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点末日》黑鵺

4、三章·爱丽丝的复活节（一）

　　黎琛的直觉告诉他，外面站着的不是刘国荣，甚至不是人。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的魔咒。黎琛的心感觉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怎么办？

　　“咔嚓咔嚓……”外面似乎不耐烦了，开始转动门把手。老旧门上的把手早已满是铁锈，这声音好像指甲在抓黑板，让人不寒而栗。

　　黎琛强迫自己冷静，他拿起水池旁的拖把，还有一边的皮搋子。

　　他准备等外面那东西开门，然后给他来一家伙。

　　渐渐地，外面安静下来。黎琛的心依旧扑通扑通地在跳，他总觉得那东西没这么简单。

　　黎琛手里还攥着拖把，他慢慢蹲下来，跪在地上，脸贴地，屏住呼吸从门缝往外看……

　　“！！！”

　　一双湿漉漉滴着水，黑漆漆的脚，不知道身体还有什么东西，黎琛闻到一股浓烈到让人想吐的腐臭味。

　　黎琛站起来，背靠着墙。外面没有下雨，那东西身上的水哪里来的。

　　“你看见我了……”

　　门外的东西说话了。

　　“你看见我了！！！”

　　怪物哐哐砸着门。

　　黎琛脑子没想着怎么逃，他看着厕所那单薄的木门，心里默默道：还有几拳头会把这扇门打飞呢？

　　“你居然看到我了！！！你必须死！”

　　砸门的力度更大了，很快木门承受不住打击，“吱呀”一声，倒了下去。

　　怪物走了进来，慢慢向着黎琛靠近。

　　他浑身乌黑，从头到尾淌着黑色的污水，发出腐臭糜烂的味道。

　　黎琛只能看到这怪物所谓的脸上有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这双眼睛占了怪物二分之一的脸。

　　“杀了你！！”

　　怪物朝着黎琛扑过来，黎琛身形一矮，抄起地上的拖把，一棍子打在怪物身上。

　　怪物好像没有感觉一般，黎琛只能跟它这样周旋。

　　他突然想起了一旁的皮搋子，拔起来一把扣在怪物脸上，怪物嚎了起来：“啊啊啊……！”

　　一个不注意，怪物抓住了他的胳膊。

　　·

　　“哥……哥……快醒醒……回家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人在叫他。为什么听不清呢，他死了吗？被怪物杀死了？

　　眼皮重重眨了眨，总算是睁开了。

　　他躺在校医室里，黎晟坐在床边，萧昀冽则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

　　“……”

　　黎琛有点懵，怎么回事。

　　“哥，你怎么搞的，扫个厕所也能晕在里面？”
　　黎晟很不理解，“你们班主任看你进厕所了也跟着进去了，就看见你倒在洗手池旁边。我被老妈派遣过来接你。”

　　“是吗？”

　　黎琛抬起手臂，还有一股黏糊糊的感觉。那个怪物是假的？还是他做的梦？

　　手臂上不仅黏，还隐约散发出腐臭。黎琛解释不了那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家吧。”黎琛坐了起来。

　　“嗯。”黎晟拿起黎琛的书包。

　　萧昀冽站起来：“那我跟刘老师说一声。”

　　“好，我们在外面等你。”黎晟点点头，和黎琛往外走。

　　走到校门口，黎琛回头望了一眼，厕所的灯还是亮着的，窗户上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脸贴着玻璃，露出一双白惨惨的眼睛。

　　黎琛揉了揉眼睛，影子不见了。

　　“怎么了哥？眼睛不舒服？”黎晟望着他。

　　“没怎么。”

　　黎晟开口想问什么，萧昀冽走了过来：“好了，快走吧。明天周天，不用上学，还不走快点。”说着还揉了揉黎晟的头。

　　“不要乱摸我头。”黎晟剜了萧昀冽一眼。

　　“你头发软。”萧昀冽无所谓，“小学初中我不也照样摸吗。”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黎琛懒得看他们闹，自己先走了。黎晟看到，连忙跟上来，萧昀冽也在旁边。

　　“先说好，你两路上再给我吵，我就一人一个嘴巴子。”

　　“好的好的。”黎晟点头。

　　三人一路沉默，虽然黎晟和萧昀冽的眼神交流没断过。

　　“到了，萧昀冽你自己回家小心点。”黎晟说着。

　　“我可不像某人那么蠢。”

　　“快走，我有事要说。”黎琛看着这蠢弟弟又要开始斗嘴了，伸手把人拉进家。

　　父母这个点还没有回家，黎琛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招呼黎晟过来坐下。

　　“哥……你这什么架势，难不成我最近做错了什么事儿？”黎晟有些慌。

　　“没有。我要跟你说件事，可能你会觉得很荒谬，但是还请你相信我。”黎琛盯着黎晟的眼睛。

　　黎晟眨眨眼，他哥是认真的：“好，你说。”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将会响起钟声，接着，是末日降临。”黎琛摆摆手，制止住黎晟想要开口说话的嘴，“我以你哥的名义担保，是真的。末日降临不是丧尸，是土地崩裂环境恶劣和凶恶巨兽。我们要在剩下411天里做好准备，不然只有逃命的份。”

　　“末日降临……”黎晟有些接受不了，他还是觉得他哥脑子撞坏了或者是游戏上头了。

　　黎琛表情严肃：“你要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你。可是这万一不是真的呢，万一不会有钟声呢？就算有钟声，万一钟声之后世界不会毁灭呢？”黎晟觉得自己在开导他哥。

　　“没有万一。”黎琛紧紧攒住拳头，“有准备还是会好点。”

　　“哥……”黎晟看了看黎琛握紧的拳头，他哥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明天周末，那就去准备吧。”

　　“好。”黎琛摸摸黎晟的头，“谢谢你相信我。”

　　“你是我哥，我们是一家人。”

　　黎妈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两个小崽子，在家也不知道给我开个门，我没手掏钥匙！”

　　“来了！”黎晟应了一声，从沙发上蹦哒起来去开门。

　　黎妈背着包，双手拎着两个大袋子。

　　“妈，你怎么又买那么多菜，冰箱里都快塞不下了。”黎晟不理解。

　　黎琛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接过黎妈手里的菜放在桌子上。

　　“琛琛回来啦。”黎妈放下包，摸了摸黎琛的脸，“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饿瘦？”

　　“妈，我也就六天没回来。”黎琛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