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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甜的刚刚好×辣吻 ...

  •   下午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困倦气息,黎心悦扶着脑袋一边翻看学生们提交的实践报告,一边挣扎着保持清醒。

      实在是太困了,昨天聚会到很晚,今天还起了大早,一上午忙忙碌碌差点错过饭点,而此刻她非常需要一杯咖啡来提神。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黎心悦清醒大半,看向门口。

      “小黎,就你一个人在啊?”

      明玫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拎着只纸袋站在门口,在她身后还跟着位年轻女子,面生的,没见过。

      “啊,明老师。”黎心悦站起身,冲她笑道,“你怎么来啦?”

      明玫笑着点头:“对啊,正好顺路过来,就来看看大家,你们系很忙吗,人都不在诶。”

      黎心悦邀请她进来,又不自觉地把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人身上。

      长得好漂亮。优越的骨相显露出脸部的精致感,肤色偏向冷白显得清冷淡泊,但眼波流转间多是灵动生机,非常引人注目。这整一个老天赏饭吃的颜值啊。

      “嗯,今天都很忙,上课的上课,开会的开会。”黎心悦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神又扫了一遍陌生美女。

      “那可真不巧。”明玫走进来,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黎心悦,“我买了咖啡,你分给大家吧。”

      “明老师又请客啊,那多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大家常来常往的,都是朋友了。”

      明玫大方热情,黎心悦也没必要拘谨,连忙接过满满一大袋咖啡,感受沉甸甸的分量。

      好香啊,她瞬间就被飘香的气味给迷惑住了。

      “对了,有一杯不是咖啡的……”

      “留给苏老师。”黎心悦抢答道,“嘻嘻,我知道的。”

      明玫“啊”一声感叹,语调也有几分微妙。

      “苏老师呢,去上课了吗?”明玫问。

      黎心悦摇头:“冯主任找他,应该是有事情要谈。”

      “哦,这样啊。”明玫若有所思。

      “明老师,你该不会是找苏老师有事吧?”黎心悦联想到昨天聚会后的私聊,不由得多了担心,“昨天提的事,是不是让你有点……”

      “我能有什么事啊。”

      明玫脸上笑得开朗,心里已经面目扭曲了,还提昨天的事呢,都怪她情绪激动,一下子闯了大祸了,要是当时多点清醒,也不至于发生那种糗事。

      “哎,我找苏老师呢是有事,但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事。”

      “啊……”黎心悦完全没听懂,“哦……那要不你在这里等会儿?”

      找人是没错,但等人这种事似乎更适合——

      明玫看了眼身后的楚阮月,小声道:“要不,等着?”

      楚阮月朝她笑了笑:“我不着急。”

      “明老师,这位是?”黎心悦太好奇了,忍不住问。

      “我朋友,是位设计师,我带她来学校逛逛。”明玫可不敢乱讲话了,最好连名带姓都不要乱讲。

      “设计师小姐啊。”黎心悦不禁心生向往,“难怪气质这么好。”

      楚阮月朝她礼貌道:“过奖了。”

      “明老师,你认识的朋友是不是都这么漂亮啊,设计师、艺术家还有话剧演员,有点羡慕哦。”

      “我学的艺术专业嘛,认识的也就圈子里的人比较多。”明玫拉着楚阮月往一旁的沙发上坐,“不过有句话说对了,都是大美女来着。”

      黎心悦连连点头,还多看了几眼楚阮月,再一次获得视觉上的享受。

      办公室一直有人进出,见了明玫都热情招呼,看到楚阮月却多有好奇,咖啡分了一杯又一杯,最后只剩孤零零的桂花乌龙茶。

      黎心悦看完了实践报告要去趟教室,其他老师也继续外出忙碌,这下办公室就剩明玫和楚阮月两个人,继续等着唯一没出现的男人。

      “你有事先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楚阮月提了句。

      “我走了你怎么办,万一有人进来问起,你怎么说。”

      “就说是等苏老师的。”楚阮月笑她多虑,“实话实说有什么关系。”

      “哦,你和苏老师是?”明玫拖着长音问她。

      “朋友呗。”楚阮月语气轻松,“总比说我是明老师的朋友,代替她来等苏老师合情合理得多吧。”

      “哪门子的朋友诶。”明玫叹气,“刚才黎心悦看你的眼神就够激动了,你要再说一句是苏凭渊的朋友,她还能稳住那颗八卦的心?”

      “挺可爱的姑娘。”楚阮月气定神闲,“而且苏老师那么特别,抱有八卦之心也在所难免。”

      明玫服了:“你这是变相夸人吧。”

      “你别担心了,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应付不来这些事吗。”楚阮月主动催她走,“而且一会儿真见到了,你猜苏老师对你是什么脸色?”

      明玫摇头:“算了算了,我不想猜,你家苏老师气场太强,我认输。”

      “嗯?”楚阮月还逗她。

      “哎呀,昨天我喝多了胡言乱语,平时还是很理智的。”

      “那理智的明老师,你可以去忙你的要紧事了,否则晚上吃饭不带你。”

      “别,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好。”明玫垂头丧气,故作可怜,“我是真心悔过。”

      明玫离开后,办公室算是真的安静了。

      楚阮月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看向靠窗的办公桌。

      很好认嘛,这种程度的整洁干净,恐怕也只有苏凭渊才会达标,她不禁想起当年那同样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课桌。

      有些习惯是不会变的,就连物品摆放的顺序都很难调整,这样会不会有点沉闷无趣啊,还是他本身就享受这样的一成不变。

      楚阮月没忍住好奇,拿出纸袋里唯一剩下的桂花乌龙茶走了过去。

      反正没人在,“放肆”一下下也应该没事吧。

      半开的窗外有凉爽的风吹进来,她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坐在他的位置上。眺望远处能看到梧桐树大道,正是来时经过的那条路。

      风景很不错,尤其在这样的晚秋。

      此时此刻,欣赏着与他眼中同样的风景,也是种不错的享受。

      苏凭渊刚回到这层的走廊,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咖啡香,联想法实在误人,让他不由自主又起了念想。

      思念太重的时候,做什么都逃不开。

      他叹了口气往办公室走去,一进门就看到个熟悉的背影。

      完了,联想法还不够深刻,现在干脆连幻觉也来了。

      朝思和暮想真是对好朋友,这次又对他下了狠手。

      可幻觉有那么真实吗,他定了神又重新看去,一颗怦怦跳的心已经做不到安分守己。

      求婚两年,结婚三年,她始终很知趣地没来过他的学校,他也习惯了对自己的婚姻状况保持低调,两个人默契而又天真,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夫妻。

      如今,他也想过打破这份平衡,不讲道理地向全世界宣告他已经与喜欢的人缔结婚约,忠诚且坚定的,受到法律保护的,一辈子不需要改变的。

      如果她说一句愿意,他会开心到抛开分寸,正如昨晚在电话里对她提及的那种分寸。

      苏凭渊放慢放轻脚步,不确定自己能这样静静看着她等到哪种程度。

      她也不知在埋头认真地做什么,说毫无防备都是谦虚的说法,是他的座位特别惬意还是有值得她专心的理由,总之,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知道。

      楚阮月捧着暖乎乎的杯子继续画她的大作,几笔线条很快勾勒出一张既卡通又可爱的脸,可能是太熟悉他的容貌,她很轻松就完工了,画完了还要署上她的名字,一个同样可爱的花体Moon。

      “画什么呢?”

      她正专心致志,突然被身后冒出来的声音吓到手滑。

      红色水笔“啪嗒”落在桌面上,沿着桌沿的方向一路滚动。紧跟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闪现,将其稳稳接住,收回笔筒。

      楚阮月心跳加速,庆幸另一只手尚且紧紧握住杯壁,没有让满杯的茶坠落。

      苏凭渊就这么忽然出现在她身后,连个动静都没有,简直属猫的。

      “我长成这样吗?”

      楚阮月抬头,见他英俊的侧脸已近在眼前。直挺的鼻骨和流畅的下颚线实在太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也难怪从学生时代一直到现在还是如此受人追捧。

      她也没那么眼光独特,只是喜欢了一张许多人都喜欢的帅脸。

      被盯着看也不会有任何异样,他从容地转过脸,与她的视线来了个友好对撞。

      楚阮月已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还是不争气地心动了。

      “就长这样啊。”她故作轻松,认真回答他的问题,“自带神韵的杰作。”

      不是她自夸,而是真的不错,换了别人还没这么高的待遇呢。

      “你买的茶?”苏凭渊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进入下一个问题。

      他猜的很对,不止他的乌龙茶,连刚才所有的咖啡也是她亲自掏腰包买的,她暂时只能借着明玫的身份送出去,也算表达一点小小的诚意。谁让她的身份过分低调,低调到连介绍都得三思后行。

      “顺路买的。”她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后缩了缩肩膀,“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自己过来了。”

      好一个“自己过来了”,把对他的思念轻描淡写地略过。

      “是我想见你,而不是你想见我?”

      苏凭渊真是细节怪,对这种不可明说的话语有种理所当然的较真。

      “分这么清楚吗。”楚阮月掩着心虚,不得不再拿起那杯茶,主动递过去,“先喝茶,喝完再……”

      “再什么”也是随口说的,可她连敷衍的机会都没用上,就被他一个俯身遮住了视线。

      覆上嘴唇的柔软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切,不给她缓冲的余地便夺走大半呼吸。楚阮月一时心慌意乱,手里的茶也不知何时被他接过,但她还是不敢乱动,只能背靠窗沿,任他不知分寸地胡来。

      当然是想见他的,非常想。她以为,说不出口的忍住就好了。但被他这么一闹,完全没了撒谎的底气。哎,思念也是可以将无形幻化为有形的,从浅浅的一个亲吻开始,几乎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说明就能让她产生共鸣,接受然后回应都是自然而然的过程。他们一直都非常有默契,默契得都挑不出瑕疵。

      有人推开了门,动静不大但足以惊动里面的人。

      “苏老师,你回来了啊。”

      楚阮月心惊得厉害,猛得推开眼前人。

      松懈过头了,竟然允许他在这种场合使坏。

      苏凭渊却显得从容许多,被推开后还慢条斯理地盯着她的脸看。

      楚阮月真是怕了他了,不得随意起身,更不得随意开口,真是尴尬又紧张。

      “哦对了,明玫老师刚才来了,还给大家买了喝的,有杯桂花乌龙是给你的。哎,你拿了吗?”

      楚阮月庆幸,尚且被他挡住了,还没被人发现,否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苏凭渊舒展了神色,拿起手边的茶,应了声:“对,我已经拿了。”

      他的声音沙沙哑哑,任谁听了都很难不说一句好听。楚阮月作为一个听多了的家属,可是有免疫力的,才不管他肆意散发的魅力到底有多夸张。

      “明老师好像有事找你,刚才还在的,这会儿人呢。”

      苏凭渊已然会意的模样,竟不顾她“危险”的处境,自眼底泛起笑意。

      “苏老师,还有件事,上次的论文我已经按类别整理好了,你有空过目吗?”

      见他真要转身,楚阮月反而更慌,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根本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

      她赶忙拽住苏凭渊的衬衣,将他整个人拉回跟前,趁他愣住的那一秒,再度近了身。

      真不知道要怪谁比较合适,总之现在还来得及补救吧。

      她抬手擦过他的唇角,果然是轻易就沾上了一抹明显的红印,这可真是不妙的意外,只怕这家伙连自己都没注意到。

      不管了,先擦干净再说。她拿指腹用力抹过他的嘴唇,把所有沾上的地方都清理了一遍,好在某人还算配合,就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非是落不下嘴角的弧度。

      等擦干净了,他又不安分了,顺势拽过她的手拉她起身。

      “谢谢,不过我现在有点事。”

      楚阮月拿他的固执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等空下来再看。”

      “好啊,那……”

      从进门起就神经大条的项菲终于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她吃惊地看向苏凭渊身后,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话。

      “那……那就……”

      “我出去一趟。”苏凭渊不给楚阮月松手的机会,哪怕另一只手还端着杯茶,也丝毫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项菲完全看呆,像在试图理解他们二人的关系,但或许过于勉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面前手牵着手经过。

      楚阮月也无奈啊,她只得给了项菲一个友好的笑容以缓尴尬,然后跟着苏凭渊走出办公室。

      出门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上楼的明玫。

      “阮月,你……”

      明玫是想跟苏凭渊打招呼的,但习惯性地先喊了楚阮月。

      楚阮月刚闯过一个“惊魂动魄”的关卡,这会儿还没静下心,倒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明老师是阮月的朋友。”苏凭渊跟个没事人一样说道,“多纳就是你养的边牧吧。”

      这毫无悬念的真相还有什么可问的,楚阮月哭笑不得。

      “是我让明玫带我来学校的,正好介绍你们认识,正式的那种。”楚阮月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偶尔闹别扭,并不会真的生气或者不满,所以她也愿意配合解释,“你不是也说了吗,我应该没有你不认识的关系很好的朋友,现在都认识了啊。”

      “苏老师,我和阮月呢是大学室友,在一起朝夕相处生活了四年,只是很不巧没跟你认识,不过该认识的早晚有机会,你也不用太惊讶。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但既然身为同事,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明玫主动伸手以示礼貌,她相信苏凭渊为人大度,也不至于不给面子吧。

      苏凭渊松开楚阮月的手,大大方方地回握:“客气了,谈不上什么指教,该是我谢谢你照应阮月。”

      “我当然会照应阮月,不会让别人欺负她,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冲动,但至少看人很准,苏老师大可放心。”

      “我也相信明老师的眼光。比一般人独特。”

      二人客气中带着淡淡火药味,楚阮月只能从中调和。

      “有什么想聊的等饭桌上继续吧。”楚阮月上前挽住明玫的手臂,面向苏凭渊道,“晚上我请明玫吃饭,你有空哦?”

      “有。”苏凭渊立即答。

      “你先去忙你的吧,明玫可以带我随处逛逛,你不用在意我。”楚阮月本来就没打算耽误他工作。

      “是啊,难得我今天有休息,怎么着也要去校庆活动凑凑热闹,否则等明天忙起来就没机会了。”明玫配合默契,“苏老师,不打扰你上课了。”

      苏凭渊压根没说上话,就被她们甩在身后。他看了眼手里的乌龙茶,终于能好好的喝上一口。

      “原来我才是那个顺路。”

      桂花的味道混着茶香,确实好喝。

      但他更想要刚才的甜,缓冲了思念的还嫌不满足的甜。

      说好的请客选在海师大附近的川菜馆。

      明玫对川菜情有独钟,整个大学期间把喜欢清淡口味的楚阮月和中意粤菜的邢沐芸也带的能吃点辣。

      苏凭渊到场时,一桌的菜已经提前点好,让他有种被宴请的错觉。

      “苏老师见笑,我比较爱吃辣,这些菜都是依照我的口味点的。我和阮月关系够亲近,就不说多余的客气话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先向阮月道谢,最近若不是阮月在,我家多纳恐怕就没人照顾了,这是必须要说谢谢的。”

      这话是说给苏凭渊听的,解释了前因后果,表达了感谢之情,都是必要的。

      “朋友之间帮个小忙,你就别一直挂心上了。”楚阮月好久没见明玫这么讲究了,“而且这事是我自己决定做的,你就不用再向苏老师解释了。”

      “我的意思是,至少把整件事和苏老师讲清楚。”明玫举杯道,“我以茶代酒,先敬友谊。”

      楚阮月和她碰了杯,刚喝一口,又听她开口。

      “然后,这杯敬苏老师。”明玫缓了语气,“一来是谢谢苏老师救场,关于校庆晚会的事。”

      “你上次谢过了。”苏凭渊不忙举杯,“我也是配合演出。”

      明玫点头:“二来是关于昨天的事,在电话里语气重了,是我冲动,请苏老师谅解。”

      这才是明玫真正想说的事,但她还没说完。

      “冲动归冲动,我也是真心希望阮月能过得好,苏老师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苏凭渊这才举杯:“明老师是有什么忠告要告诉我吗。”

      楚阮月只想纯粹让他们见个面,有些心照不宣的事略过便是,明玫先前也是这么答应她的,但显然明玫没憋住心里话,甚至有种替她抱不平的态度。

      这也是避免不了的局面,她做过预见,也想着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未尝不可互相了解多一点。

      明玫是聪明人,会看清苏凭渊的为人,不至于因为某些误会而失去判断。

      苏凭渊则更有分寸,这种程度的误会他不会计较,更不会耿耿于怀。

      在此之前,楚阮月也有责任说清楚。

      “明玫,我和苏老师之间不藏秘密的,我们选择结婚,是以相互信任作基础,这件事不会变的。你是我的朋友,应该很能理解我的选择。”

      她丝毫不介意被苏凭渊听去真心话,毕竟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苏老师,你也能理解我朋友的用心吧。她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替我着想。你知道的,我家的情况有点复杂,她担心也不为过。”

      话里话外都是客气,苏凭渊不喜欢她这种礼貌,礼貌就代表着距离,而他们之间本该更加亲近。

      他主动碰向明玫的杯子:“理解,谢谢明老师照顾阮月,虽然不知道你想送我什么忠告,但我非常清楚一件事。”

      一时间,明玫化主动为被动,只得听他们夫妻二人交心般的沟通。这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我绝对不会做辜负阮月的事。”

      这话几近告白了,但仍旧是不同的。楚阮月心领神会,不辜负更多的是因为责任吧,苏凭渊多的就是责任感,所以她才舍得付出同样多的信任。

      见苏凭渊喝了杯中茶,明玫也回以同样的礼貌。

      “话都可以这么说,我希望苏老师是真的能做到,我也没什么忠告,单纯作为朋友会有些必要的担心。”

      明玫感叹,这夫妻俩的默契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培养出来的,实在叫外人难以介入。

      楚阮月见不得气氛继续变严肃,先拿起筷子道:“好了,动筷吧,再不吃菜就凉了。”

      明玫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既冷静又稳重,也难怪让楚阮月信任了那么多年。

      何以缓解气氛,唯有美食相伴。对于无辣不欢的明玫而言,今天的每道菜都合了她的胃口。

      亏得楚阮月挑了家不错的菜馆,什么水煮肉片、粉蒸牛肉、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鱼香茄子,再加上酸菜鱼、毛血旺、酸汤肥牛,她真是满足的不得了。

      楚阮月对鱼香茄子和剁椒鱼头更感兴趣,有点辣味让味蕾有了不一样的享受。苏凭渊不挑剔但对辣口不太适应,为了配合楚阮月的热情也吃了不少。

      “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一定有许多共同的回忆吧。”

      明玫吃得欢乐,有些憋不住的话就飘出来。

      “嗯,很多年,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触发回忆。”

      答的人若无其事,听的人动了心思。

      楚阮月看了眼苏凭渊,他的回答也太流利了,这是当老师的条件反射,还是性格里自带的果决。说谎也不至于,可触发回忆这种事可不能乱讲。

      “大家都是同学,总有共同回忆的,你和我不也是一样吗。”

      楚阮月试图把话题带过去,可明玫不乐意。

      “当然有不一样,你们的关系这么特别,回忆应该也是独一无二的啊。”

      八卦不嫌事大,楚阮月太清楚明玫的性格了,这一句话连着一句话,根本是在试探苏凭渊的态度。以往她总在明玫或其他好朋友面前回避这类问题,不让自己深想,为的就是不让自己产生期待。她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守着一份安定就可以过一辈子。

      “你今天特别好奇啊,是想查我的黑历史吗。”楚阮月开玩笑道,“多吃菜,少提问。”

      “哪有让客人扫兴的道理。”明玫干脆把筷子都停下来,“哎,苏老师,你第一次见到阮月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真的话多啊,第一次见能有什么想法。”楚阮月很想再多点几份菜,把她的好奇心统统退回去。

      “怎么没有,我第一次见你,就想跟你套近乎。”

      楚阮月拿她没辙,转而对苏凭渊说:“不用回答,她就是跟我开玩笑的。”

      “你当时说了一样的话。”苏凭渊接住她的视线,“是为了帮我化解尴尬吗?”

      楚阮月指尖微颤,又偷偷握紧手里的筷。

      “是吗,我对初次见面的人都很友好的。”

      “可我不记得你会主动和别人说话。”苏凭渊继续说,“所以当时你怎么看待我?”

      这问题绕了一圈居然回到她身上,他们要不要有这么重的好奇心啊。

      “学生代表当然会让人好奇了。”她低头藏起脸上的表情,“我也是普通人。”

      “所以你们聊的是什么事?”明玫还来凑热闹,“分享一下呀。”

      楚阮月不理她,自顾自夹了块茄子继续吃。明玫在一旁继续话痨,都被苏凭渊有惊无险地挡回去。

      嗯,气氛还算把控得不错,这顿饭吃了也算值当。

      [苏老师来了]

      楚阮月去结账的时候,苏凭渊又被问了个问题。

      “阮月受伤之后是你一直陪着的?”

      明玫是明知故问,但她就是想听苏凭渊的说法。

      “嗯。”苏凭渊只是应声。

      “出事的那天,她是为了赴你的约,所以你跟她结婚是出于同情多一点还是内疚多一些?”

      明玫的提问非常大胆,甚至很没礼貌。

      苏凭渊目光已冷,脸色不比她想象的好到哪里去。

      “看来都有了。”明玫苦笑,“阮月一直说,你很有责任感,那你觉得光靠责任感真的能陪她一直往前走吗,你有没有想过,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明玫也不是糊涂人,刚才在楚阮月面前一直逗她闹她开玩笑也是为了活跃气氛,越善良的人越容易被人抓住软肋,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过得太累。可问题恰恰在这里,楚阮月和苏凭渊在一起的时候总表现得轻松自在,不知是习惯了回避,还是认清了现实。

      “我会给她最想要的。”苏凭渊神色暗淡,却不失坚定。

      明玫耸肩:“希望你是真的给得了。”

      这话题没能继续下去,楚阮月回来了,有些话也不便多说了。

      回到独处的车厢,楚阮月又开始有些不适应。

      每次与他分开一段时间后再见面,总需要一点缓冲情绪的过渡。而下午见面时的暧昧只是场突发意外,他主动索吻而她负责配合,虽然无法阻止混乱的心动,但也是顺其自然发生了。

      真正相处有好几年了,苏凭渊也会贪图她的美色,她安慰自己,这事不稀奇,一点都不稀奇。

      她想起回海沢的那天,苏凭渊也是这样主动,然后他们之间因距离产生的隔阂就消失了。

      就在她发呆时,苏凭渊递来一瓶矿泉水。

      “就算明玫喜欢吃辣,你也不用那么拼命配合。”

      楚阮月真佩服他的细心,今天的菜确实辣味过重,她直到现在还没缓过劲。

      “那你呢,也不太能吃辣,还不是吃了很多。”

      她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可惜收效甚微,还是觉得嘴唇麻麻辣辣的,很难恢复过来。

      “你请客,我还是很乐意吃的,你朋友又那么热情,我总要捧场吧。”

      忽然发现他今天话多了,应该说最近也有些不一样了,猜得中她的心思,也愿意给与回应,真的像又见到了上学时期的苏凭渊。

      他本来也是那样有热情懂细心的人,反倒是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等保持得够远够久后,如她所愿,苏凭渊也没了主动的热情。说到底,都怪她拒人千里之外。

      “有点怀念啊。”她不小心说了真心话。

      “怀念什么?”苏凭渊问。

      楚阮月笑了笑:“没什么,还是觉得辣。”

      她说谎了,而且是带辣味的谎言,应该更不容易发现吧。

      苏凭渊没有继续追问,松开已放上换挡杆的手,侧过身道:“有个办法对解辣很有效,想试试吗?”

      “是什么?”楚阮月放下瓶子。

      “你过来一点。”苏凭渊提了莫名其妙的要求。

      “什么意思?”楚阮月问归问,人已经主动靠过去。

      “瓶子给我。”苏凭渊拿过他手里的水瓶,随手放到一边。

      “然后呢?”她真的好奇了。

      “然后——”

      他上一秒还一本正经说着,下一秒就扶住她的后颈,将脸凑到她面前。

      “跟我接吻就能解辣。”

      楚阮月惊呆,看着他亮如星的双眸难以分心。

      “开……什么玩笑。”她缓过神,低语道。

      “不是玩笑,你试试。”

      哪怕是开玩笑也像哄着她,楚阮月很难抵抗这种要命的温柔。

      试试就试试,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楚阮月慢慢凑过去,贴上那方熟悉的柔软,和她一样热得发烫,显然是被辣到的杰作。她只轻轻亲了一下,已舍不得放开,半眯着眼睛继续亲了又一下。

      可惜这点主动给他“笑纳”还远远不够,单纯的触碰由淡转浓,如蘸了浅墨的画笔般在纸上慢慢晕开色彩,渐渐渲染出一朵不拘形状的炫烈的花。

      可能她就是那朵花,染上了一种名叫苏凭渊的色彩。

      被调动的气氛渐入佳境,哪还顾得上什么解辣,等她意识到贪婪也不可无止境时,苏凭渊先松了手。

      “是不是好很多?”

      楚阮月红了脸,什么好很多,差点都忘了接吻的初衷。

      苏凭渊倒好,用指腹轻抹她唇角的一丝红,念了句:“又亲花了。”

      “那也是你又没分寸。”楚阮月顶撞了句,尤其突出一个“又”。

      “这在心理学上叫注意转移法,加深某种刺激而忽略其他刺激,暂时排遣不想要的,而获得更感兴趣的,和‘唯食忘忧’一个道理。”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给她科普知识。

      “非要卖弄学识吗?”她继续顶撞,“哪是什么‘唯食忘忧’,‘唯吻忘辣’还差不多。”

      苏凭渊被她逗笑:“那我们要不要继续试试这个‘唯吻忘辣’。”

      楚阮月不自觉地抿嘴:“用来骗小孩子的吧。”

      “这点学识也只在你面前卖弄。”

      苏凭渊压着笑意,俯身夺了她的吻。

      这次辣味已散,甜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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