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难捱的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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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南城一中的大喇叭从早上六点开始播放音乐。
一晚没睡着的苏念念原本打算赖会床，却被宿舍门口的音乐声吵得睡意全无。
她放弃抵抗、认命地坐起，宿舍其他人还没有起床的动静。
蹑手蹑脚地洗脸、刷牙、收拾出门，路过小花园时，里面传来各种各样的读书声。
清晨的空气很好，凉风带走了苏念念身上的燥热，让她不自觉地长呼出一口气。
也许，今天会是个不错的开端呢？
——
吃完早餐，苏念念走去教室，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教室门还没有开。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看着人越来越多。
“我去，你不会是和我一个班的吧？”
“你也在二班，不是吧？”
……
门前聚集的人群却开始叙旧起来。
也是，他们原先应该都是各个初中尖子班的学生，互相认识很正常。
“会不会也有我们班的同学呢？”苏念念偷偷猜测。
她猜错了，一直等到教室门打开、教室坐满人，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老同学们应该都分去其他班了，而且并没有特别要好的人。
座位是自由选择的，苏念念挑了第四组倒数第三排。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新同桌，旁边的同学们已经叙旧了半天。
她开始拿出一本《格言》，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嘎吱嘎吱”，接近7点，快要开始早读的时候，身边终于传来了凳子被挪动的声音。
苏念念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位短发女孩。她嘴里还咬着一个馒头，正把书包卸下。
是时候正式认识一下了。
“你好，我叫苏念念，你叫什么名字呀？”苏念念努力挤出一丝和善的微笑。
对方头也没抬，一面从书包拽出文具盒，一面说：“邬豆豆。”
好吧……她好酷啊……
苏念念又不敢再和她说话了，只能托着下巴等班主任到来。
——
7点铃一响，一个穿着暗黄色条纹衬衫的“地中海”急匆匆走进教室。他胳肢窝里夹着一本笔记，圆鼓鼓的肚子把衬衫的条纹顶出一个弧线，头顶“一毛不存”，光亮得有些……油腻。
“地中海”走上讲台，环顾了下教室里装模作样的学生——上一秒这里还闹哄哄得像菜市场，现在已经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把笔记本一放，双手撑着讲台，慢悠悠地说道：“各位同学……早上好啊，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陈旭声，叫我老陈就行……”
说到这顿了一顿，学生们适时地开始鼓掌，苏念念赶紧跟上。
“大家都知道，我们南城一中要求一直很高，我相信你们以前都是班上的佼佼者，是老师们眼里的三好学生……”
“不，我不是。”苏念念心里默默吐槽。
“但现在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你们以前的成绩我不管，我只看你们未来三年的学习情况。别以为考上了就可以松懈，在这里，只有更努力、更付出、更拼搏！”老陈说罢，姿态突然松了下来，露出暗黄的牙齿“嘿嘿”一笑。
“别紧张，班主任例行讲话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台下学生仍然是大气不敢出。
“你们现在的座位我先不动了，先选出小组长吧，每个组我随机挑人哈。”
不要选我，不要选我。苏念念从来没当过班干部，即使只是收作业的小组长也让她感到害怕。
“……第四组，苏念念。”
苏念念正默默祈祷，听到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地“唰”一下站起来，“到！”
“哈哈哈哈哈什么鬼”班上顿时笑成一片，打破了严肃的氛围。
“不用站起来，记得每天收好作业就行。”老陈和颜悦色地看着她。
苏念念的脸红得发烫，用蚊子般的声音回了一声“嗯”，然后快速坐下。
——
小组长要负责跟着临时班长发新书，他们的临时班长是徐一芊。
苏念念呆呆地站在徐一芊旁边，徐一芊看了下几个小组长，嗯，都是些小不点。
于是，她又招呼着，“嗨嗨嗨，那边的几个男同学，过来帮大家搬一下新书喔~”
班长发话，又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男生们马上围了过来。
徐一芊就站在人群中间，指挥着大家各自分组搬运和发放新书，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场面也井井有条。
是让人很羡慕的能力。
——
第一节课，是老陈的数学课。
集合与函数，苏念念早已经提前预习过了，自认为没有问题。
可是老陈并不打算细讲内容，一路狂跳“这里应该不用我讲了吧，你们都懂吧？”
“懂——”同学们回答的声音又大又长。
于是，很快就讲完了书上的内容，开始讲习题。
没事，没事，只是第一课比较简单而已。
苏念念自我安慰。
接下来的物理课、生物课、化学课、历史课……老师们全都以这种速度进行着。
一整个上午下来，苏念念有些头晕目眩。但是隔壁桌已经开始抽空预习下一课的内容。
最让她担心的，是下午第一节的英语课。
苏念念的英语很差，差到什么程度呢？
小学超级简单的英语，所有同学都能考上八十分，只有她不及格。
她拿到卷子就开始默默哭，吓坏了其他同学，纷纷过来安慰她。
“我……我回去会被我妈打死的……我要不自己跳江算了……我为什么学不会英语啊呜呜呜呜呜”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安慰，“自杀这件事很痛苦的，我上次想上吊差点勒得我翻白眼，不能随便尝试”“不就是被打吗，你妈妈打你的时候，心里默默说‘我不服，我不服’”……
孩子们的安慰方式，离谱中又带着天真。
不过那次她还是没有挨打，因为她一看见刘莉又忍不住哭起来“妈妈呜呜呜不要打我”。
刘莉问了半天才弄清楚她为什么说“不要打我”，于是她第一次没有因为考砸而打苏念念。
总而言之，苏念念因为从小英语成绩差，现在已经对英语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如果不是因为英语拖后腿，她也不至于成绩一直在中上游徘徊，考上南城一中也不会看起来这么不可实现。
——
该来的总会来的，短暂的午休时间结束后，开始上英语课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全中国的英语老师都有很多条漂亮的裙子。
苏念念的新英语老师也是。
她穿着碎花长裙、搭了一条白色披肩，看起来比刘莉洋气多得多。
她的声音温柔而动听，除了点名的时候……
“第一节课，老师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口语情况，下面每个人轮流读一段课文。”
完了完了，苏念念是典型的哑巴英语，根本没法开口！
一位位同学站起又坐下，他们都流利地读完了课文。
苏念念紧张得呼吸快要停止，脸颊泛起了潮红。
“还有三个，还有两个，还有……”苏念念掐着自己的手指头保持清醒。
到了！
苏念念捧起英语课本站起来，嘴上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完整，
“…For example… when it was so warm…I stayed awake on purpose…until half past eleven one evening…in order to have a good look at the moon for once by myself…”
刚开始班里还很安静，后来渐渐地开始有人偷偷笑出声，最后所有人因为她的口音哄笑一片。
苏念念难过得快要死掉，但她不能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哭！
她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继续念完，也不敢看英语老师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得到——
英语老师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位同学的口语…不行啊…回去多练习…”
苏念念面色惨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点头答应。
“But as the moon gave far too much light, I didn’t dare open a window. Another time some months ago, I happened to be upstairs one evening when the window was open. I didn’t go downstairs until the window had to be shut. ”
下一位轮到邬豆豆，她一开口就足以让所有人惊艳。
其他同学只是读得流利，可是她读得标准而流畅、有轻有重，自带美感。
读完，英语老师满意地点头，邬豆豆一脸波澜不惊地坐下。
苏念念感受到有一束束目光正穿过她的身体，注视着邬豆豆。
那是敬佩的、羡慕的、嫉妒的。
前后对比如此明显，她的差和邬豆豆的好，会被大家永远记住了吧！
——
苏念念呆呆地坐完两节自习课，直到人都走了、教室变得安静，她才意识到已经放学了。
我是不是，根本不属于这里？
我根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有的人聪明机灵，有的人美丽大方、有的人能力出众，每个人都闪着光。
而她的光，那么黯淡，就连自己都难以发觉。
苏念念逛了一圈又一圈的操场。
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锻炼身体，跑步、单杠、跳绳……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让苏念念想拥有的精气神。
她也许，其实是想留在这里的。
她不想就这么认输！
——
“妈，可不可以，给我报一个周末英语补习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难捱的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