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该死的意淫者 ...
-
裘衡一个空瓶子砸他脸上:“我碰了怎么了?!你就碰了?!”
周围有人发出惊呼声,想过来劝架,没想裘衡转身就走,留下傻子一个人在原地抹一把脸,混着雨水拂去脸上瞬间绽开的血痕。
这是他第四次转身离开,每一次都让他心生不悦,这一次更是怒火四起。
他碰这些东西,是他敢,那个狗东西又凭什么敢碰它?他要没死倒好,死了可别怪到他头上!
伞在手中不稳地摇晃着,细雨从伞檐飘进,呢绒衣服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那个傻子又跟上来,简直就是只野鬼一样阴魂不散!
他飞速转身,一拳挥过去,眼看着就要打到傻子带血的脸颊,手腕却被握住,裘衡一个不稳,被带得往傻子方向扑,差点贴上去。
裘衡挣掉傻子的手,愤恨地看了他一眼,扭头继续走。
走什么路!要不是他晕车分分钟打车回去,还用得着在这跟这东西拉拉扯扯!?马上到最近的地铁口去,让那傻子在外边呆着去,拜拜了您!
恼羞成怒之间,裘衡并没有想到,这附近的地铁并没有通向别墅区的路线,毕竟别墅区的人不像裘衡,每户都有自己的车。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导航,妄图从导航里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始终不如他所愿。
这是他近年来第三次出远门——到市区,理所当然的,他不熟悉这里的一切,对这里充满陌生感,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和安居处所独有的安全感。
他越想越气,直接把手机砸出去。没过几秒亮屏的手机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又是那双手。
裘衡从手里抓过来砸进傻子怀里:“喜欢垃圾就自己收着。”
傻子惊喜地接过,憨傻的笑脸在蒙着雾的雨中格外亮眼。他拿着还带有裘衡浅薄体温的手机,一个劲儿地握着,生怕手机冷下来。
“滚!”裘衡抢过手机,自顾自地走了。
傻子跟在他身后。他走得快了,傻子走路就像个飘着的鬼,没一点声音。他走得慢了,傻子就重重地跺地,走得越慢跺得越重,生怕裘衡感受不到地的震动。
裘衡加快脚步,翻着步行的路线图,试图说服自己忘记傻子脸上那条长长的血痕。
“x你娘的,眼睛长腚上了?”裘衡还在恼怒傻子的手臂横在自己面前,挡了自己的去路,就听一道粗犷的男声在面前响起。
粗鄙不堪。
裘衡的视线从手臂移到男人脸上,瞧着他一脸横肉就恶心。
“污染眼睛。”裘衡撇开视线,想从旁边绕过去。
“我日你x,话是腚眼说的?”那男的挡在裘衡身前,看面前这个肤白貌美的小青年,打量他一番,忽然笑嘻嘻地,“哟,小朋友,看你的样子,腚也肯定不错嘛,来不来和爷玩玩?”
那男的扬扬头,旁边有人上来,虎视眈眈地围住看起来傻不愣登的两人。
裘衡突然问:“你多少岁?”
那男的伸长了脖子:“老子28,小东西,要不要尝尝老子的…”
“我29,你在这横什么横,回家让你妈教教你怎么刷牙,再出来跟我说话。”裘衡手上整理袖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个地方的人,也是你想干就干的?”
那男的似乎有一片刻思索,稍微正经地打量他一番,略带小心地问:“你是?”
裘衡瞥他一眼,绕开他走出几人的包围圈,回过头道:“狗东西,滚过来!”
那男的还以为是在叫他,马上就要不顾一切发怒,没想到喊的是那个没伞的高高大大的男人。
呸,要是没有那个男的,这小白脸自己早掳去了,哪还能等他说什么这个地方的人干不得,要是下次见着他落单了,指不定就在自己床上躺着了!瞧那背影,妥妥的……噗!
正在意淫的男的被一拳揍上下巴,不断分泌的口水喷出老远。
那男的捂嘴跳脚:“我x你个狗东西!什么逼玩意儿!”
裘衡大步走上来抓住他的衣领,单手把他拎起来:“狗东西是你叫的?”
“嗬…放开!”那男的挣扎着要抓住裘衡的手腕,却被一把扔开,他手上的伞在地上弹了一弹,整个人差点没摔地上去。
“怎么,你的手下们不动手?”裘衡严肃起来,满身都是制裁者拥有的气息。
那男的开始畏缩,吞吞吐吐道:“要不是大街上,你早…”
“你早被大卸八块了。”裘衡不紧不慢地抬手整理衣领,往男的身旁那几个喽啰似的人巡视一圈,笑道:“还好是在大街上。”
不然,你脑子里的鹿死谁手,在我这就是铁板钉钉。
裘衡看了傻子一眼,撑着伞走了,像极雨中撑伞散步的王公贵族。
傻子也跟上去,把地上的水踏得四处飞溅,裘衡不得不命令他离远点。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一步一汪水花地走。
雨渐渐地小了,直到伞可以收起来。空气中的水雾快速褪去,两人的身影越发地清晰,远处看,背影真切得仿佛是一副虚实不相称的油画。
这个地方开始真正地热闹起来,雨日里躲在建筑物里的人出来喘口气儿,看看被洗过的世界。
街上这两个奇怪的人引来了几个小孩,他们跟着两人的脚印,重重地踏,一时间全是嬉笑声。
裘衡回头冷脸恐吓他们,却被报以开怀大笑,孩子玩闹时的纯洁无瑕让他不好再对他们冷着一张脸,只能尽量地放松脸部肌肉,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阴气沉沉。
反观傻子,越来越起劲,他一跺,踩着他脚步的孩子也跟着一起跺,他就更加用力,把地砸得砰砰响,直到覆盖孩子们踏出来的声音为止。孩子们溅起的水花比他高了比他远了,下一次他就要溅得更高更远。
裘衡心中笑骂,这狗东西还挺招小孩喜欢。
没多时,又听到了傻子的呜呜声,裘衡下意识回头一看,一个小孩正拿着一把玩具刀玩,上边明晃晃的鲜红的血。
“……”裘衡拿着伞尖,对准那个小孩的额头,说,“你,把手上的东西,给你妈看。乖,快去。”
声音倒是和气的,温柔得简直不能再温柔。拿刀的小孩有些不适地捂住额头,依旧开心地说:“好呀大哥哥,一会我再过来玩哦!”说着蹦蹦跳跳地向一个贵妇人那里去。
“哥哥继续踩呀,梆梆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手舞足蹈,开心极了。
“大哥哥好像在流血……”跟在最后的娃娃含着手指,含糊不清地喊道。
一片混乱之中,裘衡撩起傻子衬衫后摆查看伤口。衬衫已经被划破了,口子不大,不知道是不是插进去的。
他把衣摆放下来,问题不大,小孩子插得不深。他抬头看傻子脸颊上被划破的口子,似乎也没什么愧疚感了。
他俯视一群小不点,说:“今天你们其中的一个人做了坏事,你们不能和他一起玩了。”
有小孩子开始道歉,拉拉扯扯间戳到傻子的伤口,傻子闷哼一声,微微地弯下了他强健的身子。
裘衡微微皱眉,指着不远处。几个小孩子顺着看过去,刚刚和他们一起玩的那个小朋友正站在他妈妈身前,爆发出大哭,惊得他们作鸟兽状散去。
那个贵妇人提着小孩的胳膊往两人这边扯,裘衡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转身走了。
而受伤的傻子也没再发出声音,无论离裘衡多近,也不再重重地跺脚。
以至于裘衡在某些时刻能听到傻子喘息的声音。
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