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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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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今时今景相知,唯恐离愁些许
任弃箐虽说是有了对应之策,但自从被老爷叫去,已过多日,也未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是怎的,轩儿也自那日起,开始生起了小病。任弃箐倒也是悉心照料,可这病就是不见好转。小顺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不断地对任少爷重复:“轩公子这场病,恐怕是尤心而生。还望公子早日解开这心结。”
任弃箐听了,倒也觉得在理,可又总觉得这心结有些怪异。
于是,趁一日天气回暖,又带着轩儿跑去东郊郊游。一路上两人吟诗作对,好不舒畅。
酒正酣时,任弃箐憋不住问道,“轩儿,你今日似乎有些许心事,可是因我父亲之话而起。”说罢,很是别扭的扭转了头,看着手中的空杯子。
轩儿看着他这副样子,不免内心好笑,却也觉得温馨的紧,“无事。只是去年秋日留了病根,近日才会因旧疾而烦闷。”
“轩儿,你我好歹已相识不少时日。如果有什么不顺意的地方就告诉我。我……”
“多心了。”轩儿纤手捂住任弃箐的嘴。“真的只是旧疾而发。心情不畅。”
任弃箐轻抚轩儿的手,缓缓道,“再等等,那人就快来了。到时爹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那人是谁?”轩儿在任弃箐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难不成是你那也好男色的二哥?”
“不是。二哥怎能和那人相比呢。”
“那是谁?我怎么记不得有这贵人?”
任弃箐双手圈住轩儿,用下颚蹭着他的发丝,“是他,才让我遇到的你。”
轩儿被他逗弄的痒痒,咯咯的乐。任弃箐又不是什么真君子,自然,东郊之外又是春色一片。
回城之时,轩儿撒娇,让任弃箐为他穿鞋。任弃箐当然是宝贝得不得了。
轩儿坐在马车上。任弃箐四处找鞋,小顺给他乱支招儿。而任大少爷竟也听话的很,这一来,难免中了小顺的圈套,没看到跟前的树干,撞了个正着。轩儿看到,逗得开怀大笑,眼泪也一滴滴的落下。身子更是前仰后合。拍手叫道,“小顺子,有这么个笨主子,可真难为你了。”
小顺子装作无奈的摆摆手,“是阿,前些日子遭劫您也看见了。公子完全帮不上忙嘛。”
轩儿应到,“记得记得,□□浪语红缨刀。记得一辈子。”说到此时,任弃箐找到了鞋子,赶紧献宝似的跑回车子前,给轩儿穿上。轩儿本就笑容摇曳的脸上,更添风姿,“弃箐,下次,我们再来东郊,你一定还要为我穿鞋。好么?”
任弃箐见从没要求过什么的轩儿开口,怎么能不应,连连点头。轩儿见他这般痴傻模样,又是一番大笑。
这次东郊游玩,可谓是圆满结束了。
却说回府后几日,轩儿的身子仍然不见好转,这可急坏了任弃箐。四处奔走请郎中,而郎中看完后却和一个人似的,先摇头,再道,“昔日定是经历了大病,近日痼疾加剧,根治是很困难了。”
任弃箐对着这帮庸医也不便发作,只得低三下四的求道,“既然只是根治困难,那为什么近日轩儿的身体每况愈下呢。”
庸医们听后,又都是相同的表情,吐出二字,“心病。”
这心病二字可让任弃箐主仆二人犯了难,明明都问过了,似乎没什么问题,怎么就因心病而生起了身病呢?思来想去,觉得心病源头,还是来自任父。
任弃箐这日给轩儿买药的路上,看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买完药后,绕了个道,回到药铺,竟然听到那跟踪之人向店主打听‘刚才那人拿的什么方子’。听到此,不禁怒火中天,想上前教训这人一顿,却听到店主道,“任少爷买得药,岂能告语不相关之人”。任弃箐刚要为店主歌功颂德,就听跟踪之人道,“我是任老爷派来的,剩下的,您就明白了吧。”
这句话,真可谓是给任弃箐来了个五雷轰顶。当下跑回家中,闯进三姨娘的闺房,把老爹从温柔乡中拉了出来,“你儿子今世就是认准了轩儿。你就别鬼鬼祟祟的派人打听消息。有什么事情直接到西厢问我。”
任父听了这话,倒也没怎般,悠悠道,“哎,自打轩儿进了任府,我也就料到了。只是,箐儿你别忘了赛先生的话阿。能保你一生安宁的,只有富贵之人。”
见老父这般姿态,任弃箐反而哽咽了,“爹,孩儿不孝。为了孩儿,您做了那么多。我却还是在任性。可这次,不管有没有化解之法,我也都认了。一生安宁这种东西,从打出生起就没享有过。现下,有轩儿在身旁至少内心平静。日后的事情,不愿当下想。”正说着,扑通一声给任父跪下,继续道“当下,我心里只装着轩儿,其他的。我都认。”
任父心中诧异,几时曾见过这败家儿子如此上心。罢、罢、罢,这也就是命。思及此,任父转身走入厢房内,幽幽说道,“改日带过来让我看看吧。”
“……”任弃箐有些反映不过来。“您说的是……”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这浑小子认定的人。”
任弃箐这才清醒,却不知如何是好。感激之时又觉得对不住父亲。想说些什么找补一下,却又无法开口。正踌躇时,小顺跑来。“公子,公子……血……”
任弃箐怎肯让小顺看到自己的丑态,匆忙站起,正色道,“慌张什么。天又没塌。”
小顺急得也不雇主仆之礼,抓住任弃箐就往轩儿院子跑。任弃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停下来,怎奈小顺手劲儿奇大。好不容易到了轩儿房前,任弃箐还来不及站定脚喘口气,就被小顺推了进去。
一抬头,对上轩儿惨白的脸。本来好看的两条柳眉闲暇拧得跟麻花似的。而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顺着唇角,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染红了胸前衣襟。任弃箐哪儿见过这场面,惊的动弹不得。隔了半晌,才大叫道:“小顺,小顺!快,郎中!快把郎中叫来!!”
门外小顺被发狂的人大少爷吓到了。
“还愣着做甚。”任弃箐跑到床前,用衣袖擦拭轩儿唇边的血,轩儿倒也真是不配合。有一下没一下的咳着血,好似这血流不尽似的。任弃箐着急,只觉得似乎有蚂蚁在啃自己心肺似的。说不出来的痛。抱起轩儿对着门口犹在发愣的小顺大喊,“备车,少爷我要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