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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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家人用过暮食，止歌早早哄睡了越宣，提上小江儿准备好的黑布袋，与阿晋悄悄的自后门溜了出去。
半夜，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摸进了云来酒馆，走在前面的一脚还没踏上楼梯，二楼小厅突然烛光大亮，刺的人睁不开眼来。
“呵呵，景，还没睡呢？”本来正为今晚丰富的收获窃喜不已的止歌一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心下暗自叫糟，干笑着道。
岑景面色不善的坐在桌边，旁边站着一脸忐忑的小江儿。完蛋，行动前忘记跟岑三少报备了。
“去哪了？”岑景的声很温柔，温柔的令人心寒。
“这个……”止歌迟疑着，眼睛骨碌碌的直转，要说这岑三少吧，虽然机智过人，但自小出身世家，有些时候难免迂腐了些。今夜的事，止歌自认有充足的理由，就不知落在岑三少眼中会不会变成了变相的打家劫舍。
“阿晋，你说！”看止歌的模样就知道她八成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况且她毕竟是越宣的妻子，不便太过为难。于是，岑景调转枪头，冷然的目光落在了缩在止歌身后，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阿晋身上。
阿晋小生怕怕的抬头看了岑景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竹筒倒豆子般把今晚的行动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出来。止歌听的直咬齿，阿晋这个笨蛋，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就荒了神，问什么答什么，存心讨骂呀。
“阿晋，你跟着公子这么久，行事怎么还是如此鲁莽？二十两银子罢了，对我们来说算什么，竟然为了区区二十两去做此等下三滥的勾当，哼，倒是越发出息了？……”
喂喂喂，这招指桑骂槐使的也太明显了吧，这不摆明了说她蠢吗？止歌撇了撇嘴，心知肚明，明着是说阿晋，实际上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她。说到底，阿晋是从她是主，她这当主子的不松口，阿晋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擅自行动不是？还有，什么下三滥的勾当，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点。“好了，景，你别再责怪阿晋了，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如果我们就这样白白被敲走二十两而不动声色，反而更加惹人怀疑不是吗？而且今天的事也打听清楚了，是锦隆的当家搞的鬼，若是我们一味忍气吞声，这丰雨镇很快就待不下去了不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宣还需要柳先生……”
“夫人。”岑景呷了口茶，慢悠悠的把目光转向止歌，凉凉的打断了止歌的争辩之词。“夫人既然知道宣还不能离开丰雨镇，应该更加明白最多需要忍耐八个月就可以了吧。八个月，二百多天罢了，难道还忍不起吗？也许在夫人看来，岑景今日是小题大做，故意作难，但是夫人可知，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让那位得到了风声，宣就危险了。我辛辛苦苦布下的局，若是因为今晚的意外而功亏一篑，说句不敬的话，只怕是夫人你也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吧？”
岑景的一番话正中止歌的死穴，再多的抗辩之词最终胎死腹中，无言以对。静下心细想，是啊，太平日子过久了，她几乎忘记了初衷。无论如何，越宣的安全才是第一位，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越宣的不安定因素都必须在萌牙的时候掐灭火苗。明明在离开那座华丽的金笼子时，她对自己发过誓，这才不到三年时间，她竟然忘记了？
看到止歌跟阿晋都被自己说的低下了头，岑景端起茶盅，掩去了嘴角悄悄浮现的弧度。“快四更了，散了吧。记住，以后凡事不可妄动，而且这种事，有我和阿晋去就成，夫人还是少掺合为妙。”
岑景话音刚落，被凝重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三人立刻撒脚丫散伙，止歌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脑中忽然浮现一个荒唐的念头：岑三少最后的话味道怪怪的，似乎他大发雷霆的原因在于出去活动筋骨没有叫上他？不是吧，她想多了吧？
甩甩头，甩去这个荒谬可笑的猜测，怕吵醒越宣，止歌没有点灯，摸黑脱衣爬上了床。这一晚睡的不甚踏实，梦里老是回响着岑景意味深长的话，次日，天刚亮就被越宣闹醒，打着哈欠起身洗漱，用罢朝食，又开始了新的一天。阿晋昨晚下手很有分寸，那群地痞无赖在床上整整躺了二十天，等他们能够再度出门耀武扬威的时候，正月十五都过了三天。止歌知道，单只教训教训无赖并不能解决问题，事后岑景亲自跑了趟锦隆酒楼，跟杜荣关在雅间谈了一下午，傍晚时是笑着出来的。晚上给止歌回话说，解决了。所以，张虎一群人正月十八在街上追讨年债的时候，非常自然的无视了云来酒馆的存在，对此，止歌感到很满意。
正月十八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访友，越宣的新朋友钱大有正是选在这日成亲。钱家住在后巷，正对止歌家后院门。老木匠钱三是个本分的人，三十好几才娶了东街的寡妇当老婆，钱大娘的肚皮还算争气，进钱家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娃，这就是钱大有了。钱三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不已，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这么着骄养了十多年，钱大有十二岁那年得了肺疾，一晚高烧烧成了白痴。越宣会跟钱大有成为朋友，多半因为那钱大有是真正的白痴，在他眼里，越宣就像万能的大神般无所不知。忘了说，钱大有傻归傻，十岁以前的记忆还是有的，一切十岁孩童该知道的常识都清楚。总之，越宣从钱大有那里得到了自尊，钱大有盲目的崇拜越宣，两人也算各取所需，没多久，就成了好兄弟。
好兄弟成亲是大事，越宣早早的就向止歌和岑景表示当日要前往参加婚礼，钱大有的媳妇是钱三用毕生的积蓄买来的，止歌和岑景都不愿去观看那场人间悲喜剧，一致决定由阿晋陪同前往。阿晋投诉无门，谁让那两尊都比他大呢，只得委委屈屈的去了。
过完年，云来酒馆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少了个阿晋，小江儿和哑婶忙的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止歌收钱也累的够呛，也没注意越宣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止歌拖着疲惫的脚步上楼用暮食，却见越宣和岑景面对面坐着，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
意外的，今天看到止歌，越宣没有在第一时间扑上来，反而偷偷的看了止歌一眼，一溜烟跑到饭桌前正襟危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越宣脸上的表情是否该叫羞涩？止歌困惑的眼神对上岑景，后者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咳，有什么问题你们夫妻俩可以回房讨论讨论。”
什么意思？止歌更加困惑不已，不过忙了一天，肚子饿的直叫唤，没有心思理会太多，召呼众人落坐，举筷开吃。祭完五脏庙，止歌想起饭前越宣怪异的举动，便早早拉着越宣回房，想要问个明白。
关上房门，止歌正打算跟越宣好好聊聊，转身却见越宣已经动作神速的脱掉了厚重的冬衣，仅着中衣直往被子里钻。
在床上躺好的越宣抬头看向止歌，一本正经的道：“歌儿，我们来洞房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