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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海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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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就那么一瞬间,季温言试探着问出了口。
花北枝微微颔首。
“有些眼熟。”季温言笑了笑,将小肥啾挂件递给了他。
花北枝接过小肥啾挂件后,没有系在腰间,而是直接收入了袖中,才淡淡开了口:“别人送的,见过也正常。”
季温言唇角依旧牵着笑意,却没再说话了。
翌日一早,天色刚刚蒙蒙亮,云无意就听到一阵划破天际的尖叫声,叫声凄惨,夹杂着无限的惊恐。
“出事了。”她坐起身,神色清明。
同屋的寒江雪也醒了,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搭理对方。
出事的地方是庄子上的那棵老槐树后面,正是花期,满树浓郁的槐花香,却依然遮掩不住冲天的血腥味。
又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发现尸体的是个年轻的小妇人,满脸惊恐的瘫倒在地,脸色煞白,抖若筛糠。
寒江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心中毫无波澜,和记忆中的一样,她甚至还记得这具尸体的身份。
庄子上的人听到尖叫声,都纷纷聚了过来。
“死者是谁?”宿齐皱着眉问。
不远处一个看热闹的年轻人说道:“死的是李管事的侄儿,名唤李孝。”
寒江雪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四周,李管事没有儿子,李孝的爹死得又早,两人虽不是父子,却情同父子。
“不、不是说那个海睿的娘,已经被关起来了吗?”尉迟衡珂哆哆嗦嗦的躲在花北枝身后,一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
云无意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她依稀记得,原剧情中,也有过这个一段,不过是个小插曲,那时候,寒江雪也来走了一遭,将海张氏烧死后,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只是原剧情中,只有寒江雪和宿齐来了,这回却是乌泱泱的来了六个人。
“庄子上,不仅只有海睿的娘发病了吧。”季温言沉声道,“不是说还有几个人,和她症状一样么?”
“可是、那几个人早都死了啊……”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
那些人和海张氏不一样,海张氏发了疯病后,依然活着,可是和她一样发病的几人,在发病后的两天,就死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变了脸色。
难道又有人发了同样的病症?
此时,李管事听到动静,也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瞬间老泪纵横,嘴唇颤抖:“儿啊,你怎么……”话音未落,已是扑到李孝身上嚎啕大哭。
哭声悲戚,在场众人无不心中沉重。
云无意走到李孝身旁,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
和之前景枫的伤势有些相似,都伴随着浓重的邪魔之气,但是又有些不同,李孝的腹腔被完全打开,心肝不翼而飞,肠子流了满地,流出的血也都是乌黑发臭。
她用手指抹了一点地上腥臭无比的污血,霎时间,她的手指被乌黑的魔气包裹其中。
“小心!”身后传来花北枝的声音。
下一瞬,云无意便被他拉到身前,他面色凝重,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很快,那魔气便渐渐消散了。
“不要莽撞,这不是什么小魔的魔气。”花北枝难得的蹙着眉。
云无意心中有些遗憾,不过到底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可惜了,这最起码是个玄魔的魔气。
之前重创景枫的,是一只五级天魔,那样的邪毒被她吸收后,她便从没有修剑仙骨,开始有了一点凡品,她看出在平连庄作乱的最起码是一只玄魔,倘若她能全部吸收,那她的仙骨一定又会上一层。
不远处,季温言深深凝着花北枝。
云无意抬眸道:“我要见一见海张氏。”
海张氏正是海睿的娘。
李管事听了她的话,猛地抬头:“几位仙君仙姑不如趁早杀了海张氏,以防后患?”
“海张氏关在何处?”云无意并不理他,继续问。
一直没有说话的寒江雪沉吟道:“海张氏若要杀,却也不能用寻常的法子,他们毕竟是被邪魔所控。”
“那该当然如何?”李管事着急的问。
“布阵诛杀!”寒江雪眉目间闪过一丝狠厉,声音却依然温和,“云师妹的阴阳太虚炉,燃起真火,可彻底将邪魔烧死。”
云无意听了她的话,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心中嗤笑。
怎么,原剧情中烧死海张氏,都不需要阴阳太虚炉的真火,再来一回反倒需要了?
李管事迫切的看向云无意:“云仙姑……”
不待他说完,云无意已经开了口:“我要见海张氏。”
“这……好,随我来。”李管事犹豫片刻,还是站了起来。
云无意和花北枝跟着李管事去见海张氏,剩下的几人留下,检查庄子上是否多了新的发病人,尉迟衡珂心中害怕,说什么也要跟着花北枝。
几人来到关押海张氏的地方,那是简陋的木质牢笼,但是听李管事说,广元王府的人之前在牢笼外头加了一道阵法。
云无意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靠着角落坐在地上,她身上的衣衫血迹斑斑,十指无心的扣着地面,血肉模糊都没有察觉,她看着几个人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这就是海张氏?”尉迟衡珂声音打颤,小声问道。
李管事狠狠踹了一脚牢笼,怨毒的啐了一口:“狗畜生,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孝儿!”
海张氏被巨大的声响震得捂耳尖叫。
云无意缓缓在牢笼前蹲下,眸光微眯,打量着海张氏。
忽然。
海张氏猛地扑到牢笼跟前,对着云无意狠狠的嘶吼着:“滚!滚开!”
云无意淡定的站起身:“海张氏的家人呢?”
“海张氏的男人也死了,就是被她杀死的。”李管事又是狠狠啐了一口,“真是个毒妇!”
就在此时,云无意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李管事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道:“那是海张氏的儿子,海睿。”讲到这里,他又不由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命苦,亲娘杀了亲爹,他们又是个外来户,在咱们庄子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云无意站起身:“回去吧。”
海张氏死死的抓着牢笼,尖声大笑:“都滚!哈哈哈哈哈哈都滚……不要再来,快滚……”
李管事又狠狠踹了一脚牢笼:“闭嘴!”
回去后,李孝的尸体已经被人抬走了。
季温言等人在庄子上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因为海张氏被关着,而李孝又死了,一时间,庄子上人心惶惶,有关疯病传染的传言再次在庄子上流传了开来。
李管事再次提及要商议烧死海张氏的事宜。
“海张氏只要一日不死,庄子上就一日不得安生。”李管事低头抹眼泪,“可怜我的侄儿,还那么年轻……”
“海张氏自然要杀。”寒江雪说着话时,眸光却看向了云无意。
此时,尉迟衡珂哆哆嗦嗦的开了口:“我有个问题……海张氏到底是怎么杀的李孝?”
宿齐冷声道:“海张氏八年前被邪魔咬伤,非但没死,还活到了现在,焉知现在的海张氏还是不是当年的海张氏,如果是这样,她杀死李孝,岂非轻而易举?”
他的话音落下,尉迟衡珂立刻噤了声,脊背生寒不敢再说话了。
云无意微微一笑:“若要诛杀海张氏,也该从长计议,布的是什么阵,真火又要如何与阵法相配?”
季温言听了她的话,微微颔首:“云师妹所言极是。”
宿齐忽然嗤笑一声:“云师妹莫不是在拿乔,不过是要借你的阴阳太虚炉一用,怎就这样推三阻四?”
就在此时,尉迟衡珂扯了扯花北枝的衣袖,说:“那个小孩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花北枝回眸,对上了一双澄澈的眸子。
当着海睿的面,几人也就不再争论有关要烧死海张氏的事了。
庄子上给李孝布置了个灵堂,云无意等人都去点了柱香。
李孝的妻子跪在灵堂上,面容却不见半点悲戚,甚至言笑晏晏的和众人打招呼。
“贱妇,你男人死了,你竟还这般春风满面!”李管事看见李刘氏的笑,怒极骂道。
李刘氏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他不是早该死了么?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享了几年福了!”
“贱妇!”李管事怒急攻心,身形微晃险些就要摔倒。
云无意听出了几分端倪。
从灵堂中出来,云无意又看见了那个名叫海睿的小孩。
“姐姐……”海睿轻唤了一声。
正要离开的云无意驻足回眸。
“姐姐,你们要杀了我娘吗?”海睿的声音软软的,可爱极了,他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她,“能不能不要杀了她?”
云无意沉默片刻,还是回答了他的话:“你娘,也许会死。”
海睿上前,轻轻拉着她的衣角:“姐姐,我害怕。”
自从进了平连庄,一直装透明的小肥啾,忽然爱心爆棚,冲到海睿面前,大声说:“别怕小盆友,我们会保护你的!”
“姐姐,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海睿双眸澄澈如明镜一般。
云无意瞬间一脸问号,不是,她看上去这么母性的吗?
就在此时,花北枝也从灵堂中出来了,听到了海睿的话,上前一把将云无意拉到自己身后,生冷拒绝。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