宰旁边座位的藤原挣扎着醒了过来，“我头好痛，刚才好像有人在蓝牙里唱歌。”
“你听到了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怕你路上太颠簸，打算接着给你唱摇篮曲呢！”太宰说。
“我当时在做梦，还以为岛崎在给我做模拟测验……”
结果蓝牙里有人扯着嗓子唱《明天我们都死了》，把测试途中的藤原硬生生吓醒，只想摘下模拟头盔把它当球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