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被迫”娃娃亲》甜酒薄荷

77、safe zone·失常

　　“我不要，安筠要去找哥…哥哥…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别拦我…”黎安筠拼命的想逃离这个被她掌控的方寸之地，却怎么也逃不出爪牙。
　　“哥哥？没有哥哥了，安筠怎么会有哥哥呢？”时憬妍说话的时候，红了眼眶，她看着柜子上放着的一本相簿，最表面一张是今年刚拍的。
　　“妈，我求你了，别，别忘了予儿好不好？别忘了他，予儿他也难受，妈，我求你了，别忘…别让我忘了哥好不好？”黎安筠跪在地上，不顾身上被泼了滚烫的白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予…予儿他…他不是之前那个予儿了…谁愿意养一个随时就会发病的疯子。”时憬妍看着黎安筠，眼神里多了些无助和失落。
　　“你看过予儿发病吗？”黎安筠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已经接近病态的女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变得让人讨厌，令人厌恶至极。
　　“安筠，你记不记得以前住陈奶奶隔壁的那个爷爷，他就是精神病，他的女儿把他送到医院，那个爷爷突然犯病，有一天在他女儿来看他的时候把她杀了，尸体被斩成一块一块，藏在床底下。”时憬妍越说越恐怖，就像说鬼故事一样。
　　黎安筠起了一身冷汗，“不，不会的，哥他不会这样的，妈，我们去找哥好不好？”，说着说着又哭了，坐在床上因为激动，身体一直在动，小床嘎吱嘎吱不停响。
　　抓着时憬妍的手，“安筠不能没有哥哥，不能不要哥哥，要是哥真的发病了，我保护你，妈，如果到那一天我会挡在你前面。”
　　时憬妍抬手抚着他的脸，“安筠，一个人不好吗？一个人多好，什么东西都不用两个人分，以后妈给你买好多好看的衣服、鞋子，把你当亲生的。”
　　黎安筠偏过头，他才不要新衣服新鞋子，他就要时予能陪着他。
　　使劲摇着头，却被时憬妍灌了一大口粥，巫医给的药草毒性很强，几乎都是用来病死庄稼里面的害虫，人一旦食用了大脑会一点一点被麻痹，直到服从。
　　除了腹泻没有办法排出体外。
　　“妈…不要…不要…”黎安筠抓住她的手，勺子捅进喉咙里，干呕了几次，没有如愿吐出来。
　　“没有哥哥，说了没有就没有。”
　　黎安筠哭的撕心裂肺，粥很苦，入口还有苦腥味。
　　“没…没有，安筠，好像…好像没有哥哥。”黎安筠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好像两个字也许是最后的稻草。
　　病房里，马永康拿着一副辅助呼吸的插管走进来，站在床边把他的下巴用手指支起来。
　　“呃…你要做…做什么？”时予唯一能动的就是脖子跟脑袋，拼命把脑袋偏向一边。
　　马永康在插管的前端涂上石蜡，捏着他的下巴把前端插进去，插管是n形的，一头插鼻子里，一头插嘴里，插嘴里的那根很长，一直插进肺部。
　　对待精神病患者服从最重要，管什么手段。
　　“呃…啊…”时予觉得内脏要被戳破，粗长的管子划过器官，通过外部的显示屏可以看到插到了哪里，虽然是黑白屏幕，但里面塑料管擦过软肉的模样看的一清二楚。
　　只能用呜咽来表示抗议，直到插入肺部，用透明的塑料绳把n形管绑在脑后。
　　马永康这才收手，“对精神病患者，一开始不驯服，以后就难了。”，驯服等于非人吧，非人的思想，非人的待遇。
　　…………
　　“哥，哥，放手，别这样折腾哥哥了好不好？安筠求你们了…求你们了…”黎安筠不顾时憬妍在后面紧追不舍，踩着拖鞋在风里狂奔，光也碎了一地。
　　“黎安筠，黎安筠，没有哥哥了，安筠怎么会有哥哥呢？”时憬妍两腿一软瘫在地上，是啊，黎安筠怎么会没有哥哥呢？时予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每一秒都等着医生来折磨。
　　黎安筠从家里到医院，只花了十分钟，穿过长街，转过街巷，越来越往前，也越来越累。
　　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单衣，风刮着冷，停下脚步歇歇裹了裹外套。
　　“安筠有哥哥，就在那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他，他没病，有病的是妈，为什么？为什么不要…”黎安筠颤颤巍巍的走进病房，时予脱力的躺在病床上，身上遮着被子，少年狼狈的样子刻在他心上。
　　“安筠…”时予看着黎安筠，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哭到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反正就是想哭，哭到身体一颤一颤。
　　“黎安筠，给我出来，黎安筠没有哥哥了，跟我回家，快点。”时憬妍在外面疯狂的敲着门，比起时予，她更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怪物。
　　“安筠有哥哥，有哥哥，才不要没有哥哥，走，你走啊，走……”喊的力气太重了，黎安筠撑着膝盖喘气，一下一下心脏抽疼，“呕…呃啊…”
　　“不是说了吗？以后妈只给安筠一个人买新衣服，买新鞋子，以后就没有人跟安筠抢了，那一整间屋子都是你的，整张床都是你的，没有人和你争。”时憬妍知道自己已经疯了，彻底的沦陷在疯狂里了，她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时予心上。
　　“哥没有疯，哥没有疯，没有人疯。”黎安筠扯开时予身上的被子，少年赤身裸体的缩在被褥上，病房里没有开暖气，冻得身上颤了一下。
　　“安筠，妈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们是觉得我在欺骗？我错了，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们难受。”时予想抱住黎安筠，挣扎了半天最后只是肩膀痉挛了一下，黎安筠抓着他的肩胛骨那里，使劲的摁在床上。
　　“我没有，哥，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我想和你走到最尽头。”黎安筠不顾时憬妍在外面乱喊乱叫，把时予揽在怀里，俯下身顺着他的耳骨往下吻，黏腻了湿热的液体，最后落在左胸口。
　　“黎安筠，你出来，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不起作用了，巫医不是说能控制人心吗？”时憬妍像嗜了血的疯了，缠满了一身病态，蛊惑人心这种善变的手段，在这个世纪已经不起作用了。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我也想和正常人一样，一样能跑能跳，能走能动，要不是因为他，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时予不想被弃养，时憬妍瘫在病房外，听着里面时予的无助叫喊，湿了眼眶，红了脸。
　　本来想像所有年少一样赤忱，接踵而来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正常人和非人折磨折磨着他，让他坍塌。
　　时予不理解为什么众生都要抛弃不健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