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齐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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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刘彻与李世民一合计，便觉得这想法不错，于是刘彻特意留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孩模样去找那衍王后，还特意不许李世民一道。
……大抵是不想让李世民看见他装成个傻瓜小孩撒娇打滚的样吧。
反正刘彻回到上林宫时，面上又端出那副小太子的模样，拉着李世民耳语道：“我跟王后说了，她准许我们去质子那看看，不过必须得要人陪着。”
李世民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说的？”
刘彻避而不答：“朕一向有办法。”
撒泼打诨东扯西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罢了。
“别说了我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了。”刘彻抬手止住李世民的话头，“好，就这样，如果找到嬴政最好不过，如果找不到……”
“朕见面能把他打一顿吗？”刘彻诚恳地道。
“我觉得不太行。”李世民直觉刘彻真干得出来这事，打不打得过另说。
“不过若是真找不到，那这可不值当。”刘彻路上还不忘提一句。
李世民扶额，刘彻从来是这副不肯吃亏的性格。
刘彻与李世民路上说着话，那后头的内侍也不敢跟太紧，由着这俩胡天海地地说，李世民忽而停下脚步：“到了。”
依旧是宫里，但能明显的感觉到差别。
“这地方跟冷宫似的……怎么这么安静？”刘彻像是自言自语，其实远没有他说的这么夸张，刘彻边说，边看向一扇宫门。
开了一条缝，刚才里面有双一闪而过的眼睛。而紧接着宫门又关上，发出甚至可以说有些刺耳的声响。
“喂，你们去给我看看！”他又摆出那副小孩子模样。
后面的内侍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这小太子什么意思，紧接着又听刘彻道：“怎么，不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了？”
“太子生什么气，他们蠢笨就别让他们跟着好了。”李世民会意，唱和道，“你们先回去罢，太子不会降罪的。”
“可王和王后说了……”
“你们怎么这么啰嗦？偏要惹我生气？”刘彻演起戏来实在声情并茂还略附带点威压，“真是的，有没有点意思？”
李世民赶忙跟道：“还不快些走，这地方又不是没侍卫，你们跟着也无甚意义，一会儿我和太子就出来。”
那些个内侍特别挑选来陪着刘彻的年龄也算不上大，被这俩几句忽悠走了，刘彻才松一口气：“朕脸面都豁出去了。”
“算不上。”李世民冷静道。
内侍是常跟着刘彻的，基本刘彻每天做了什么吃了几粒米都能被这些人一点不差的汇报给他亲爱的爹妈，今日要做的事难免有些特殊，便想个办法把人遣走，免得到时候徒生麻烦。
索性此处无人，刘彻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那孩子，出来吧。”
那门才吱呀一声推开，刘彻还没看清那偷窥的小孩子长什么样，便被撞了个满怀，刘彻倒没了啥大事，反倒那小孩一个踉跄半跪倒在地。
刘彻一懵，他本想确定下自己什么都没做，但看到那小孩抬起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刘彻觉得其他已经不重要了，他立时就想：完了。
得说点什么……刘彻不知是因为转世成个小孩脑容量也不够了亦或者其他，脱口而出：“美人，没事吧。”
更完了，说真的，刘彻捂着胸口对天发誓，他本来只是想说后面那三个字。
李世民也懵了，差点便脱口而出——你是怎么对着一个差不多和你同龄的男孩说出这句话的。
那小孩脸色一黑，原本还算秀丽的脸微微扭曲，几乎抬手就想给刘彻一拳，却硬生生停在刘彻鼻尖之前：“刘彻，你是有病吗？你怎么不对李世民说这句话？”
下一秒，刘彻转头对李世民道：“美人，帮一把，把始皇帝扶起来下。”
李世民眉角一抽，硬是被刘彻一句话弄得难受：“你再说我帮嬴政一起打。”
经过刘彻那一遭，现在嬴政已经不想管这些后辈直呼他名字的事了，只要正常些什么都好。
刘彻打了个哈哈，他哪知道自己顺口能顺出这句话来：“这种事情，哪能说……还有，始皇帝大可不必行如此大礼。”
受嬴政这一下他怀疑自己能折寿。
嬴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下动作姿态，尽管没真跪下去，可叫他在这汉家皇帝出了这丑，不由脸色更黑：“我崴了脚……”
凭心问，嬴政方才那跑过来摔那一下权做试探，哪知他高估了这小孩身体，摔一下便能将腿摔伤，实是失算。
嬴政瞪了刘彻一眼，自己强撑着起来了：“怎么，果真是你们两？”
“要不然？谁还能专门来找你？”刘彻呛他一句。
嬴政没理他，大概还记恨着刘彻说的那句话，转对李世民道：“怎么，李济？”
李世民点头认下。
“那现在人是齐了。”嬴政道，“你们倒是聪明，还没等朕想好，便自个儿来了。”
说罢，他又打量了这俩一番，情况看来都不错，只不过……
“接下来该怎的说？”嬴政抱臂半靠着，“你两是快活，我一介质子，怎么做？”
“运气问题。”李世民眼看嬴政有些发火的倾向，“把八岁的小孩绑来做质子，你们国君什么脑子。”
“诶说真的，嬴政，你叛来衍国吧。”刘彻态度十分诚恳，“别惦记你那虞国太子了。”
“你把你这太子之位给朕朕自然乐意。”
“那别了。”刘彻嘟囔着，“不合算。”
“始皇帝有什么打算？”李世民倒没跟刘彻一样胡扯，“如今这情景倒确实难办。”
“来找这一趟无甚意义，我又离不了这。”嬴政侧身靠在墙上，面色平和下来，眉眼间又显出那种挥之不去的阴翳，融进那稚子面容中，让人心头无端打个寒战，“不过……”
“刘彻，你想试试吗？叫天下一统。”嬴政抬眼，打量过这两人，“尽管这世界已经有了皇帝之称，然天下本合又分，实在是个好楔子。”
“始皇帝意思是，愿意叫朕做这个启始之人？”
“凭你本事。”嬴政轻笑了一声，“这般好的机遇，自是有些可能。”
刘彻不语，显然心下在想些什么，嬴政倒是不想管他：“朕可以给你提些建议，不过仅此而已，说到底，朕又不是你衍国的，若是可以，恨不得现在就将你一刀杀了。”
“就算是敌对也不必如此无情吧。”刘彻苦笑一声，心下却已有了打算，“那——李世民，你愿助我否？”
李世民挑眉，刘彻这般直呼他姓名还是少数，他倒是甚无所谓：“我本就是衍国臣子，此番也无甚大事，不助你，助谁？”
“好，好！”刘彻当即拍案，“既如此，朕自是有些想法。”
嬴政不语，半晌道：“若无事，你不便在此久留罢，走了便是。”
“你这是下了逐客令？”
嬴政好心被刘彻故意说的，一时语塞，似乎又极不想与刘彻说话了：“你可是这的主人翁，我才是客，哪有我遣你的道理。”
这两人互呛一向颇有一手，李世民便道：“嬴政说的在理，若是日后有事再来也不迟。”
刘彻闻言，犹觉不足：“那始皇帝该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不会，闭嘴，回你的上林宫去。”嬴政没再理他，转身极缓却极平稳地向他方才出来的那殿中走去。
刘彻被嬴政下了脸子也不气，只是看着刚才嬴政方才说崴了的脚，不禁纳罕道：“始皇帝当真要强。”
一句话便让嬴政趔趄两步，刘彻颇为满意。
“……汉武陛下当真幼稚。”李世民补到。
刘彻摆了摆手，明显不甚在意：“我七岁，不丢人。”
“好罢，太子殿下，我想，再不回去，那些小内侍都急得要闯进来了。”李世民顺着他的意到，左右刘彻现在不是汉家皇帝，他阴阳怪气也换了个称谓，“请吧，太子殿下。”
刘彻只笑，那张稚子的脸笑起来竟显出些可爱，但直笑得李世民一身鸡皮疙瘩。
他感觉带着记忆转世大概的确是个错误。
刘彻本想着尚且年幼，多玩玩也罢，日日的无所事事，看那些书本也是叫人强逼着，去找了嬴政一番下来内心倒是有了些新的感悟，甚至主动与衍王衍王后问一些朝政之事，好生叫这对老来得子的夫妇惊喜了一把，毕竟衍王如今年过半百，本就体弱，再想要孩子多少不切实际，刘彻基本上可以说是唯一继承人，如今这太子小小年纪便乐意关心朝政，自然是君王乐见的，便叫刘彻旁敲侧击了解了许多。
“所以，你是真想试试？”李世民见惯刘彻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难得见刘彻露出这幅认真模样，“这可难办。”
“朕并不管这难不难办。”刘彻铺开舆图，尚稚嫩的手按着，吐出的却是完全不符于外貌年龄的话语，“朕从不怕什么，将来，朕剑所指之处，皆是衍国之疆土，朕要万国来朝，以朕为尊。”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李世民玩笑一句。
此诗乃是王维和贾至早朝大明宫之作，写的自是他唐朝皇帝。
刘彻自满不在乎的应下，也不知能不能算脸皮厚：“更叫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
“彻兄倒是对后世诗词了解颇多。”
说实在的，刘彻其实算个文青，偶尔犯病还会自己写几首，随口来些后世的诗词，对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朕是甚喜这些的，李唐文教昌盛，朕便了解的多。”刘彻将手压着，抬眼看向李世民，却也没有了下话，半晌才道，“所以此番，凤啊，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称呼，李世民略无语了些，依旧道：“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朕是真了不起。”刘彻不在意李世民的揶揄，“倒是想想，若真要这么做，朕该如何？”
“若要打，需天时、地利、人和。”李世民沉吟半晌，“看如今局势，与春秋战国时相比，又稍有些不同，当时嬴政所处，乃秦国经六世过，已然强大许多，且时战乱不休，民众心向一统，而当时其他六国实力都不比秦，因此嬴政推进的便容易些。”
刘彻接过话：“而如今还有一谈国与余力犹在的虞国在旁，暂呈稳定之势，若是有所大动作，不论本国人心中所想，便看大处，其余两国定会心生危机感，说不定还会联合抵衍，由此来看，通常的远交近攻定然不行。”
刘彻所言与李世民所想相同，旋即刘彻又道：“不过等朕登了王座，说不定这天下局势又会有所不同。况且，来此的，并非只有你我二人。”
李世民骤然抬眼：“你意思是……”
“若嬴政能得回虞，他难道不会争王位吗？”
两人对视一眼，答案是，自然会。
嬴政肯向人跪，肯寄人篱下仰息由人，他肯忍一切——但他将来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就如他甚至亲自去邯郸，将人杀之。
他远不会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淡然，若将回虞，他定是要夺虞王之位，为报在他国为质之仇，为报母亲之仇。
若嬴政为虞王，或许不会帮衍国，但虞与谈联盟，于虞来说，是并无益处的，别人或许不清楚，然统一六合的始皇帝定不会不清楚。
“若虞、衍两国能联手，那么先灭谈国，便不会是无稽之谈，虽后面定会与虞再有一战，但朕不觉自己会输。”
“此事，还需徐图之。”李世民看着那舆图，心下却已有了想法。
“自不急。”刘彻摆了摆手，“反正现在非我当政，届时再看究竟如何。”
转而刘彻又开始研究起手下舆图，衍国地处中原及北，地处平原之处，气候常暖且稳定，首占地势之优，却是被山脉河流分割出一片相对独立之地，有些易守难攻。西南被一山脉截断，继往便是虞国，而东与谈国隔了夔、璩二国，东北北处些许有接壤，刘彻心中当即一紧，不禁又庆幸亏得若嬴政得位，虞国便不会与谈国联盟，否则两面相攻，衍国危矣。
对衍国而言，其他几国不足为惧，但衍国北为常与蛮族通婚的臧、绌二国，若是联合北境蛮夷，那衍国又要面对一大威胁……
刘彻心中先对面前局势分析一道，待理清利弊，长舒了口气。
“目前来看，并非全无可能，但是求稳妥起见，需有一个前提。”刘彻手指虞国，“得将嬴政送回虞国，叫他当上虞国君主。”
李世民抬眼看刘彻，见此人不像玩笑，心下思索间，看着舆图也渐明白刘彻的意思，衍国胜在经济，但军事能力其实偏弱，若是谈虞二国联合，衍国便无抵抗之力，就怕虞国君主是个窝囊又耳根子软的，叫谈国得了便宜去，但若是嬴政继位，对衍国就必是有利无害。
李世民依旧想着，却是已然默认了刘彻的说法：“但这可难，哪有一国太子帮他国质子逃回去的，况且他作为质子逃回，也难当上太子。”
“你要相信始皇帝自有办法。”刘彻信誓旦旦地道。
“你好看得起人。”
“你看不起他？”
刘彻从没有觉得，嬴政会抢不过虞王几个傻儿子，哪怕毫无根基，嬴政也能凭一张嘴一身姿态叫旁人能为他所用。
刘彻一句话叫李世民无法反驳了，刘彻说的实在有道理，任谁都应觉得，这位始皇帝是无所不能的。
“朕自不会将这事做的如此不妥，而且我俩共同，总能想出些办法。”刘彻思索着，又笑起来，那双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似天上之日一般，“倒也不必过多紧张，哪怕嬴政那边行不通，他此人，哪怕留在衍国，也大有用处，况且还有你这个天策上将在，至少对外征伐，是毫无问题的。”
李世民之文成武就，刘彻是承认的。
而且——实话说，文韬武略，便论武略之上，李世民整军经武之能可以说比刘彻与嬴政加起来都要厉害些。
这不是天助其也？
“天时地利人和，或许都不占什么，但这可不代表，此战，朕会输。”
意指统一天下之战。
他的手，按在舆图中衍字之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齐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