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春 ...
-
我想念去年的春天。
那是温暖的、繁华的春天。
那是我和先生的第一次见面，他是个教书的。
在这个年代，知识分子有许多，先生就是是其中之一。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家的院子里。母亲同我说这是给我请来的老师，因为我讨厌那个充满有钱人的学校。
他年纪明明和我差不多，却已经成为了一个有钱人家都抢着要的家庭教师，我肯定是不服气的，即便他真的学富五车，样样精通。
我这样想着，母亲却在一旁笑呵呵的：
“这是我家小儿子，今年……诶，阿野，你今年几岁来着？”
“……十七”
“ 啊对！十七了，您看看有什么是他能学的，都教给他吧。”母亲略显尴尬，她忘记我的年龄，生日，我喜欢的吃的喝的等等都不打紧，毕竟我是家里最小的，她当然是顾及不到的。
估计是父亲看我成天不学无术，忍不了了罢！
先生已经随母亲进了屋，我跟着他们上了楼。我家住在一栋小洋楼里，说白了其实就是别墅。
母亲一边走一边同我说话：“这可是我花了大笔钱才请来的，你可要好好学，不然你父亲又要来指责我了。”
“要好好听先生的话知道没有？”
“对了，这是田颉，以后叫他‘田先生’，别瞎取什么外号。”
田斜？这名字可真难听。
不过田斜长得倒是不斜，说实话，我觉得他长得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好看，虽然他是男的。母亲向他念叨着我以前的坏习惯，他似乎对我给以前学校老师取的外号十分感兴趣。
“能跟我说说他都起了些什么外号吗？”
母亲瞬间来了劲：“三斤、猪头、四眼、老头儿……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这倒好，让学校给开除了！”
“我本来也不想上那个学！”我狡辩道。先生笑了。笑得很好看，像种在我家院子里的虞美人。好吧，我承认我没什么文化，用这么老套的比喻。
但美是真的，遇到先生之前我是不知道美也是可以形容男人的。
我很喜欢，以至于以后他在给我上课的时候，我都会尽全力去逗他笑。
他的笑每次都能成功地直击我的心，但是说的话就没有笑那么好看了。
“再这样开玩笑我就去告诉夫人了。”
他表情严肃，我却笑得更大声了。
过了几个周，我对他的喜欢更加强烈。
我发现他的名字是“田颉”，并不是“田斜”，名字很好听，先前的什么不服气也都消散了。
颉，鸟往高处飞。他父母确实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名字，他总要往高处走的。
他也确实做到了。他成绩十分优秀，性格也讨人喜爱，样貌更是不用说的。在我眼里，他是极完美的。
先生会给我讲以前学校里提都没提到过的知识，我烦的时候他会轻揉我的头。先生做的菜也是色香味儿一样都不差的。
可能是我太过于花痴，光写先生去了，都没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程野，出生于一个富人家庭。
我讨厌有钱人。
目前正打算追求先生。
阳光愈发刺眼，知了就逮着这天儿使劲叫唤，有够烦的。先生却相反，他听知了叫跟欣赏某个音乐家作曲似的。他有时会在我心烦的时候，给我念几首泰戈尔的诗：
“慵懒的微风”
“像看不见的手指”
“撩拨着我的心弦”
“奏出一波一波的乐音”
微风能不能撩拨我，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能撩拨我的。因为我安静下来了，和他一起欣赏只属于夏天的风光。
先生喜欢泰戈尔的诗。
于是我花重金买下来一本飞鸟集，为了追求先生，这点儿钱也不算什么了。
果不其然，我和他很快就有了共同话题。他问我是否也喜欢读诗，我含糊着说是，其实我对这些文学类的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是先生很高兴，每天都拉着我一起念诗。有时意境拉满了，灵感也涌上来了，他也会作几首小诗。
虽然这话说起来有些像夸自己，但是，这不愧是被我追求的人。
过了几天，母亲同意让他和我一同出去玩儿了。我拉着他到处跑，有时碰上雨天，我们会去酒馆要上几斤酱牛肉，再要上店里最好的酒。就这样吃着肉，喝着酒，谈天说地。
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我们一起在酒馆聊天，一起谈论诗，一起闻酒馆外茉莉花的香。
情意上来了，我也会说一句泰戈尔所说过的：
“生如夏花之绚烂！”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