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原来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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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说服刘莉并没有花费多大功夫。
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片刻，就答应了下来“可以帮你找个班，但是学校的英语课也要好好上，不要浪费钱”。
抽出电话卡，苏念念转身离开电话亭。
有了这个好消息，接下来的几天课程都好捱了一些。
苏念念也渐渐摸索出了一些在南城一中生存的规则。
比如，食堂的饭菜虽然便宜，但二楼其实是个小小的餐厅，菜品的种类更丰富一些，价格也贵一些，如果想要加餐可以去那搓一顿；
比如，学校虽然只有一个小卖铺，但各栋楼的宿管阿姨们偷偷在房间开了小灶，专门帮煮泡面，还送两片生菜，每天晚饭期间，阿姨们的房门口都围满了人，香味挥之不去；
比如，在城区住的学生可以申请外餐和外宿，前者可以选择在中午和晚上出学校吃饭，后者还可以在晚自习结束后回家睡觉。
——
周六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铃声响起，苏念念一把捞起书包就往外冲。
窄窄的校门口通道此时围得水泄不通，家长们把车子停在路口，然后步行到门前认领自家孩子。
苏念念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小学放学。
才刚到一米五的她被人群堵在后面，只能拼命往上蹦。
蹦得发圈都快散下来了，才看到另一边人群里同样也在张望的苏承洲，她赶紧扒开人群，向门外跑去。
苏承洲还是开着那辆破破旧旧的电动车，苏念念翻身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一把后车箱的积尘，只能在空中甩了甩手。
没想到路口更是堵得死死的，不少学生开着电动车用力按喇叭——他们穿着四中的校服。
是了，四中刚好也在这条街道上，难怪今天这么热闹。
一中、四中虽然地理位置离得近，在南城人心中的地位却大不相同。
一中的学生，都被默认为是未来的大学生，是能出每年一两个清华北大录取生的县重点学校。只要说自己来自一中，在春节的亲戚碰面中，都能多得几分七大姑八大姨赞许的目光。
而四中，是公认的“差生聚集地”，他们的三本升学率还赶不上一中的一本升学率。如果说自己来自四中，那么亲戚们多半也会识趣地转移话题，问起未来打算做个什么小生意。四中大多数学生从来不会为考试焦虑，他们更多是头疼今天该逃课去哪一家网吧，或者是酒吧。
以上皆来自刘莉的讲述，当时的她还不忘点点苏念念的脑袋，“你可千万不能和四中的人交朋友”。
所以今天苏念念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四中学生，她既不好意思张望、又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偷瞄。
四中的学生确实有一种一中学生没有的气质，苏念念觉得是，自由。
他们肆意张扬，又躁动不安，会对停在路边堵住路口的车辆破口大骂。
而一中的学生，例如她，只会乖乖地在原地等待。
——
到家后的她不敢多耽搁，紧赶慢赶地把各科老师布置的周末作业做了。毕竟明天要上英语补习班了，她可没有拖拉的习惯。
幸好，因为是开学第一周，作业量并不多。
接下来就是好好睡一觉，迎接明天的课程。
——
刘莉给她找的是一位有多年教学经验的英语老师开的班，上课地点在一栋老式公寓楼里。苏承洲把她放下就走了，她只能自己一个站在楼门口等待开门。
她注意到门口旁停放着几辆崭新的电动车，是那种小型的、适合学生开的。
难道有人已经到了吗？
正想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乖巧地喊了一声“老师好”，便跟了上去。
先是要在老师房间填一个信息调查表，苏念念一面填写，一面看到电脑旁边放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A4纸。
“《为你钟情》，李治廷&卫兰。”
是一张粤语歌的歌词。
苏念念从来不听歌也不追星，虽然也讲粤语，但是她知道的粤语歌手还停留在陈奕迅、古巨基那一代。
所以她饶有兴趣地将歌词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
请你珍藏，这份情。”
“不好意思，这张纸是我的。”一个慵懒又带着点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吓得转头望去——
是一个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生，头发有稍许长，刘海盖住了眉毛，只能看到一双略带着笑意的双眸。
眼睛，是一双把苏念念吸引住的眼睛。
狭长而漆黑，似乎能把她看透。
眼角却带着上扬的趋势，向她告知着主人的善意。
苏念念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从“砰砰”，变成了“砰砰砰砰”。
“嗯？”男生见她愣住，发出疑问的一声。
她连忙回过神，脸颊迅速升温，烫得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她把手上的纸张递过去，才注意到他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脚下却蹬着一双随性的人字拖，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男生轻轻笑了一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张纸从她手中抽去。
她快速别开眼睛，从桌上拿起信息表，走向英语老师。
门口有些狭窄，穿过男生的身侧时，他们两的胳膊轻轻擦过，她感觉到了他温热的皮肤，将自己进一步烫熟。
交过表格，她再回过头，已经不见男生的踪影。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
“苏念念，来这边，以后你就在这个教室上课啦”，英语老师示意她来到另一房间门前。
她满怀期待地推开门，又对上那双眼睛，那双让她管不住自己心跳的眼睛。
是他，他也在这个班！
他在看我！
意识到这件事，苏念念又低下了头，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走进教室。
教室是由一个普通的侧卧改造的，面积不大，只摆得下两排桌子。
于是苏念念向第二排走去，然后假装很随性地把书包放在男生背后的桌子上。
英语老师简单讲了几个语法，然后把几张卷子往前排一发，说让他们自己做试卷，有不懂的到隔壁问，然后就潇洒离开了。
就这？收我50一节课？
苏念念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事实也如此。
那就好好做卷子吧。
第一题……
“同学，你是不是一中的呀？”男生忽然转过头，笑着问她。
苏念念慌乱地揪下笔盖，把它攥紧在手心，“是……是呀……”
“你怎么知道的？”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俏皮一点，她又补充道。
“嗯……一些气质……”，男生又笑了，“那你是不是会做这些题目？”
“呃，我英语很差的”，她的头又低了几分。
一张试卷却被递到眼前，“没事，我相信你，一定做得比我好，对吧？”
“好吧，那我试试看”。苏念念接过卷子，反正，题目都是一样的。
苏念念看着原本就让她头疼的英语单词，思绪却飘到了前方。
她听到男生拿出一台按键手机，和旁边的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喔，第一排还坐着一个胖胖的男孩！
苏念念竖起耳朵，费力地听他们聊天的内容。
都是一些她不认识的名字，只能分辨出他们在讨论去哪个网吧打魔兽。
“刘佳佳上周还说请我吃饭呢？结果！”
她听到一个女性的名字，心又揪了一揪。
听上去不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呢？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不少女生围着转吧？
“那个，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真奇怪，他和以往认知的四中学生不那么一样，说话的语气温柔又客气。
“我叫苏念念”。
“好，苏念念同学，我叫陈舟，我可以加你的□□号吗？”
她又被吓了一跳，她想到自己那个很幼稚的□□名和头像——泡泡。
晕，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又土又傻气吧！
他现在正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好啊”她不由自主地回答道。
撕下一小片白纸，苏念念往上面写着自己的□□号码。
他为什么会主动加我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搭讪？
“喏，给！”苏念念戳戳陈舟的后背，他的衬衫被戳出一个浅浅的坑。
“好”，他挥了挥纸，“回去加你”。
“嗯”，苏念念小声应着。
——
两个小时的课程上完了，苏念念很确定自己被坑了。
100块钱换来了两个小时的做题时间，未免太浪费。
可是，又是这个机会让她认识了陈舟，这么一想挺值！
走到楼梯口，苏念念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水打湿了地上的尘土，溅起一颗颗小泥点，又被惯性甩到她的鞋子上。
她盯着那些泥点，脑海又开始自动播放和他初见的那一个画面。
画面抹去了其他细节，什么背景，什么环境，都消失了。
只有他和他带笑的眼睛，被不断放大。
“滴滴”。几辆车停留在眼前。
是陈舟和几个没见过的男生。
他用眼神示意，似乎在问自己有没有伞。
她摆摆手，“没关系，一会有人接我的。”
“走啦舟哥，还等什么！”旁边的人不耐烦地催促。
“别吓到人！”陈舟回了一句，然后带着他的兄弟们开车离开。
苏念念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开学那个晚上，原来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原来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