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栖华年》眷眷细语

9、九玉荣公主

　　九玉荣公主
　　萧安平带着西林长公主方华终于回到久别的牧原，只是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偌大的凤府人去楼空，他是个孝心的孩子，也依旧不明白父王为何要对凤府赶尽杀绝，母妃执意要将他的世子公主府设在凤府旧址，难道就不怕他日日回忆与凤儿在一起的日子，他只知道他娶了别人负了她，却不知他是将她推进深渊的人。
　　母妃又派人来请他与方华公主，说西林锦程大将军已到，共商讨伐凤府余孽大计。
　　虽说是政治联姻，方华公主却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没有依仗皇家贵族身份飞扬跋扈的，相反对夫君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世子府事无巨细都一一过问，牧原王府上上下下无不赞叹世子妃的品性贤淑。
　　锦程以君臣之礼见过方华公主，芳华公主说这里不是西林，他又是牧原贵客，不用行此大礼，坚决请他坐于上首，自己坐于夫君下首。
　　牧原王爷萧东阳和安王妃满脸堆笑盛情款款，拿出最好的美酒，安排最美的舞姬跳舞，酒过三巡，舞跳半酣，舞姬中间最为美丽的一袭红衣的女子，在绿衣舞姬中间脱颖而出，她就像是万叶丛中一点红，长袖曼舞，一曲作罢，她端着酒壶为锦程斟满美酒，然后就坐在他的下首，不胜娇羞。
　　方华公主举杯敬向锦程：“将军，为您斟酒的姑娘可是牧原王府的玉荣玉荣啊！”
　　锦程大惊，连忙站起深施一礼：“不知是玉荣公主，在下失敬了。”玉荣公主红了脸微微颔首回礼。
　　萧东阳哈哈大笑：“想来我牧原王府与将军缘分不浅，八年前就是玉荣最先在郊外发现重伤的将军，将昏迷的你带回牧原。”
　　“公主原来是锦程的救命恩人，有眼不识贵人，锦程愿自罚一杯。”说着一扬脖酒杯以空。
　　玉荣公主连忙又给他斟满：“将军好酒量，应该自罚三杯，才不失英雄本色。”
　　“当罚，当罚！”锦程说着又连着干了两杯，当真是英雄本色，站在身后的崔朗却知道，向来千杯不倒的将军今夜看来是醉了。
　　酒杯一歪，脑袋一耷拉，锦程就趴在酒桌上不动了，崔朗连忙上前拱手：“王爷，王妃，世子和公主，见笑了，我家将军连日里行军怕是累坏了，就让在下扶将军回去休息吧。”
　　王爷道：“无妨，无妨，那就有劳崔副将带将军回去休息吧。”
　　锦程差不多整个身体都压在崔朗的身上了，凉风一吹，他吐了一口酒气，傻乎乎的嘟囔：“玉荣公主，都是俗物，哪有我的丫头好啊！”
　　崔朗心里也是心疼将军，这个安王妃也是够热心的，送的小栖还没找到呢，又将自己的女儿给将军，还是将军的救命恩人，这下玉荣公主将军不娶也得娶了。
　　那一夜醉酒的锦程睡得极其不安稳，他在梦里梦见血腥的十年前，模模糊糊记得有个叫牧原的小姑娘一直喊他‘西林大哥哥’，他想回应她，叫她“牧原小妹妹”，可是他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任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玉荣公主一袭白衣站在月下，远远地看着说不出的仙气飘飘，方华公主已经告知锦程将军，待到牧原安宁时就可迎娶玉荣。
　　玉荣公主娇艳美丽，望着热情如火的她，锦程总是悲哀的想起另外一张脸，清冷的如月色一样的眼神，如今她在他心里，也如月亮一般高高的挂在那里，遥不可及，也无人能及。
　　不日锦程将要离开牧原府，大军开拔龙吟关，临行前锦程和崔朗到街市购些随身用的物品，牧原城不比西林繁华，倒也井然有序，两人在一叫‘康顺’医馆前站定，锦程若有所思地摁住太阳穴，如果他没有记错，八年前重伤的他就是在这里医治过。
　　他缓步进入，医馆的设施没有太大变化，有一慈眉善目的老者端坐堂前，他迟疑上前跪坐桌前，心头不由一热轻声问道：“您可是康奇大夫，可否记得我？”
　　老者放下诊袋，端详了他一会，了然地笑了：“奥，你是西林来的，真是有缘人呢。”一边说一边啧啧称奇：“那时你伤的太重了，凤丫头带你来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跳，她叫你什么来着，西林哥哥。”
　　锦程一把抓住老人的手：“你说那位牧原妹妹叫凤丫头？”
　　老者微微点头，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凤丫头就是原来的凤府少主凤栖梧，是她将你送到医馆的，不方便将你带回府中，就将你托付给牧原世子带回王府养的伤。”
　　原来八年前救他的牧原小妹妹是凤府少主凤栖梧，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在重伤昏迷的他的耳边大声喊他：“西林大哥哥你醒醒。”他闭着眼虚弱回应她：“牧原小妹妹。”
　　锦程示意崔朗拿出一个钱袋放到案上，起身告别老者离开医馆，这么多年他一直将牧原当做第二个故乡守护，就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救他性命的人竟然是凤府少主凤栖梧，而他即将发兵龙吟关与她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