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艾妮的病症·过渡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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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起见，自从那天沈梦书和阮泽离开白塔之后，两人就一起居住在沈梦书家中，沈梦书原本常驻边关，这房子少有居住，基本上装修完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下来还是什么样子，也就只有她的卧室、健身房等房间有一些住过的痕迹。
随着阮泽的入住，倒是添了许多人气儿——至少厨房不再是摆设了，沈梦书的三餐也不再是军部食堂和营养液二选一，阮泽在短时间里展示了自己这些年来独居练就的好手艺，沈梦书甚至因为担心自己过量摄入食物而加大了训练量——对于会近身作战的她来说，充分了解自己的身体数据很重要。
自从那天突发意外之后，霜羽的状态一直有些萎靡，但是沈梦书的检查结果显示她已经全然恢复，陈理理并不意外，沈梦书这些年来呈现出的都是哨兵常见的狂躁症症状，如果不是这些天来事故频发和陈理理的突发奇想，实在是很难发现她和其他病例的区别。
好在阮泽和兜兜一直与她和她呆在一起，兜兜的存在极大程度地缓解了霜羽的不适，沈梦书心疼自己的精神体，所以她对于兜兜在房子里四处堆窝并邀请霜羽一起搭建巢穴的行为视而不见——反正精神体不会掉毛，只要不绊倒阮泽就随他们去吧。
然而其他情况却没有这么平静，自从那天离开白塔后，沈梦书和阮泽数次返回这里配合陈理理的工作，现在是他们第五次敲开陈理理的办公室。
“今天艾妮的情况怎么样？”沈梦书开门见山，连坐下都省了，毕竟她很快就得赶去军部开会。
她最近在帮着陆上将做事，战争将近，军部有做不完的工作，写不完的报告和接待不完的各方代表，陆上将不会亲自过问所有细节、接待所有来客，但是作为军部的实权人物，他总要派个代表出面——这个活儿原本总是被交给他的副官克里斯，但现在留在首都星协助白塔的沈梦书成为了最合适的人选。
“还是老样子，奇怪的精神力触角和不定时的波动，似乎永远都无法被完整剥离的精神力，我不得不叫停了白塔的剥离手术，这太痛苦了，她还那么小，我只能先上着镇痛，但是这无法解决问题。”
“像一种古老的癌症治疗方案，”阮泽低声说，“很久之前，人类用化疗来治疗癌症，这种手段很痛苦，但不得不一次一次进行。”
“真的没有一点点进展么？”沈梦书的表情也不好看，“有别的推测吗？”
“我和亨特沟通过，目前我和他在联合问诊，我们试图建立艾妮的脑内模型和你的进行对比，但是她的大脑从未平静，无法建立有用的样本，我们只能推测，或许她和你一样，是由于渐冻人症先兆引起的。我们的研究还没有和白塔报告，很难获得更多支持。”
“我和亨特尽力拓展了研究的范围，引入了很多病案，此次大规模应激性觉醒和觉醒先兆的病例数增长到现在都没有放缓的趋势，每一天都有新的病人，而他们都和艾妮的情况相似，这太不同寻常，而我们束手无策，古代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医学进步到今天，治疗的必要前提还是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他们的症状大多数都无法检测。”
“大多数？”阮泽重复了一边这个词，“不是全部，现在有可以检测的病例是吗？”
“有，但和没有区别不大。”陈理理打开自己的投屏，无数模型从三人面前闪过然后画面停住，展示出六个半个头部模型——沈梦书和阮泽都是第一次见到不完整的描绘精神力的头部模型。
“白塔进入战时状态后，四个星系的已收治病例都以最快的速度汇集白塔，这种不完整的模型有十二个，是我们目前仅有的可观测的精神力投射模型，全部来自第三星系。”
“第三星系的公立医院只有三分之一，就算加上完全接入公共卫生体系的私营医院也只有一半的医疗机构会向联邦开放数据库，而且他们无条件向首都星递交病例的同时也要遵守当地法律保护患者隐私，虽然我个人并不明白现在联邦局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为什么隐私权保护会包括患者姓名性别年龄等所有信息在内，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白塔能调来的只有这十二个不完整模型，连模型是谁的都不知道。”
阮泽和沈梦书都没打断陈理理，安静地听着他说下去“我和亨特进行了对比，只有7个模型和你有一个位点相同，1个出现了两处相同，所以我们推测这次所有突发应激的可能都是由于渐冻人症。而根据提交的病案，这些模型之所以只有一半，都是因为精神力逸散了。”
“逸散？”沈梦书和阮泽对视一眼，艾妮日夜忍受着无法剥离的精神力带来的痛苦，却同时又有其他病例的精神力会自行消失？
“对，报告里提到这几位患者都是出现了应激先兆但没有出现爆发性的应激，也没有出现剧烈的疼痛和精神力暴动，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受到重视，直到精神力削弱到一定程度观测仪器报警，医师才注意到他们的精神力异常，但只来得及建立一半的模型。”
“那现在这些患者的情况呢?”
“没写，”陈理理摊手，“没有了，事实上第三星系的病案最长的也只有两页，没有患者信息的情况下也没办法直接调用身份信息和医保······”
“这未免把隐私保护的太好了吧，”沈梦书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陆爸爸的资料都没藏得这么深。”
“那现在怎么办？能通过交涉得到这些病例的信息吗？或者更多的情况也好。”阮泽询问。
“没什么好办法，交涉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应，而且星系之间传递消息还是太慢了，我需要亲自去接触病例。”陈理理收起模型，关闭了档案。“所以我和军部申请了返聘，你什么时候出发，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一起去第三星系。”
“我要去第三星系？”沈梦书挑了一下眉，“我都还不知道。军部忘记通知我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理理耸耸肩，“你等会就会到办公室去签发你自己的调令。”
“好吧。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吗？”
“嗯，你们先去忙，不过我还是要和你们多说一句，”陈理理看着两个人转身向门口去，说完了自己的话。“艾妮很大可能撑不过去，别抱什么希望。”
“知道了。”沈梦书应了一声却没回头，阮泽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陈理理一眼。
“如果可以的话，让她见见她爸爸吧。”陈理理又喊了一句，这次没收到回答。
看着两个年轻人出了办公室，陈理理低头整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又想起来艾妮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身体。
陈理理和爱人沈月没有自己的孩子，早些年陈理理一直随军出行，后来沈月的身体又算不上好，她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幼儿园园长的工作，两人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养育自己的孩子，然而这不意味着他们不喜欢孩童，相反，沈月非常喜欢孩子。
陈理理长期在白塔工作，很少接触小孩儿，他治疗过无数年轻的哨兵和向导，沈梦书更是由他长期负责的重要患者，最近这段时期和艾妮的接触，让他很难不对这个孩子投注更多的情感。
艾妮的情况并不乐观，这无疑加重了他原本就很严重的焦虑情绪。
到底该怎么办呢？这位经验丰富的前军医眼中出现难得的迷惘，现在的局势别说明朗，甚至连线索都没多少，应激症都没有研究明白，现在又出现大量特殊案例，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渐冻人症”）的发病率并不高，甚至可以称为“罕见病”，哪怕在古蓝星都没有同时出现过这么多患者。
陈理理回到桌前调出了另一位患者的测试结果，他不能让焦虑和担心占据自己的身心，白塔的高级医师有限，现在这种时候分配给他的患者只会更多，他必须努力完成诊断和治疗工作。
希望到达第三星系之后能够找到解决办法，他在心里祈祷，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沈梦书和阮泽一同来到军部，站岗的卫兵对于沈少将带着向导来上班已经习惯了，毕竟沈少将受狂躁症困扰多年，阮向导进入军部这件事也一早打了报告，但即便如此，卫兵看着两人进入楼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羡慕，他也好想有向导陪着上班。
沈梦书的副官艾文的办公地点挪到了在沈梦书办公室外，和走廊之间以一堵墙相隔，算是沈梦书办公室外一个单独的小空间，和走廊之间没有设门，方便他来回走动和接待来客。当然，他原本的办公室没有收回，只是最近实在繁忙，他如果总在自己办公室和沈梦书办公室之间来回走动太浪费时间了。
看到两个人的到来，艾文站起身向沈梦书敬了个军礼，后者回礼之后，艾文将桌子上的一摞文件递给沈梦书，然后又坐下继续盯着屏幕了。
沈梦书抱着文件扫开了门，这些天来她和艾文忙的连轴转，如果说她还有时间回家休息，那艾文已经直接在办公点住下了。
阮泽也已经在沈梦书的办公室里拥有了自己的位置，他帮着沈梦书梳理三处发来的情报和边境军的简讯，还分出心神来联系第三星系的朋友打探线索，同时，他没忘了盯着那个隐秘的论坛——夏灼死刑执行那天，冥王星再次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艾妮的病症·过渡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