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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反攻进行时 ...

  •   对眼前的变故完全应接不暇的柳佳瑶先是一脸茫然,而后是满脸诧异:“本宫?!你是……当今的东宫太子?!”

      朱厚照对猪队友过长的反射弧简直无语:“废话,笨成这样,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柳佳瑶不以朱厚照的吐槽为耻,反以为荣地昂首挺胸道:“当然是凭我当世一流的武功。”

      朱厚照真想一手先掐死这猪队友,眼见对面的朱宸濠已快从“震惊”变为“震怒”,他觉得自己快演不下去了:“罢了罢了,你还是先出去吧,别在这碍我的事。”

      “噢,那我在外面等你?方便你打不过他时我可以随时进来帮你。”
      “……”
      「等你妹啊!想听墙角你就偷偷地听,告诉我找打吗?」

      有这样的队友,朱厚照真觉得自己的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失败:“你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否则休怪我不顾同乡情谊,把你这贼窝给一锅端掉。”

      “嗤,好心没好报,你这变脸速度真快,不等就不等,说得好像我有多乐意似的。”

      “你还说?!”
      要不是修养不允许,朱厚照真的很想给这女人一脚。

      而朱宸濠看着捡起地上衣服的女人,又看看已不复方才硬气嚣张的朱厚照,迅速回味一番后者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
      他初醒时倔强不认输:才刚醒来就已算到他不会让他死,是以才敢那样倔强作态的吗?

      然,以往他眼里对他的贪恋深情又怎会作假?
      就算朱厚照真的因为怕死才骗他,那他对他可有过半点的奴颜媚骨?

      朱厚照仿佛是生来就不会献媚讨好他人的存在,自己曾经臆断他对不懂的所谓讨好,在现如今的他看来,也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亲近,普通朋友间的你来我往。
      这样的朱厚照,又何屑于用自己的深情来作赌。
      以他们俩相近的性子,怕是“就算爱他也要弄死他”的可能性更大些。

      “朱厚照,你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有话不妨直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何至于事到如今还要多番试探?”
      碍眼的柳佳瑶刚走远,朱宸濠才怒气稍减地质问朱厚照。

      再没有方才与之针锋相对气势的朱厚照,自顾自地把身上最后的亵裤脱下来洗净,如怡然自得的王兽般无视周遭的一切,迈开那修长有力的腿足重新进入让他觉得舒适的温泉里。

      尔后,朱厚照如渊中潜龙那样弯折白蛇似的腰身、枕项首于岸石上,慵懒抬起流盼生辉的含情凤目仰视着执鞭而立的朱宸濠,清朗哂笑出声:“我要你日后打从心里臣服于我本人,而不是我的皇位、或是你自身的欲望和感情,我想证明自己比你强,并得到与之相应的权利。”

      被眼前声色撩人的景象所惑,朱宸濠这会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地下意识反问:“什么权利?你该不会真想要自己的前身当妃嫔吧?”

      见对面的发言明显不如之前冷静,知他被自己刻意造就的情景乱了心绪,朱厚照满意地回忆过前世那些烂熟于心的谈判技巧,所谓“让步式进攻”,反正先狮子大开口再说:“我不但要纳她为妃,我还准备赋予她锦衣卫统领的实权;还有,从今往后,你我同床时,我要当施恩和赐予的那一方。”

      “你做梦!”
      朱宸濠被朱厚照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即便明知他这样说是想退而求其次,但这样的要求根本就让他退无可退。且被一言惊醒梦中人的他,立马进入用戾气增强心魂的状态:“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为自己此前的言行无状及无端试探向我道歉;要么明天天亮之前,你别想出这个山洞,天亮之后,你也别想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山洞。”
      朱宸濠目光如炽烧灼过朱厚照伏于岸上的半身,话里意有所指的威胁不能更明显。

      不同于上次的心神恍惚,这次刚打完一架,又吃过提神回气的丹药,体内经络通达、斗志仍在昂扬着朱厚照,五感敏锐至立刻就觉察到朱宸濠的气场变化,而后立马直起身默念清心咒、双手掐决、安神合气间,开始凭借意志力快速吸收此地的灵气入体,由四经八脉汇入气海丹田中,由心魂强自压制并操纵……

      另一边的朱宸濠刚发现自己无法调用体内魔气,心下琢磨原因何在时,发现默然不理他的朱厚照竟以一副超然物外、气定神闲的姿态在掐诀念经,看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内的清高模样,看得他戾气暴增的同时、欲望亦愈加高涨:“朱厚照,你非要逼我出手才高兴吗?”

      原本眼睑半敛的朱厚照闻言双眼忽地一睁,霎时间有磅礴的气势自他体内溢散而出:“……气神一体,体化为虚,虚构成龙,吼——!!”
      下一瞬,原本光溜如鱼的朱厚照如腾渊而起的游龙般窜出水面,隐约流光溢彩的身周顷刻幻化出白色的衣物,身后见颀长银色龙尾蜿蜒成型,额头两边如冰晶凝结出雪色的犄角,耳朵悄然变得尖长,四肢亦成背面覆满鳞片的锐利龙爪……

      此刻的朱厚照,看上去俨然是个半人半龙,其全身上下,一派择人而噬的渊岳气度,让与之相对的朱宸濠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但又很快站稳。

      戾气为铠的朱宸濠自是神鬼不惧,眼见悬空立于水面的朱厚照嘴角开始见血,知其肯定又在胡来的他只觉胸中的气怒更是难消:“朱厚照,你就那么想我臣服于你?为此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疲于降服体内的灵气,此时已无过多的心力与之争吵的朱厚照,只用金瞳冷冷地凝视着朱宸濠和声道:“如若不然,我便只能任由已掌控戾气收放的你鱼肉?
      “都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更何况我乃未来的大明皇帝,岂能容你三天两头就‘骑’在身上作威作福?”

      “……”
      不管怎么听,朱厚照的话都十分在理,朱宸濠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时常惊叹于朱厚照身上那寻常女子所没有的矜矜傲骨及豪气干云、寻常男子所没有的昳丽夺目及娇媚出尘,却从未想过这样天下无双的人,是否一辈子都甘愿与他委身作配……真的是他朱宸濠过于强求了吗?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愿妥协,就让我们在此拼个你死我活,正好把这个山洞给拆了,谁都别想完好无损地出去。”
      朱厚照说着,右爪向虚空中一抓,一柄近四尺长、通体黝黑的重枪便凭空而现地被他握在爪中,瞧他浮空的身形都随之往下一沉,那枪的重量想必不言而喻。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道家有如此厉害的术法,这难道不是仙法吗?朱厚照到底是如何凭空造物的?」
      惊疑地看着两丈开外那人仿佛夺天地之造化的奇妙举止,朱宸濠看得心驰神往、口干舌燥。以至于感觉到杀气扑面而来的刹那,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其怀里一直揣着的灵器,却似与朱厚照身上的浓郁灵气相呼应般嗡鸣震颤起来。

      朱厚照的黑枪瞬息而至,朱宸濠不动如山,只静静地凝视一枪之外的他。
      意识到情况有异,朱厚照连忙刹身收力,千钧一发间,枪尖堪堪停在朱宸濠的喉咙之前,由其引发的凌厉风势因主人的变卦,只轻轻掀起目标者两颊边的额发。

      “呜!”
      因撤招过急,又因朱宸濠的以命相抵,朱厚照只觉得一阵心血翻涌,本就被体内的浩然灵气所伤的身体,终究不堪承受地呕出一口鲜血。

      只在晃神间,朱厚照手中由灵力幻化出来的重枪便消弭不见,其人也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朱、朱宸濠,你不要逼人太甚……”
      说话间,仍有热血涌流而出,染红了身上的白衣,看得担忧心疼他的朱宸濠急急忙地想上前去扶他——

      “离我远点!”
      那龙爪看似无力地朝前震袖一挥,并不把这一爪放在眼内、一心只想扶住心系之人的朱宸濠猝不及防地胸骨遭击,如承千钧沉重,他只来得及凝神提气,其人便已往后离地而起、须臾间便重重砸在他身后的石壁上,同样心神剧震地吐血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温泉洞内全是呛人的血腥味。

      “哼。”
      「你活该。」
      朱厚照恨恨地想着,瞪着视线居然还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朱宸濠,费力扯出一丝冷笑,旋即便难以为继地无力坐到地上,开始调息打坐。

      朱宸濠哭笑不得地开始自查伤势,发现除肺腑有淤伤外,骨头都还好好的,伤势并不算严重。
      又一次体验到掌控戾气的好处,觉得自己离自由驾驭命运又近一步的朱宸濠,也心情舒畅地开始端坐着运气疏通肺腑经脉,逼出体内的淤血。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先后完成调息,眼见朱厚照又摆出一副即将开打的架势,朱宸濠只得无奈地认命投降:“我认输,这次你赢了。”

      朱厚照满脸的怀疑:“那你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朱宸濠脸上的表情瞬间尬住:“我只承认自己打不过你,至于其它的…我们可以商量。”

      自觉有点维持不住幻变外形的朱厚照,想先把朱宸濠打趴下了,再与他商量其它:“那结果还不是一如既往,我们哪有商量的必要?”

      但见朱厚照又开始捏起剑诀,朱宸濠只得不情不愿地叹口气、硬着头皮说出从前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这次…我可以当承受的那个,我发誓,绝不会投机取巧地骗你!——愿意和我继续商量了吗?”

      虽然得到了还算想要的答案,但朱厚照仍旧有些难以置信地点点头:“一言为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其身后的龙尾巴开始如花散般慢慢消失。

      朱宸濠见状,连忙上前去查看他的状况:“你先维持住这个幻象,我帮你戴上老道士交给我的灵器,你可以趁机观察琢磨它们的效用。”
      说着,朱宸濠便动作利索地取出怀里的东西——除了朱厚照见过的灵器,竟还有个用蕉叶包裹着的葱油饼。

      “我记得你今天还没吃东西,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寨里的姑娘塞给我的,你吃吧。”
      见朱厚照愣愣地看着这饼,朱宸濠适时展颜而笑着表现他的细心、献上他的关心。就算前者对这种事再怎么习以为常并不以为然,真心实意的用心他总不至于膈应。

      就如朱宸濠所料,朱厚照十分受用地接过他手里的饼,并像想掩饰什么似的别过脸,有一口没一口地撕咬下手中薄饼,细嚼慢咽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宸濠十分知情识趣地绕到他身后,打量着那狐狸尾巴大小、消失速度变慢、此刻正无意识地左右轻轻摇晃的半透明白龙尾巴,兴味盎然地观察一会,怕它会像萤火触之即散,他终究不敢伸手去碰,而是用朝圣般虔诚的心情将那心锁项链戴上朱厚照的脖子。
      见身前的人猛地浑身一颤,朱宸濠不由得连忙出声问询:“怎么了?感觉很不舒服?”

      拧着眉的朱厚照倒吸一口凉气:“有点冷,深入灵魂那种,但体内的灵气确实有被镇压,我操纵起来好像不那么费神了。”

      “那我继续帮你戴上镯子?”
      “戴吧,戴完我们就叩拜天地,而后行周公之礼,正式成为彼此唯一的伴侣。”

      “……为什么你总能毫无征兆说出这种话?——用最冷静的声音和表情说着最感人至深的话,让人搞不懂你是不是真的早有预谋,还是情之所至。”
      因着他的话,心神震荡不休的朱宸濠难以自持地从背后用力抱住朱厚照,并忘情亲吻他的后颈。

      “我天性如此,爱的越深越清醒,啥都得计算得清清楚楚的,你若死不退让,我也绝不会继续妥协。你说我矫揉造作也好,故作清高没事找事的也罢,若你这次真的不愿为我妥协,我再怎么喜欢你,或是你给我带一百个葱油饼也没用。
      “我要的,就是‘你愿意为我退让’的这个态度。——我愿意为你放下自己的骄傲,前提是你也愿意为我降低你的姿态。只有这样,我才敢相信日后我们若是意向或政见相左时,你我总不至于你死我活,凡事都有个商量的余地。”

      “……”
      朱宸濠静静听着朱厚照平心静气的自白与解释,又一次体味到怀中人心里深情与理智的博弈烽火之激烈,他除了深感荣幸外,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只知道怀里的人身子是暖的,他的心和血却有可能随时变得冰冷渗人、要人性命。

      这样的认知,让朱宸濠体内勇于挑战及冒险的男子血性变得沸腾不止。
      简而言之,和朱厚照这样的人交往,他永远都会觉得新鲜和刺激,因为他身上的矛盾和不可知。

      从这一瞬开始,朱宸濠又一次确认到自己对朱厚照那再也收不回去的感情——
      日后,他若深情待他,他自是甘之如饴,一如往火里浇油,情热之火越烧越旺;他若绝情待他,他亦无怨无悔,宛若孺慕之情、君臣之义那样理所应当,他愿在自己以下犯上、巧取豪夺后,为他死而后已。……哼。

      “很奇怪吧?可我就是能理智绝情、斤斤计较至此,所以很羡慕你能随时忘我地投入到这段感情里,让我体验到被人深爱着感觉。所以,谢谢你——喂!朱宸濠,你能先别啃了吗?我维持这个状态不容易,先帮我把镯子给戴上。”

      “遵命,我的皇上。”
      注意到朱厚照的龙尾已全然消失不见,朱宸濠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前者身上,腰腹摩挲其背,眉眼挑动,吐气绵长:“我就喜欢这样奇怪的你,所以,别忘记你刚才的誓言。否则,咱们玉石俱焚。”

      说完,朱宸濠就这样从背后帮怀里的人戴上四肢的镯子,心思再不复此前的庄重,动作甚至有点急不可耐。
      刚忙完,就把朱厚照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臂,让其仰首承接他的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反攻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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