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怕，萌宠徒弟不吃人》亦天雪

16、太虚之境篇（16）入山

　　直到一天半夜，秋儿迷迷糊糊在听到悲切之声，那声音似从大神山深处的方向传来，但是又那么真切：“孩子，我的孩子......你到底在哪里？”

　　她看到红衣一人，站在漆黑荒芜之地，声声悲泣，眼流血泪。

　　秋儿惊醒。

　　“秋儿？”阿娘感觉搂在身边的孩子突然身子一震，也跟着醒了。秋儿也无言语，只是望向大神山，若有所思。

　　从那天起，秋儿便不再说话了。这样的梦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最后一天，她看到那红衣女子的悲伤无以复加，最后化成了一只翅展如火的凤凰，似要焚尽万物。

　　“山开了。”第二天清晨，秋儿突然又开始说话，“我要去那里。”

　　大神山开山，村里出门在外的人稍有耳闻。说是每隔十年神山开启山门，能进山的人，都是神仙。“你要进山？”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阿娘自有万般不舍。可是这孩子绝非凡体，她知道终不可能留在自己身边。

　　秋儿离开谷家村那天，正好是山枫变红的那一天。没有人告诉过她进山的方向，但是这条路她却好像了然于心，走过千万遍一般。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这座山真正的名字——万蜀山。

　　测灵、沐浴、更衣、挂上玉牌......进山的流程繁琐之至，最后，秋儿站在最首，和十几个孩子一同，被一位弟子引领着来到一个开阔之处：“恭喜各位成为此次开山的真徒。从这里开始你们可以自行上山，在诸峰之间随意走动。你最终踏入哪一处，那里就是你的拜师机缘。”

　　十几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10岁，最小的看似只有四五岁。一时间娃娃们面面相觑，叽叽喳喳议论声纷起。秋儿身边站的是一个脸圆嘟嘟的小男孩，很是可爱。两个人看起来差不多大，她走过去，侧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懂得他说的意思吗？”

　　“不懂。”小男孩摇摇头，“你说我们该去哪儿呢？”“我想去最高的地方！”秋儿指着一处直入云霄的山峰，小男孩盯着看了秋儿的脸看了一阵，有些羞涩的说，“那，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秋儿不置可否，两人便开始往更高处走去，一路上云雾绕身，百鸟纷飞，奇花异草，秋儿蹦蹦跳跳，好不开心。“你......你叫什么......？”不知又走了多久，小男孩想起这个重要的事情还没问，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可是秋儿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样，目光完全被吸引住了，“快看！这是什么？”她兴奋的指着，追着跑了过去。

　　小男孩使劲揉揉眼睛，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小女孩手指的地方，空空如也。“喂！等等我！”等他回过神来，那个可爱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秋儿突然看见一只五色鸟在眼前飞过。她此前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鸟，自是追了上去。她跟着那鸟，踏入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殿院，那小鸟却在这里就消失不见了。

　　她急了，直接抬腿就踏进院子进了殿内。这大殿里面真是宽敞，里面比外面看起来似乎还要大上许多。这时她才发现屋里原来还有很多人，正中端坐着一位金冠华衣女子，威散四座。左右下首坐着男男女女十来人，从表情看，似乎对中间之人格外敬重。不过随着秋儿闯进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叫什么名字？”正中的女子开口，声音沉稳而透露着威严。

　　秋儿眉头一皱，“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坏女人，是不是你藏起了我的小鸟？”

　　话语一出，众下皆惊。坐在下右首第一位的女子面露微愠，似要起身。满屋之中，除了坐居正中之人，其他人都相对朴素，也只有她穿着最为华丽。挨着她坐第二位的男子偷偷把手指放嘴上，示意她赶紧收声。其他人或惊诧，或面露同情之色，也有坐在最末的一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收声，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座下第一的女子终是忍不住起身呵斥。但居正中的女子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哦？你的小鸟？你怎么证明小鸟是你的呢？”青云太一缓缓开口。她觉得这孩子与众不同，以这金尊殿的威压，其他人在殿内皆屏气息声，大气难出，而这个孩子倒是有趣。

　　“我发现的当然就是我的！快还给我，你这坏女人！”秋儿不依不饶的。

　　这下在座其他人的表情从有趣通通变成了同情，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可还不知，自己得罪的人正是空霁派掌事的五尊之首——丹翼金尊。门派之中，地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令一众人等更为震惊的是，一向严厉的丹翼金尊并未发怒，而是又变幻出了几只五色鸟，“你过来看看，可是这种鸟？”

　　秋儿一见到五色鸟，立即又开心起来，她走上前去伸手过去想抓住一只，然后便忽然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你既入了我的殿门，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了。”丹翼金尊说话的口吻是在座弟子从未听到过的温柔，“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那......这小鸟以后能跟着我吗？”秋儿的口气立即也软了下来，一双眼睛晶亮亮的看着青云太一。

　　丹翼金尊走向窗边，轻轻招手，成群各色各样的凰鸟便从四面八方飞来，一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哇~！”秋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青云太一捏捏秋儿的脸说，“何止小鸟，以后这些都是你的。”

　　“愿意愿意！”小孩点头如捣蒜，早已忘了她的五色小鸟，开始伸手去抚摸凤凰了。青云太一座下原本有16个亲传弟子，她是第17个。一时间，金尊殿里罕见的热闹起来，十几个人把她团团围住，问东问西。得知这个大名叫谷雨秋的小女娃真龄才只有7岁，刚才坐在下阶第二位气质温和的男子微笑着道，“这回看来十六师妹要失宠了。”

　　谷雨秋的十六师姐，今年芳龄80，刚刚结丹不久，在这金尊殿内除了下阶侍者之外，已算年幼。因此，仗着自己年纪小，平时在这金尊诸弟子中多少有些骄纵任性。而其他亲传弟子，真龄几乎都年过两百，大师姐陆锦凰，更是已经修炼500年有余。

　　再说那小男孩，当时与秋儿分开之后，他一时不知所措，只能顺着脚下的路继续往前走。越临近顶峰，那路就越难走。他又累又饿，看道路旁有棵树结着果子，便顺手摘了两颗下来吃，忽然觉得力增百倍。这个时候，他远远看到前面有一处绿林成荫、葱郁美好之地，而此前那处地方明明空旷无比。不知为何，那里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脚不知不觉就向那里移动。林深尽头，是一间宽阔的场殿，他刚一踏脚进入，便有一位身着墨锦，头束珠冠，手持枝柳的儒雅男子出来迎接，“欢迎，我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