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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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宋书瑶搬进房子里，她炒几个小菜，等丁怀舟从衙门回来后庆祝一下，结果去厨房一看，里面干干净净，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
她提着篮子，想要出门买菜，天公却不作美，下起瓢泼大雨。
宋书瑶将所有的房间翻遍，没找到一把雨伞，计划被打断，她颓然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听着外边嘈杂的雨声，更加心烦意乱。
这时，丁怀舟回来了。
他将油纸伞随手放在门旁，一只橘色的小奶猫从他怀里跳出来，跑到宋书瑶脚边蹭来蹭去，一个劲儿地“喵喵”叫。
宋书瑶蹲下来，摸着小猫毛茸茸的脑袋，烦躁的心情也跟着柔软下来，小声道：“小猫咪，你是不是饿了？”
丁怀舟也过来蹲下，轻轻一捏小奶猫的耳朵，问：“喜欢吗？我在衙门外的草堆捡的，带回家给你做个伴。”
“喜欢喜欢，我们给它叫旺财吧！图个吉利！”
给猫取完名字，宋书瑶又想起来家里一口存粮都没有，跟丁怀舟说了一声，拿起油纸伞，就要出门买东西。
丁怀舟拦住她：“外面雨大，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
宋书瑶将伞递给丁怀舟的时候，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影子，心突突跳，瞬间明白了，戏文里的官家小姐为何要和穷书生私奔。
丁怀舟又道：“你想买什么？”
“我去书房给你列个单子，能买到就买，买不到就算了。”
“不用麻烦，你说一遍，我就能记住。”
“……”
丁怀舟修长的身影被关上的门板隔断，宋书瑶才回过神来，两只耳朵微微泛红，她捏捏脸，立刻将心里那点旖旎掐断，丁怀舟可是书里的痴心男二，绝不能被他的外貌迷惑，苦了自己。
由于天气缘故，丁怀舟在县城找了一圈，只买到一扇肋排，一捆油菜，十个鸡蛋，小布袋大米。
丁怀舟认为宋书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肯定不会不做饭，自己来到厨房洗菜，宋书瑶看着他笨拙的样子，让他去烧火煮粥，她来做菜。
宋书瑶熟练地用刀切菜剁排骨，丁怀舟有些疑惑，幸好这件事她不需要为自己找理由掩饰，虞安召为了不让虞燕儿养成娇纵的性子，每年春夏秋冬，他都会让虞燕儿去郊外的庄子里住一段时间，自给自足，不许任何人提供帮助。
两个人聊着天，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大米粥，红烧肋排，菠菜炖鸡蛋。
躲在角落里的旺财闻到饭香味儿，一溜烟跑到桌子底下，昂着脖子“喵喵喵”，想要讨口饭吃。
宋书瑶找来一个小瓷碗，盛上半碗大米汤放到地上，旺财凑过来，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发出高兴的呜咽声。
丁怀舟考上状元后，一直都是独自居住，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懒得开火，平时都在外面吃饭。此时，他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蹲在地上的猫和少女，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宋书瑶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些闺阁小姐热衷的缝衣刺绣，琴棋书画，她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在家里宅的发慌。
有时她出门闲逛，悲催地发现，这个小县城除了错落有致的瓦房，如诗如画的山水，没有任何可以花钱娱乐的地方，就连卖衣服的裁缝铺都找不到。
每次出门的时候，有一点让她很不安，她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她故意往宽阔不易藏身的地方走，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宋书瑶认为一定是她太敏感了，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不可能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正当她兴致缺缺往回走时，发现一个意外的惊喜，一家隐藏在居民宅里的豆花店。
宅门前大柳树下竖着一块木板，上面用毛笔写着“王婆婆豆花”五个大字，字迹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模糊，不仔细看，非常容易让人忽略。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屋子只有一对满头银发的老夫妻收拾桌子，宋书瑶进去点了一碗豆花，很快就被端上桌。
随后，王婆婆又送来一小碟辣椒蘸水。
王婆婆面善，她一边擦桌子，一边问宋书瑶：“小姑娘，你是谁家的亲戚？我们这个地方，没有老熟人指路，一般人都找不到。”
“我在这边没亲戚，我跟我家相公一起来的，他要来这里赴任。”
“赴任是干啥？”
“就是来这里当官。”
“——婆婆知道了，最近来吃饭客人经常跟我说，新来的县令是个俏郎君。本来婆婆还想问你有没有定亲，给你说个婆家，看来是不行喽！”
宋书瑶舀了一勺豆花，放在嘴边尝了一口，滑滑嫩嫩，咸淡适中，她又将碟子里的辣椒倒进去，搅拌均匀，吃了一口，又辣又鲜，味道绝了。
一饭解千愁。
宋书瑶吃完两碗豆花后，心情特好，一路哼着小曲儿，时不时还是觉得后边有人盯着她，可她一回头，不是看到蹲在墙角下棋的老大爷，就看到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太太，胳膊肘处挎着一个竹框，迈着小碎步，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回到家，丁怀舟正在清扫院里的积水，旺财趴在有太阳的地方睡觉，宋书瑶觉得沾上人间烟火的丁怀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宋书瑶走到丁怀舟身边停下，冲他勾勾食指，示意他低下头来，凑到他耳边，担忧道：“我出去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我，你说，我会不会暴露身份了？”
丁怀舟顺势揽着宋书瑶的肩膀，带着她往屋里走，悄声道：“宋小姐，冒犯了，大门没关好，有人顺着门缝看着我们。”
宋书瑶脸一热，乖乖配合，到了屋里，丁怀舟后撤一步，跟宋书瑶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宋书瑶垂下眼眸，摸着发烫的脸颊：“我现在这副容貌，丑的吓人，就算是我亲爹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丁怀舟静静听着她说，左右端详她的脸庞，暗黄色的肌肤，点缀着雀斑，唇色苍白，只有一双杏眼闪着灵光。
他低声道：“别怕。最近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安心待在家里，需要什么东西，我出去买。”
宋书瑶乖乖应下，生存不易，她不想给丁怀舟添麻烦。
正好家里没有仆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莳花弄草，一切都被宋书瑶安排的井井有条。
每天起床洗漱后，上午收拾前院的卫生，下午去后院干活。
后院的布局，即实用，又美观。
奇山怪石，小桥流水，供人歇息的六角亭，再往里走，穿过一条石子路，一面是菜圃，一面是小果园。
果园里树木种类繁多，丁怀舟给她介绍过，分别有梨树、杏树、桃树、樱桃树、枇杷树和石榴树。
有些果树花期已过，枝头上挂满青涩的果实，约莫再过两个月，宋书瑶就能吃上新鲜的水果。
现在这个季节，雨水阳光充足，只要稍微一懈怠，果园里就会冒出一层野草来，如果不及时除掉，野草就会疯长，争夺果木的养分。
一天下午，宋书瑶在果园里除草时，发现西南角那颗桃树，叶子全部枯萎变黄，似乎是活不成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反正桃树还有好几棵，这棵拔了，换成一个葡萄树也不错，这样夏天就有葡萄吃了。
桃树大约有手臂那么粗，刨了一会儿，宋书瑶就累了，她去前院找水喝的时候，阿泉带着妹妹小蝶来玩，还带了一竹筐的竹笋和两包乌梅干。
小蝶的病已经大好，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她告诉宋书瑶一个好消息，老大夫无儿无女，愿意收他们兄妹当徒弟，以后他们就不用生计奔波了。
阿泉插不上话，他见院子里有一堆柴禾没劈，一溜烟跑去劈柴了。
宋书瑶连忙起身：“来者是客，哪能让你们干活。”
小蝶诚挚道：“多亏了嫂子借我们银子，我的病才能好的这么快，还能有运气拜个师父学医。就让哥哥帮你们做点事情吧，他有的是力气，这点儿活累不着他。”
宋书瑶又坐下，捏了块乌梅放进嘴里，酸酸甜甜，非常开胃，问：“这乌梅从哪儿买的？味道不错。”
小蝶拿着鸡毛掸子逗旺财，鸡毛一晃，旺财一跳，她正玩得高兴，心不在焉地回道：“好像是我哥在周家寨买的，他说那里可热闹了，比县城好玩多了。”
比县城还热闹？宋书瑶来了兴趣，又问：“周家寨离这里多远？”
“大概十五里路吧，我也搞不清楚，我觉得我哥是骗人的，周家寨的人眼高于顶，肯定不什么好玩的地方。”
宋书瑶没有继续问下去，周家寨无论多么热闹都和她没关系，现在还没弄清楚暗中盯着他们的人是谁派来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为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