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引（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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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一闹一静，站在后边的陆凛脑子早就飞出了天际——
在想她莫非已然悟道了，不然惊闻自己死讯怎么可能如此淡定。又有点恍然大悟的可惜，难怪小鸡总有一抹多的这不能那不可。她以为她是小鸡的训导人，没想到只是单纯一个殉道人。
所以她想要什么呢？
陆凛有些走神，这个应该是可以和小鸡的“今天吃什么”并列世界第一大难题。
于是她又分神到第一次见到小鸡。
陆凛咂咂嘴，那的确是段不忍回忆的往事，因为太疼了。筋脉寸断被仇家扔进必死之地，刀剑切肤的钝痛，呼风坠崖的心空，以至于如今每至大风地，陆凛仍会觉得四肢间有穿堂风。
陆凛赶紧打住，强迫回归最原始的问题，她想要什么呢？贪欲嗔痴惧，她明确自己是五味俱全的。
噢，所以那时她虔诚望着如鬼魅般的剑灵，说她想活着。
活着就行，怎样都行，哪怕是具行尸走肉，她好像又在心里默默补充过一句。
至此，陆凛明白了，天道的馈赠果然早在一开始就许好了代价。
因而她不认同小鸡的愧疚，明明他已经如他所说满足了她的愿望，多让陆凛在人世间磕磕绊绊了几百年，以他的方式——
在死地修出灵识的剑灵，所认知的活着无非就是能动能行，陆凛叹气。还是知道的太少了，教育没跟上的过错。
陆凛满心复杂，拉开下一秒就要强抢树心的霸匪，看了眼身后形容凌乱的老者，觉得风烛残年这四个字应该先让给后者。
一出幻境少年又变回拒绝交谈的模样，额间红印殷红如滴血，陆凛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不是出来等死吗？又看我作甚！”少年应该是气急了，抬腿狠踹了巨木一脚，陆凛仿佛看到巨木脸色苍白晃了一晃，赶紧拉着他远离几步。
“别说丧气话，我这不还是活生生水灵灵吗？”
“诶你不要一副‘你没救了直接等死吧’的眼神看着我。”
心境再没禁锢，陆凛自觉洒脱许多，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身旁明显想不通的少年，一路拿话揶揄也是想逗逗他开心。
陆凛和少年步伐匆匆来到此地，心中种种包袱，一路并不算舒心。现下事已了，反倒不准备下山了，原因是陆凛说她属兔，上山容易下山难。
不走了，一人一剑便学着隐世修者在山间安置了间小木屋，世间符修一脉凋零，陆凛开始将所学所创逐一记录下来——双眼已全然失明，陆凛不得不放弃起初《陆凛游记》的念头，好在画符本能早已刻入骨髓。风趣幽默的大作变成了古板的教本，陆凛从最开始的积极写作逐渐变得消极怠工，到后来甚至于一些基础符式直接由剑灵代笔。
而剑灵还是那个臭脾气，除去守着陆凛的时间，基本都在山里找仙兽异兽的麻烦，碰上一辈子没出过深山的土包子仙兽，殴打之余偶尔也会吹嘘一下世间的繁华。
两人心照不宣，等待最终的消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引（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