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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是夜,空中布着阴云,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水都是一色的漆黑。早春的寒气使得江面上笼着一片浓雾,也让本来就寂静的江水变得更加神秘恐怖。

      远处忽然出现点点亮光,等靠近了才发现是一艘十余丈长的漕船,船头挂着两盏油灯,一人正迎风立在甲板上。

      但见这人有着刀裁般的鬓角,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锦衣,腰间扎条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爷,夜里风凉,您回舱里暖下身子吧。”

      赵宗实披上高文拿出来的披风,挥了挥手,让高文退下。

      父亲薨逝,他不得不进京悼念,只是现下朝里各方势力都在暗自较劲,形势如眼前的迷雾一般,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出路。

      漕船上只有两个摇橹的船夫,此时却是睡眼惺忪,松了手中的船桨,于是那船便顺着苦水河漂向下游,等那两个船夫反应过来时,竟是退了十几里路了。

      “我们爷有急事要进京,你们这俩腌臜货不尽力就算了,还敢在这瞌睡,怕是想吃我几鞭子!”高武大步走过来呵斥道。

      两个船夫连忙磕头认错,一个情急之下手一滑,那桨竟掉进了河里,失手的船夫战战兢兢,高武斥道:“还不赶紧下去捞起来!”那船夫才磕了个头跳下了河。

      “啊!鬼啊!”刚下水,船夫就大喊了一声,又手脚并作满脸青白得上了船,身体抖如筛糠。

      高武皱眉道:“你又发什么癔症!”

      那船夫指指河面,高武往下一看,才发现一个白影漂在河面上,像是个人,便呵道:“何人在此!”又怕是刺客来行刺自家主子,便先下手为强丢了一个镖过去。

      赵宗实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便走了过来,高武行了个礼,才将事情一一禀报。赵宗实见那人影中了一镖也无反应,心道已经死了,便任由它去吧,毕竟此时有要事要办,不好多生事节。可是甫一转身,却又听船夫喊道那人在动,就皱了皱眉,命令船夫将人救上来,船夫虽然害怕也只好答应,便又下了水,将人拖上了船。

      高文把人翻过来脸朝上,探了一下鼻息,向赵宗实回话道:“爷,是个女子,还活着。”

      女子?赵宗实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但还是吩咐高文将她先救活再说。

      “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文担心道。

      “无妨,救人一命也算是积点福报。”赵宗实说完便进了船舱。

      ……

      片刻后,高文进了船舱,行了一礼,赵宗实抬手,高文才走过来,低声道:“检查过了,身上并未携带武器毒药,不像是刺客,倒像是被人扔进河里的。”

      赵宗实疑惑抬头,高文便又接着说:“属下见那女子身上只着了中衣,想必是本在睡觉。”

      赵宗实点头,“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高文回道:“并无大碍,只是在河里呛了些水晕了过去,不过……”高文看看赵宗实的脸色,小心说道,“不过高武先前丢了只飞镖射中了这女子后背,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女子体弱,又在河中泡了许久,怕会留下病根。”

      赵宗实皱了皱眉,低声道:“高武脾气急躁,如若不加以约束,只怕容易闯出祸端。”

      高文立时行礼,“属下明白!”

      赵宗实摆摆手,高文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那女子中了铁器需要及时对伤口进行处理,否则容易感染发热,只是眼下船上并无女子,属下不敢逾礼,不知是否在下个渡口上岸替她医治?”

      “父亲丧事刻不容缓,你就给她治了吧。”赵宗实又摆摆手,高文只得应了退出房间。

      出了船舱,高文见那高武又一脚踩在船帮上,望着远处,一副山大王的模样,便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斥道:“你现在是吃皇粮的公差,别再摆出这副江湖做派了!”

      高武摸摸头,刚想辩解两句又听高文教训道:“还有你那脾气,也给我收起来!主子念你是我胞弟才让你进府,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惹出大祸来!”

      高武不服气,低声咕哝着:“我也不想来,都是你们非要我来的……”

      “住口!”高文低声斥道,眯着眼看向高武,“若没有主子,你早被砍了头了!这种话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还有,你今晚就睡在外面船篷里。”说完便转身回到船舱。

      高武张张嘴,见高文真的生气了便没有出声,他这个半路捡来的哥哥平时斯斯文文,可是发起脾气来却是吓人的很,刚刚发现远处岸上有动静的事也忘了说了。

      因为赵宗实平素低调,所以此次进京乘坐的不过是一艘长约五丈的小船,船舱只有里外两间,赵宗实睡在里间,高文高武睡在外间,至于摇橹的船工则是睡在船尾搭的简易棚子里。

      因着救起的女子全身冰冷又受了伤,所以高文将她安置在了外间,此时女子正趴在床上昏睡,高文仰头望天,只觉得主子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女子因为背上的疼痛睡得并不安稳,时而呻吟时而皱眉,高文在旁边看了一刻有余才下定决心,轻轻解开女子衣衫。

      因着此时已经是冬月,女子身上穿的虽然只是中衣可也有好几层,高文一层又一层褪下,只脱了两件,额头已经渗出薄薄汗珠,心中感叹这比行军打仗还要费神。

      眼见着只剩一层内衣了,高文定了定神,两指捏住衣领轻轻脱下,却未料想指尖轻触到了女子肌肤,只觉一片滑嫩细腻,竟让他起了一瞬的绮思。

      高文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几下,这才继续动作,等衣衫褪至伤口处,便取了清水擦拭,又拿浸湿药酒的棉纱轻拭伤口,等处理干净,才将御用金疮药敷上,这才松了口气。

      ……

      樊翕悠悠醒转,只觉得全身酸疼,脑子正混沌的时候,却发现有双手正在她背上动作,樊翕一惊,脑中顿时清明了:怕不是昨夜在酒吧里喝多了跟谁一夜风流了?

      人人都说以酒消愁,于是失恋的樊翕便生平第一次去了小镇上的酒吧,整了一瓶人头马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愁倒是的确忘了,可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醒来会是这番场景。

      樊翕一动不敢动,感觉那人似乎在给自己穿衣服,俯下身时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脖颈的碎发被他吹动,拂得人痒痒的麻麻的。本着长痛短痛早晚都得痛的原则,樊翕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扭过头偷偷看那男子。

      朗眉星目,玉树临风,一头长发高高束起,两片长袖翩翩风流,竟然还是一枚汉服帅哥!樊翕心中偷笑,真是赚到了!

      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赵宗实走出来,正撞入樊翕那盛满笑意的眼神里。

      樊翕见到赵宗实瞬间惊呆了,自己昨夜里竟然还不止一个?虽说一个比一个长得帅,可是这让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樊翕感觉自己逾越了道德的底线,脸色也变得煞白。

      “你见到我为何如此惊讶?”赵宗实坐到房间的矮凳上,淡淡得问道。

      正在收拾伤药的高文这才发现那女子已经醒了,便也走过来,立在赵宗实身后,以防有什么不测。

      “我,我不该惊讶吗……”樊翕坐正了身,见那二人都直直看着她,只觉得脸上发烫,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把腰弓成了虾米。

      “你认识我?”赵宗实又问。

      樊翕赶紧摇头,“不认识,绝对不认识。”

      “那你认识他?”赵宗实指了指身后的高文,高文仿佛上课被老师点到名一样,神经线立马绷得紧紧的。

      “也不认识。”樊翕还是摇头。

      “既然你不认识他也不认识我,为何看着他笑,看到我却变了脸色?”听到赵宗实如此问话,高文只觉得天上掉下来一口大黑锅,正扣在自己头上。

      樊翕斟酌了一下说道:“我,我刚才以为这里就他一人,没,没想到还有别人。”

      “一人如何,两人又如何?”赵宗实喝了口茶,轻扣着桌子问道。

      樊翕咽了口唾沫,心虚得说道:“一人那个算是一夜情,两人就,就是多人运动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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