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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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阮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今天实在是忙碌的一天，到幼儿园上班、查艾因皇帝尼禄的资料、还去了白塔以往应激觉醒患者的病例、构建精神力模型、和陈理理讨论一些自己能参与研究的问题...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阮泽才从白塔出来。
当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后，阮泽坐在书桌前记录今天的收获，他有这个习惯，如果哪天遇到重要的或者比较特殊的事，就要在备忘录中记下来。
落笔之前，他突然发现这些天来自己做了很多次记录。
之前几乎一两个月才会记一次，最近却几乎是两三天就要记一次，在沈梦书离开首都星之后，更是几乎每一天都做了记录。
备忘录中提及的事情也和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阮泽记录的大多都是他今天做了些什么、看了什么书、对某部电影的感想等等。
而最近的记录是对沈梦书的精神力模型的猜想、和沈梦书这些天来的交集、关于艾因皇帝尼禄的调查——为了沈梦书查的、对应急性觉醒的病理知识学习——也是因为沈梦书······
兜兜转转，全都是围绕着一个人。
阮泽坐在书桌前发呆，兜兜自己从精神空间里蹦出来，化为实体蹲在了桌面上。
阮泽想起来自己上一次搜索的那个问题和当时的纠结，哑然失笑。
那时他察觉到自己对于沈梦书的过分亲近，又想不明白这好感和熟悉从何而来，于是选择求助于星网，网友给出的答案看似五花八门，实际上都是一句话的不同说法。
阮泽的问题是“如何解释哨向之间的过分亲近？突破安全距离的那种。”
有老老实实回答可能双方匹配度高心有好感的、有调侃可能上辈子见过的，有阴谋论是不是其中一方蓄意造成的，甚至还有网友意味深长地回复说都“突破安全距离”了，这种“亲近”肯定会“过分”啊。
阮泽看到最后这个回答的时候感觉仿佛有一辆车从他脸上碾过去。
当时他并不完全相信网友的说法，自觉的只是和小梦性格合得来所以才会多说一些，同样的话题好像和她聊起来就变得有趣了很多。
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有好感所以才合得来吧。
兜兜跳到了他腿上，阮泽揉了揉兜兜的耳朵，共感没被特意关闭，阮泽有一种自己耳朵也被揉了的错觉。
突然就耳朵一麻。
小梦她上一次也是这样把兜兜rua了个遍儿的。
阮泽撸着垂耳兔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把不明就里的兜兜放回了桌面上。
兜兜正被揉的舒服，下一秒，它就被转移到了冰凉的桌面上。
兜兜：？
看到兜兜一翻身爬起来看着自己，小小的眼睛里装满大大的疑惑，阮泽稍微躲了一下，有些不自然。
“你自己先玩，我忙着呢。”
兜兜看了主人几秒，给了他面子，自己到旁边玩儿去了。
兜兜是个善解人意的精神体，兜兜没有看到主人的耳朵红红的。
阮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会儿为什么这么不自然，明明严格来说，精神体和他本身是同根同源的，这种害羞没有意义。
反正今天这笔记是做不下去了。
阮泽胡乱记了几笔，就熄灭了光屏。
临睡之前，他还在想这件事，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沈梦书的精神力上。
他之前问过了陈理理，想知道沈梦书的精神力为什么会这样不稳定，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陈理理没有透露原因，只告诉他这已经算是沈梦书精神力状态比较好的时候了，她打了加强针才做到这种程度。
话说得很简单，阮泽的心却高高得悬了起来。
这会儿他又想到这件事，心里闷闷的。
有好感又怎么样呢？
自己的精神力存在缺陷，虽然是强向导，有时候却连一些普通向导都比不上。
阮泽又想到，自己既没有入伍当兵，又没有能正式进入白塔工作，他连跟着沈梦书上战场都做不到。
心里更闷了。
他之前从来没觉得这两次失败会怎么样，当时也没有多么失望。现在却有些后悔，说不定当时再努力一下就能成功呢？现在就不会这么纠结。
阮泽自己和自己闹了一会儿别扭，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好笑。
这也太幼稚了，明明都二十五岁的人了。
罢了，最后他对自己说，烦恼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还不知道现在小梦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啊。
阮泽躺好了，准备睡觉。
一直到两点才睡着。
梦里有人指着他的鼻子摇头，说着阮泽你完了。
在肯塔星的沈梦书完全没有失眠的烦恼，因为她今天晚上压根儿没觉可睡。
肯塔星的夜晚到处都是热闹的，黑市就更是了。
沈梦书正蹲在十七区的一条窄巷里守株待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身边现在只有林齐和岑清。当然，也不全是因为怕打草惊蛇，也有些引蛇出洞的意思。
“黑市”是个笼统又模糊的概念，它可以有任何形态。
沈梦书几个月前清扫的那个黑市原本是肯塔星最大的一个，是在一块城市郊区的空地上建成的，分为地上地下两个部分，商贩众多，人数众多，附近甚至有可供住宿的楼房，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城郊市场。
也有像十七区黑市这样的，直接隐藏在城市的角落之中的。
肯塔星作为重要的商贸星球，最繁华的地方比起首都星的商圈都毫不逊色，然而这里贫民窟的数量是远超首都星的，普通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也比不上首都星的居住区。
沈梦书三人在一个三楼的房间里，狭窄的巷子就在这间房子的窗子下面，这一整条小巷两边的楼房里，住的都不是普通人。
只要你有门路找到对的那扇门，又能凭着钱或者别的条件打开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这样的地方当然少不了盯梢的，沈梦书他们所在的这套房子属于联邦军部三处的线人。
沈梦书并不了解这位线人在此之前是凭着什么手艺在此立足的，想来黑市上也有些单纯的“生意人”，卧底在这里也实在是辛苦。
十七区黑市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五种被标红的毒品，这里只是个倒卖小东西和“特殊人才”聚集的地方，又靠近居民区，来来往往的市民很多，真就是大隐隐于市。
这里的人万一越界碰了不该碰的，结果就是直接鸡飞蛋打，黑市关门。
现在竟然都敢碰KCp了，仿佛幕后之人已经完全顾不上考虑其他事了一般。
而这就是沈梦书要的效果。
这些天来沈梦书虽然在调查上一无所获，但她加强了对海关和货物的控制，还几经辗转给各方递了消息，话说得虽然客气，却不留余地。
肯塔星黑市上的毒品贸易默默收紧，她这样“光明正大”的要求各方配合，也让这些提防着她借题发挥的地头蛇们松了口气。
KC和KCp的制作地都不是肯塔星，这玩意儿又没法压着，卖家能忍买家可不能，贸易却被收紧了。
卖这东西的人大概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才会连十七区这样不起眼的黑市都不放过。
沈梦书要的就是他们忍不住，这才会露出点马脚来。
现在才十二点多一点儿，对于这里来说，时间还早。
沈梦书无聊得很，但又要自己在窗边盯着。
“沈长官为什么不放精神体出来看着呢？”岑清给她提建议，“这样就不用自己盯着了，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长官的精神体呢。”
“你是哨兵？”沈梦书直接就转移了话题，“觉醒了几感啊？”
“说来惭愧，只觉醒了视觉和味觉，不成大器啊。”岑清说着情绪有些低落，林齐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这位同伴。
“怪不得你一个哨兵却做文职。”岑清和林齐同为预备役，不同的是岑清学的是理论一类，林齐是机甲专业。
沈梦书对他没有什么同情心，“往好的方向想，幸好你还觉醒了，不然也进不来军校，至少你运气不错。”
“我是运气好又不好，不然也不会···”岑清还想多说几句，沈梦书却冲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岑清听话地闭上了嘴。
沈梦书没有看他们，仍然紧紧地盯着巷道。
片刻后，她露出了一丝微笑，“来了。”
沈梦书看着那个刚走过巷子的人重新返回了这里，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在墙边吐了个昏天地暗，走路也走得歪七扭八，似乎已经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人刚刚已经跌跌撞撞的把这条小巷走了个遍，现在又走回了这里，正在向某个单元门靠近。
“这一片楼房这么拥挤，街道密密麻麻的和迷宫似的，他竟然还能绕回来。”
沈梦书在精神链接里对霜羽吐槽，“这喝的恐怕是假酒。”
她离开了窗边，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走进了楼道里。
精神力悄悄调动起来，为了防止对方也是觉醒者，沈梦书没有用自己的五感去寻找对方，而是选择放出了霜羽。
霜羽白色的影子在墙体中穿梭，沈梦书给林齐和岑清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在这里呆着不要碍事，然后就离开了。
林齐二人很听话，关好门之后就又回到窗边去盯着。
这里连路灯都没有，林齐虽然也是觉醒了五感的哨兵，但不能展开精神力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看清”楼下的小巷里有什么。
“沈长官这样都能看到，也太厉害了点。”林齐对岑清说。
“不过之前你光说我们这次要来十七区，却没说我们是来干嘛的，沈长官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说，我到现在都一头雾水的。”
“既然没告诉我们，那就是我们不需要知道。”
岑清倒是随遇而安，“让你呆着别动，你就呆着就行了，本身我们就只是暂时来跟着长官的。”
“说的也是，”林齐安了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和沈长官一样厉害，我们还是同一个专业的呢。”
“你？下辈子吧！”岑清调侃他，换来林齐不满的白眼。
“算了，不逗你了，来喝口水吧，蹲了这么久了。”
岑清把杯子递给了林齐，看着对方不假思索地喝了下去。
林齐喝完之后想要和岑清道谢，身体却猛地一晃，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反应了过来，一个手刀劈向岑清，对方却只偏了偏头，躲过了他无力的反击。
林齐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渐渐消失，他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岑清慢慢地喝完了另一杯水，这两杯水里都加了些东西，但是对他自己来说，不会有任何作用。
“毒牙真是听话实用的精神体不是吗？”他笑道，“下辈子见，好兄弟。”
他将林齐拖到另外一个房间里，然后反锁了房间门，走出了这间房子。
他的精神体毒牙出现在墙壁上，他似乎正在辨认着方向，半响，毒牙细长的身体朝着一个方向滑动过去，岑清，或者说夏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是沈梦书离开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