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休》因从

5、第 5 章

　　宋从云给不出答案，静静等着李安回答。
　　“既不是被贬出宫，在这里也不会是升官进爵，无非就是上头的人。”李安没有明说，宋从云却明白了其中深意。
　　只是既是皇宫中人，恐怕对自己也会有些许眼熟，只怕简单的易容有天会被认出来。
　　宋从云思忖着，也许他需要彻彻底底的换个人。
　　蓬莱酒楼就像是一个天然的情报中心，几乎所有的皇亲贵冑都在这里留下过或多或少的痕迹。
　　有心利用起来绝对不可小觑，掌握这里的人，不能是别人，必须是皇室。
　　“我该怎么做?”
　　“我该做什么?”周念远发问，听风低着头，有些事情周念远不需要人回答。
　　“他既回了京城，我总能找到他。”周念远将两块玉佩合作一块，露出思索的神情。
　　自从他得了这玉佩，便时常拿出把玩，指尖细细抚过那些纹路，就好像在一次次感知宋从云残留的温度。
　　“不怕王爷找不到，怕只怕小侯爷不肯承认。”听风从前跟着周念远在宋将军府上住过一段一段时日，旁观者看的明明白白，宋从云好说话，却的确是个性子执拗的主。
　　“安稳活着，本王就已满足了。”周念远不敢再奢求胖的东西，到如今，也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罢了。
　　有时候周念远会想，这样背德的情愫生于何时，又何时病入膏肓，剔骨难除。
　　思来想去，周念远倒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无非就是喜欢一个人罢了，男子，女子，不过是心之所向，碍着旁人什么事呢?
　　大概都怪宋从云，周念远无奈地想，怪他如君子之兰，又如清风拂面，一举一动总让人心驰神往，周念远想，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喜欢他的理由有些罄竹难书的意味，不喜欢的理由，周念远琢磨了七年，硬是一个字眼都没有，周念远不知道，谁会不喜欢他。
　　“客栈老板情况怎么样了?”
　　“映雪已经去了，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
　　“适时敲打一番，走漏了风声……你知道怎么做。”周念远收了玉佩，白色放在胸口，红色的依旧挂在腰间。
　　“听风明白。”
　　“备马车，这些日子消失不见，也该出去露一露面了。”说话间，周念远已然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听风得令退了出去，周念远习惯性地又把玩起玉佩，这也许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吧。
　　周念远提前给了消息说要过去，蓬莱酒楼的伙计又是一阵忙活。
　　宋从云的柴劈的很快，一上午就劈好了一整天需要的木柴。
　　“安叔，我帮你擦。”宋从云拽过李安的抹布，李安要拿，却拽不动。
　　“您歇着，我劈完柴劲没处使。”
　　“等会你去后面跟着孙掌勺，他做完菜就赶紧去改户籍，免得日长梦多。”
　　“嗯。”宋从云擦着桌子，忽然听到大门处骚动起来。
　　“参见王爷——”一众人拜倒，宋从云一时却忘了自己已不是侯爷，直挺挺站在那里，若不是李安拽了他，难逃一顿板子。
　　饶是如此，周念远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迟了一步的人。
　　“怎么，几日不见，连本王都不认识了?”周念远瞥了眼跪在地上打气不敢出的人，嗤笑一声。
　　宋从云使劲低头，尽量不对号入座。
　　“本王再给一次机会，给本王重新行礼。”周念远看着宋从云的头顶，似乎要看出一个洞来。
　　宋从云如芒在背，见无人起身，便抬了头，果不其然，与周念远对视了上去。
　　宋从云低头，轻叹了口气：“大概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不认识本王?”周念远抬起嘴角，倒是一副春风模样。
　　“回王爷，这是草民亡故兄长的独子，之前一直寄养在乡下，最近才来投奔草民，卑贱身份，未见过王爷真容，这才失了礼数。”
　　“本王问你了吗？”周念远突然翻脸，踹翻了一旁的桌子，大堂里是静无声响。
　　周念远性格喜怒无常，京城里就没有不知道的，李安答非所问算是触了霉头。
　　“回王爷，没见过，请王爷恕罪。”宋从云低着头道。
　　“好吧，既然你诚心认错，本王自然也不好继续怪罪，都散了吧。”周念远忽又喜笑颜开，众人作鸟兽散尽。
　　宋从云扶起李安，刚准备走，不知何时周念远已来到跟前。
　　“你跟本王走。”
　　李安又想说什么，被宋从云无声打断，口型示意他去找孙掌勺。
　　李安点头，也知道户籍的事情重要，拖不得，便低头快步离开。
　　“你那个叔叔，看起来很记挂你?”
　　“回王爷，叔叔与我父亲关系甚好，对我也是多加照拂。”
　　周念远不说话了，宋从云也没再开口，只是跟在后面。
　　周念远在蓬莱有单独专门的房间，以周念远潇洒快活的性格，这里倒像是他的第二个王府。
　　周念远解了外衣，懒散的躺在榻上，随手吃了口早已备好的点心。
　　宋从云想，和外界传闻倒是一样捉摸不透。
　　“识字吗？”
　　“识。”
　　“读给本王听听。”周念远将一本被翻的破烂的诗集递给听风。
　　听风面露惊讶的神色，但还是没有多说，将书递给了宋从云。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宋从云照字读了起来。
　　这诗，从前他也读过给周念远听，不过想来还是巧合。
　　“行了，书放下，出去吧。”周念远看着宋从云忽然打断他。
　　“是。”宋从云低眉顺眼地离开，将门关上。
　　周念远看着门，过了好一会，问：“像吗？”
　　听风没有说话，有些事他不知道，可刚刚那人的声音却是像极了宋从云，不过多了几分沉稳，不像小侯爷那般恣意。
　　“你去，去查近日进京的人，但凡可疑的都给我查，一个都不许放过。”
　　屋里只剩下周念远，周念远闭眼，眉头不展，刚刚那人太像了，身形到声音，光看背影，甚至让他分辨不出。
　　“阿云，你什么时候回来?”周念远捏紧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