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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球·妖精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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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球·妖精打架
和裁堂外形极为相似主院就在眼前,同样茂盛的藤曼攀附建筑主体,院中央颜色少见的盆景,除了隐约闻见的陌生香气,西院和裁堂没多大区别,若无特殊原因,便是义庄主体建筑可能都采用了类似的建构,仅有的常识告诉她,用类似结构建筑可能也是阵法的一环,让误入的人更轻易迷失。
相似盆景裁堂也有,却不是这种香味。”晏滟似漫不经心地抛出钩子。
祁霜不为所动,照例眼观鼻,鼻观心,“那盆景既是阵法的节点也是变数,至于香气,你一个女人本该比我熟悉。”
晏滟下意识偏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祁霜目光似微动,却只一瞬就没了踪影,似乎那只是一道错觉。他檀口微启,却在一念改了动作,两指捻起晏滟一丝鬓发顺到尾,只见指间泛着淡淡的水红色。
这是...“胭脂!”直叫她又惊又喜,支线名字就是“胭脂鬼”,这下终于找到扣题处了。
好好的脂粉气,裁堂那么多女人里闻不见,西院一群僧道的住处却香得昭彰,真是再打眼不过的线索了。
“这说明什么?”晏滟不做想就问道。
现下的祁霜也是乖觉,问什么答什么,“酒肉穿肠过。”
又在这打机锋。晏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人能纡尊回答属实不错了,且这话她也能猜测,只是不能完全确定是那个意思罢了。
真如祁霜所说,也是罪过。晏滟神色怪异地乜了眼紧闭的正门,忽听得耳边一句,“你现在推门就能看着妖精打架。”
你你你...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荤话说得举重若轻?
晏滟原本就对系统说的祁霜变回八岁时状态这事将信将疑,这话一出,再说一路来无论谈吐,学识,还是心智都半分不像小孩,是否武功全失她也说不准。但要说他八岁自己打心底不信,可局势摆在面前,要当面挑破十成把握下场凄惨,还不如装傻充愣到底。
不过,既然里面有妖精打架,肯定是不能茫然闯入了,万一撞破什么,被人视为眼中钉,那不是分分钟game over?还不如趁他愿意回答,将不懂索性问个遍。
毕竟求人,她爽快撩袍子蹲下,学着祁霜往常一样捏着对方袖子,还讨好似的扯两下引起注意,“那个,你之前说林亦玖是东施效颦,可是什么缘故啊?”也拿不准他的性子,净绕着圈圈说。
祁霜佛似得垂眼,淡漠的神情却隐隐透着高傲,有些目下无尘的意思,“一换一。”
言下之意,他答一问,晏滟就得回他一问。
这...晏滟有些迟疑。祁霜莫不成察觉到自己变小,记忆混乱都出自她手?若真问起,该怎么应对?她丝毫不怀疑,坦露真相后对方会一个顺手将她撕了,是真的物理意义的撕。
但转念一想,祁霜既然对她提出问题,她自可根据问题判断祁霜的情况,目的。若是处理得当,至少这个支线里,他们可以成为临时队友,不再互相提防。
“好,来。”思路一打开,晏滟跃跃欲试道,“你似乎很熟悉这阵法,它到底有什么功用?”
祁霜不急着言语,只抬目静静看她,似乎遗憾她浪费了机会。但晏滟不觉得,只是被美人如此凝视有些不自在,便千方百计避免对视。
怎么感觉这人眼神杀伤力越来越大了…等等,祁霜是不是又高了些?
她悄悄拿手比划,移到自己腰窝处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单说阴阳无相功,还算有些新意,可这法阵,呵,也不知从何处借来祖宗生孙子。”他蔑笑一声,却因长得实在精致秾丽,半点都不觉刻薄,反倒如佛图开面般,生活起来。
“我教凡所设处,山脚都会布置一道阵法。我教与此义庄同是背倚十万大山,目及千方天坑,阴阳起落,交汇成雾瘴。这义庄利用这雾瘴,辅以迷魂草木,怪石山水,相似楼台,故布疑阵。若是不知阵眼生门乱入者,轻则陷入幻瘴,疯疯傻傻,重则命丧黄泉。这点形似我教阵法,却只仿得徒有其表,其节点布置手段低劣,竟然还需借助迷魂草,呵,不堪大用。”
祁霜每落一句话,她的心就更沉一分。难怪连个大丫鬟都不信阵法是为保护阵中人所设,阵中幻像丛生,杀机四伏,若是不带目遮,如她一般迷迷糊糊入阵,单靠自己早死十回了。保护自己人绝不会用这等杀伐邪性的阵法,更像防止外人闯入
也难怪,义庄中从未有人质疑她外来人的身份。若非知道阵眼生门的人如何也走不进义庄,只会被幻想困住,纠缠到死。
若不是祁霜多次引着她,真会深陷迷瘴,撞“鬼”被拿一血。祁霜救了她几次也不言表,她反倒因此觉得祁霜诸多隐瞒,心怀鬼胎,还疑心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打算暗中报复自己。
歉疚之心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晏滟之前对祁霜有多心硬,现在就有多柔肠。
思来想去,除了初见被他煞得胆寒,之后桩桩件件,都没有半分不利自己,甚至有雏鸟情节一样,总想依上来。被嫌弃了,便只敢怯怯扯着衣角,怕被抛弃,便不得已硬起心肠跟她谈条件,分利害。
或许他原身残暴至极,杀人不眨眼,但如今……他与八岁小孩心性,有区别?
之前自己厌他弃他,若祁霜真不可救药,大可以之后撒手不管,何必来迷阵救她。就算知道阵眼节点,可这毕竟不完全是他家的阵法,说一点风险也没有,她是不信的。
晏滟按着胸口揉了揉,狗嘴里夺来的良心有点痛。先前听祁霜说怨怼话,莫名联想到林妹妹,她真是跳预言家了,这俩都是一等一的绝世软刀子。
晏滟这人,性子偏柔,胆气小。可要说她软吧,何等迫害她一律忍得起,落魄失势扛得住,冷言冷语遭得起。可要说她硬,软刀子一挑,她便自乱阵脚。
什么难都受得住,唯独受不人得好。
这性子有多不好她也知道,但自幼至今的遭遇便养成这样的性格,硬要改起来,非得往心窝最痛处千刀万剐一番不可,犯不着折腾自己。
“我问完了,你问吧。”晏滟再开口声都轻了些,她自己还未觉。
祁霜却不是一般敏锐,直挑眉打量她一番才开口,“你厌恶我。”
都不是个问句,而是给她的行为盖棺定论,这让她怎么答?难道附和你说得对?厌恶两字,心狠时她都要掂量一二,更别说现在心有歉疚。
还好这也不是祁霜真的问题。
他信手懒拨弄着瘦叶朱果,眼神从未往晏滟那去,晏滟却自觉被百双眼睛同时盯着,“从前之事我可以不咎,我醒来后,可还有事瞒我,骗我?”
心立时提到嗓子眼。可能是趋利避害的本能,晏滟直觉不能向他吐露半分系统的事。
“我…”口中差点被唾沫噎住,发出声音虚得不行,“不曾。”
晏滟万分心虚对视过去,祁霜却不咸不淡嗯了声,也没多说的意思,拽着她衣袖后撤半步。
就…轻易放过了?她一抬头却见五步开外立了个身着土黄道服,头戴嵌八卦盘帽子的中年方士。来人身形高瘦,扁嘴嘬腮,一撇山羊胡,两丸无光的死鱼眼,眼下青黑,面如金纸,看她的眼神可半点不友善。挡在紧闭的正门前,半点光都透不出来。
一时拿不准这是老道士,还是年轻道士 ,她只能夹着尾巴恭敬道:“奴婢是槐婆刚指来西院的,带路的姐姐匆忙将我留在这,我一时找不到住所,烦请道爷替我指一指。”
道士眼神不停在她的脸上打转,联想到祁霜说的妖精打架,心里不免有些恶心。
“既是新来的奴仆,先进来给我打下手。”道士背倚门框,脚后将门踢开道一掌宽缝。里头光线不明,她也看不清什么。
晏滟自知没有一物傍身,又不能把宝压在祁霜有武功上,当下做什么事都得三思后行,万一糊涂丢了小命,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道爷,我这才刚来,活都没熟悉过,笨手笨脚的怕是会给你坏事。”晏滟连连哈腰道。
门“唰”一声被推开,道士一双三白眼阴恻恻瞪着她,“麻溜进来,别逼我动气。”
晏滟未料到他如此蛮横,只好跟进去,心下却更加警惕。
还没走进去便闻到香灰味。
屋子不算大,中心供奉着三清像,两边是几十盏长明灯,灯后墙壁上一面都是牌位,到这还是寻常景象。可四角立着的黄白蓝黑四道旗幡,无数写满鬼画符的缎带由四角旗幡连接到中心,编织成伞盖狀,垂下的缎带将将够到法坛案上。
没错,屋子中心设了个法坛,桃剑,八卦盘,墨斗,符纸,一堆不明用途东西上,多少沾了些红色的东西,不知是红蜡还是其他什么。
方士将一团东西丢到她怀里,她下意识抱住,下一秒却浑身一抖任由东西掉下去。
那是一只红冠短尾公鸡,体型偏瘦,羽毛有些秃,倒像是斗鸡。
晏滟惊魂未定地后撤半步,她自小就怕尖嘴鸟禽,哪怕这只鸡掉地上没一点反应,她也做不到凑上去。
被鸡吓着的晏滟自然错过了方士那边的动作,再看过去时,只见那人两指钳着一沓黄符,在碗中黑油里蘸了一通,看不清哪来的火,他手腕一翻,符纸便冒起烟来。
浓烟很快将她的咳嗽呛出来,最要命的是,那只鸡也醒了,不断抽搐着爪子。它扑打着翅膀翻身而起,胡乱跑着圈,把她不知不觉逼到门边,两枚黑籽眼睛死死朝着她。
晏滟手脚并用地绕开它,却见一道黄影飞射过来,直插进她背后的门里。鸡的头就这么被被飞过来的铜片削断,滚落到她脚边。
没了脑袋,只剩圆鼓的身子拼命扑腾着翅膀,四处乱跑,不停摔打自己。光秃秃的断口一次喷溅出一汪血,在地面上交汇成诡异的痕迹。
眼前场景已经逼近生理极限了,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往门外冲,却发现腿比面条都软,全靠小孩支着才能勉强站立。
“怕就闭眼,我领你走。”祁霜救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晏滟赶紧双手缠住祁霜胳膊,哆哆嗦嗦连说了几声走。之后几乎是被半托着带了出去。
门砰一声重新关上,方士掀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手里着火的符纸直往断头鸡射去,便像遇着油桶般炸起一人高火浪,热风狂卷,盖住法坛案板的厚绒布都被吹动,隐约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对这血迹的鬼画符,以指起爻。
“十四。”方士闭眼数道。
火光照不到的阴翳处,雪臂上的金钏玲玲作响。
【叮!支线任务·胭脂鬼(04环):观看扶乩(状态:已完成)获得积分444 总计积分444】
【叮!支线任务·胭脂鬼(05环):步盲山(状态:已开始)提示:该环任务危险性较大,完成率60%以上会有特殊奖励,若失败,宿主将会直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