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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暴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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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安赶到知青办的时候人家才刚上班，大厅的工作人员还在抹桌子、扫地忙得不可开交，他一时找不到人搭话。
这时，出门倒茶的秦主任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发现距上班时间还差五分钟后才舒了口气。
这可是连自己岳父都能下狠手的主，还是小心应付吧，要不说老话有理呢，莫得罪小人！
“诶，刘厂长大驾光临啊，来来来上去喝口水。”秦主任一边上前搭话，一边用手示意工作人员赶紧就位。
等人上了楼梯，一个小姑娘拉了拉隔壁大姐的袖子问道：“姐，刚才主任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啊？”
大姐白了她一眼，“《地道战》都没看过啊？主任的意思是鬼子进村了，粮食和姑娘藏好，不要露出马脚。”
说完她冲隔位的小伙子说道：“小张，你上去楼帮主任泡两杯茶，就用办公桌第三个抽屉里的茶叶沫子。”
小张刚工作不久听到这话有些紧张，“姐，平时来人不都是你去泡茶的么，我第一次干这个怕出错。要不还是您亲自去？”
“姑奶奶也是姑娘好不好？”大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这不就是你练手的最好机会啊，出了错主任今天也不会骂你。”
“谢谢姐，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小张恍然大悟急忙去了
“德行！”大姐笑骂了一声，见小姑娘还想说话连忙摆了摆手，“等人走了再说，抓紧时间工作。”
“哦！”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黑着脸的秦主任把满面春风的刘建安送下楼，“慢走，你看我这忙的，就不送了。”
眼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刘建安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麻烦秦主任了，您多费心。”
等他出了门，秦主任的脸色比刚才还黑，“我呸，插根鸡毛就觉得自己是凤凰了，臭不要脸的玩意。”
开始说话的大姐黄英作为秦主任的半个秘书及时递了杯水过来，“别介，大早上的发这么大火？”
秦主任‘顿顿顿’一口气喝了满满一茶缸水，打了个饱嗝后说道：“MD，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说怎么就这么寸呢，下午我都要出差了，临了还来这一出！”
黄英呛了他一句，“您倒是说说他来干嘛的呀，我们知道了也好和您一起骂。”
“来给他儿子报名下乡的，而且就是六天后出发的那一批！”秦主任咬了咬牙。
“那是好事啊，这不是支持我们工作吗？名字你报上去就行了，手续我来盯着就是，不耽误您的事。”黄英很不理解。
秦主任觉得心中有口气下不去，“可是这王八蛋报的是刘钰的名字，刘钰你知道吧？就是他的长子，宋老的外孙，被人戏称为病少爷那个！”
听到这个消息黄英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开口，“畜生！”
有明确的规章制度就会有破坏制度的人，尤其是这里面还掺杂家庭纠纷的时候，往往很容易变成无头官司。
宋钰带着王阿姨给的一大包吃食从药房出来，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人，不久前还打电话想找的人。
“小少爷！”
吴志清神情哀切地冲宋钰鞠了一躬，而后很自然地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
宋钰看到来人笑了一声，“志清来啦，我刚才还打电话找你过来呢。”
“小少爷对不起，我没能送老太爷最后一程。”吴志清低头擦了擦眼睛。
宋钰哂笑道：“放心吧，外公不会怪你的，还有以后不能再叫我少爷了，这会妨碍外公的清名。”
吴志清听他这么说脸都涨红了，“小少爷，您是知道的，这是我们一家感念他老人家的恩德而已，我们是自愿的不是压迫！”
“我知道没用，别人不会信的。为了我和外公好，你回去和宋姨也说下吧，也别说私下里还叫这样的话，隔墙有耳！”
“好。”
达成共识后两人沉默下来，一齐朝病房走去。
吴志清的母亲宋春桃曾经是宋家三小姐宋岑的贴身丫鬟，解放后属于被解救的阶级。但她从小就被卖入宋家吃宋家的饭长大，和宋家关系亲厚，被放出去以后换了个名目依旧在宋家干活。
吴志清的父亲以前也是在宋家干活的人，不过他是带着手艺没签卖身契的花匠。
在宋钰得到的记忆中，吴志清是一个大货司机，平时工作很忙。上一次来医院还是半年前，之后就一直跟车跑家都没时间回，原本每月一次的看望都是她妹妹来的。
这是宋钰目前能动用的唯一人脉，以他的身体状况，想做什么必定要假手他人，所以他必须去赌一赌人心了。
走到住院部楼下，门卫李师傅叫住两人，“小钰，你爸妈来了，见你不在有点不高兴，等会上去的时候说点好话，服个软。”
谢过李师傅之后，宋钰转头问吴志清：“能打架吗？”
吴志清听说刘建安来了顿时气血上涌，“我常年在外跑车，碰上的拦路虎可不少，三五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那刘建安那样的呢？”
“我能打十个！”
“这就好。”
没有再说什么，宋钰缓步走上楼梯，一步步往上爬。吴志清跟在身后，适应着他的节奏，不时出声提醒着台阶上的异物。
打开房门，还没等宋钰歇口气，刘建安批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去哪里了，你这个身体都不知道消停一下吗？啊？”
“这不得感谢你们吗……咳……把我放在这么高的地方，吃个饭都要爬上爬下……咳咳……多花点时间不很正常？”宋钰拨开他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吴志清连屋里什么样都没看，直接撞开刘建安，用床头的热水壶给宋钰倒了杯水。
李燕见宋钰的态度心中一个激灵，连忙说着场面话，“小钰，当初你爸也是想着给你找个单间这样能清净点，爬楼这个问题是我们疏忽了。”
宋钰慢慢喝着水，等气喘匀后心中一阵烦躁，原本已经能压制住的咳嗽在见到这一家后居然开始暴走了。
“有事吗？”
刘建安看他这个样子怒从心头起，“你什么态度，还记得我是你爹吗？”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见宋钰又开始咳嗽了，吴志清急忙帮他顺气，眼神不善地看着几人。
看到宋家的下人都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刘建安火冒三丈，结果李燕拉住了他，“小钰，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你。这不是你快开学了吗，我们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不用。”
“你这个样子能上学吗，去了也是经常请假给老子丢人。”刘建安吼了一声，“你写个说明，让你妹妹替你去上。”
宋钰看了一眼鹌鹑一般的刘婷婷，讥笑一声，“你是不是还准备让刘洋替我去上班啊？”
刘建安被他一噎，神情有些不自然，别过了头。他并不是全然不信女儿说的那个梦，既然这个逆子恨自己，那就把他打发得远远的，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
我擦！这王八蛋还真是这样打算的，他哪里来的脸？
宋钰简直要被气笑了，心里快速揣摩着对方这么做的动机。
本来身为穿越人士必须小心谨慎，以免被熟悉的人发现异常从而被当成牛鬼蛇神处置，可现在真忍不了了。
我特么‘又唱又跳’、步步算计就想离你们远点，你们上赶着来恶心人是吧？
“志清，揍他一顿。”
“小少爷，他是你……”
“是个屁，记我账上！”
吴志清闻言飞快地给了刘建安一拳，直接把他摁到了地上。
面对如此变故李燕惊叫出声，“你怎么打人呢，这是犯法的！”
宋钰看着这个唱作俱佳的女人，眼神冰冷，“我让你揍一顿不是打一拳，有事我担着，公安不会插手家务事，只要不死就行。还有，谁拦揍谁。”
刘建安被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蒙了，回过神来发现是逆子叫人打的，浑身都在冒火，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吴志清一脚踏在他的腰上，又把他给摁趴下了。
‘咚’的一声，刘建安双膝着地，随即他发出惨叫。吴志清认真执行小少爷的命令，拳拳到肉专挑人痛处去打。
病房内的几人都被吓傻了，只有李燕反应过来想阻止，却被一把掀开。她坐在地上大声哭喊，“小钰，他是你亲爸啊，你这么做会要被天打雷劈的。”
刘婷婷浑身颤抖，眼前这一幕渐渐与梦境重合，现在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大哥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慢慢挪到门口，直接打开门跑了。
宋钰被她弄的一愣，但也没放在心上。听着地上的哀嚎声，这段日子心中的郁气总算发泄了不少。
吴志清虽然恨不得杀了刘建安，但他还存有理智不能连累小少爷，因此凑人的时候避开了要害，顶多就是个皮外伤。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旁人，加上刘婷婷哭着跑了出去，医生和护士更是怕这边出事急忙赶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宋钰让吴志清停手，自己则面无表情地拿起杯子，默默喝水。
闻讯而来的人们看到‘血呼啦差’的刘建安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李燕一边哭一边给丈夫清理，如泣如诉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小钰为什么这么恨我们，可能是他最近受了刺激，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就可以打自己亲爹？坏种就是坏种！”一个和李燕交好的护士愤愤不平。
其他人也觉得这种做法让人难以接受，哪有儿子打亲爹的，这不是不孝吗？
宋钰听着众人的议论，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外公一家的遭遇和亲爹的逼迫，性情怎么变都是可以的。
“哎哟，当了二十年护士还是找不准血管，傻逼就是傻逼！”
听到宋钰这阴阳怪气的讽刺，本来对他还有些同情、刚才默默无言的人们此时也有些不悦，这孩子太尖锐了。
宋钰可没惯着人的毛病，本来心里就不爽，这时索性敞开了输出，“作为京都的老百姓，刚才那些说话的人可真给祖国丢脸，还首都人民呢？你们不是看不起乡下的长舌妇吗，你们这样和她们有区别？怎么李燕说什么就是什么啦，你们都没脑子？”
“哦，他们两夫妻来抢我上学的名额，叫我让出工作我受不了打他就是大逆不道是吧？我这都是和他刘建安学的呗，他可以用我外公做垫脚石，那我也可以看他不爽打他一顿，这半斤对八两的，谁也别说谁！”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看不惯就报公安。我不信你们不知道这个病房的实际条件，以前没有为我说过话现在就闭上嘴，充当正义使者给谁看呢？志清关门，我们和刘副厂长好好学学做人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