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记》如墨公子

10、十

　　公主气得收回了手，气无处可撒，跺了一下脚，指着药说：“别闹了，把药喝了。”
　　见这招有效，申屠见清也嚣张起来：“我不……要不你求我？”
　　公主心中暗骂申屠见清得寸进尺，但又没有办法，只能说：“算我求你了，喝药吧。”既得公主服软，申屠见清心情大好，端起药来一饮而尽。
　　等申屠理接待完了仙人，申屠见清便去找了他，开口便问：“爹，儿子好奇，这换心一事，爹是知晓的？”
　　申屠理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却也点头，申屠见清又问：“爹就同意了？”
　　原是来兴师问罪的，申屠理心想，他早已想好对策，便开口卖惨：“爹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神仙，我们只是一介凡人。”
　　“所以爹就这样同意了，未曾问过我吗？”申屠见清又问。
　　“唉，若不同意又如何，你怎么知道拒绝人家会有什么后果，可能人明面上不说，背地里给你搞点手脚，粮食皆仰赖天时，而风雨均在神仙的掌控之中……”
　　听见申屠理又要给自己讲大道理，申屠见清急忙打断他的话：“你就不曾问过我吗？就这样不经我同意，让人摘掉我的心，还对他们以礼相待？”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爹，不会害你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自己，想想申屠家，想想整个大梁，让你救人，又不是坏事，怎的就不分轻重，不辨是非？”
　　眼见申屠理要将问题抛到自己身上，申屠见清还是牢记自己来时的目的，又问了一遍：“所以呢？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却无人在意我的看法是吗？”
　　“唉！”申屠理猛地一拍大腿，“你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又不曾强迫你去，但是现在你有什么办法呢，你能让他们再给你把心挖出来吗？”
　　谁知申屠见清认真地点点头：“可以啊，我要怎么找他们，我可是巴不得把他的心挖出来，大家一块死呢……”话音未落，一巴掌便落在他的脸上，申屠理老泪纵横地喊：“混账东西！我与你娘花这么大功夫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申屠见清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不被脸上的疼痛所干扰，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口就说：“你刚刚打的是鸿嘉。”申屠理果真被吓住了，怔怔地望着自己方才打人的那只手，申屠见清哈哈大笑：“骗你的，你打的是你儿子。”
　　申屠理的慌乱很快又转变为了盛怒：“你是不是太闲了，跑到这里来撒疯。”
　　“儿子想问的已经问完了，这就告退。”知晓已经无话可说，申屠见清行礼告退，转身飞似地跑了。
　　次日申屠见清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卧室，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衫，正躺在一张榻上，周围放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物品，有些像书上说的神仙的法宝，他不解地看向身旁的公主，公主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身来问：“见清？”
　　申屠见清点头，公主便解释道：“今早上是鸿嘉先醒的，有仙家说要看看他恢复的如何了，就带出来检查，现在还在分析他的情况，一会儿过来给你看，你也不必担心，神仙连换心这样的事都能做，你不会有事的。”
　　谁知申屠见清依旧板着张脸，公主又勉强地开口：“你也不必不高兴了，就当是我的错，没提前告诉你，不过是怕你不同意罢了，鸿嘉也说，要向你道歉，谢你的救命之恩，将来等他复生了定会好生答谢你。”
　　“我管他答谢不答谢。”申屠见清揪起身上薄毯一角盖住半张脸，转过身去不再与她说话。
　　过了一刻钟，宁忠带着几个老者过来看申屠见清，又是给他把脉，又是用法器照他的眼睛，申屠理生怕申屠见清真的像他昨晚说的那样，要让人把心挖了，便一直站在那里，好在申屠见清非常安静，要闭眼闭眼，要伸手伸手，没给他在外人面前丢脸。
　　到了午时，申屠理跟着仙家去看结果了，公主让人把饭菜做好送过来，说要和申屠见清一起吃一起等，饭还没吃几口，申屠理便回来了，说结果出来了，二人都没有什么大碍，继续养着。
　　“只是……”申屠理突然拖长了语调，“他们说三皇子的元神长的有些过慢了，见清可是按时吃的药？”
　　三皇子便是公主所说的鸿嘉，感受到申屠理审视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申屠见清脸不红心不跳地抬起头与他对视：“那是自然，公主不是看着吗？”
　　“真是按时按量吃的？不会背地里吐掉吧？”申屠理又问。
　　申屠见清险些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应对的话：“既然觉得我会吐掉，那药喝了同没喝没什么差别，不如我便不喝了，比比看那三皇子的元神变化速度可有不同。”
　　正如申屠见清所料，公主听到申屠见清这句话便急了，连忙说：“没有没有，驸马身子弱，鸿嘉好的慢就慢些，可不能轻易停药，我都看着他呢，不必担心。”申屠父子二人便埋头吃饭不语。
　　第二日，有神官带着仙童下降到了申屠家的府门前，掏出一个小卷轴开始宣读，说是经过仙家们的商议，认为三殿下的元神恢复缓慢，或许是因为适应不了凡间的水土所致，故奏明了天帝，天帝即同意将人接上天界休养。
　　卷轴的后头还要几行后面填上去的小字，是三皇子的生母特地求得的，说是申屠理、王氏、公主，都是申屠见清的家人，特命一同前往，以便照顾申屠见清，凭此书可向凡间帝王告假。
　　即得此消息，申屠理自是喜不自胜，拿出比觐见还大的精神来，指挥着人收拾东西，又把申屠见清、王氏叫到跟前，吩咐说此番去的是天上，不比平时，须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毋要让人见笑，说着说着，申屠理的目光又落在申屠见清身上：“尤其是你，休要不分场合地耍性子，否则丢的不光是你的脸，还是所有凡人的脸。”
　　“哦。”申屠见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