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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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褚璆带顾默去了一家私房菜馆，他还记着自己现在处于“严防死守”的阶段，在外面吃饭选的都是顾江离记忆中相熟的、可信任的店。
不过能在顾江离顾大少爷脑子里留下印象的地方，口味和品味都是差不了的，车子拐进一处幽静小巷停下，下车绕过门口影壁，中式庭院颇有几分小桥流水的雅静。
顾默跟在褚璆身边，眼睛控制不住地四下打量，目光中很有些惊喜。
顾家老宅是建国前的老建筑，装潢其实很西式，虽然也豪奢，但与此处是完全不同的。
更何况顾默在老宅一向小心翼翼，也没怎么好好看过老宅的景致，此时心情放松，再见了这私房菜馆的精致，便有心情欣赏一二了。
“喜欢？”褚璆注意到顾默的目光，随口问了句，心里则在琢磨有时间可以带顾默去东郊的庄园上看看。
顾默这回没犹豫多久便点了头，过小桥时目光还追逐着人造小溪里的锦鲤。
那锦鲤红白相间，品相确实一流。
褚璆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又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也二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
他心中哂笑，却并不觉得顾默这样不好。
“一会儿点完菜再出来看，上菜也要一会儿。”
顾默闻言乖乖点头，乖巧听话的模样很得褚璆喜欢。
褚璆订的包间就在庭院边上，支起窗棂就能瞧见院中景致，点完菜后，他便让顾默自己去玩。
反正从房间里也能看见院子，他就坐在房间里歇会儿。
在拳台上时兴奋激动的情绪占了上风，他却是忘了现在用的身体并不是他原来的，虽也算时常健身，但和他那常年征战的身体素质自是不能比的。
现在兴奋的劲儿渐渐过了，运动过度的疲惫感便找上了门来。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所以还能行动如常，只是也知道不宜多动，能多歇一会儿就多歇一会儿吧。
而就在他坐在包间里闲坐品茶、偶尔抬眼确定顾默没跑太远的时候，顾默却遇到了一群意料之外的人。
中式庭院以花木翠竹巧妙地分割了空间，营造出景致的多样化，突出一个多而不乱，甚至还有留白，确保从每一个包间的窗棂看过去都是不同的景致，还不会看到其他包间的人。
从褚璆的角度能看到竹林边上、站在小桥上看锦鲤的顾默，却是看不到顾默遇见的、竹林后面的人。
“小默？”
年轻男人声音清雅，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正低头看鱼的顾默闻声抬起头，就见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从竹林后绕出来，和他打招呼的，正是其中为首的一个男人。
男人站在竹林边，和那青竹一般身形挺拔，清俊的面容配上银框眼镜，显得格外儒雅贵气。
看清来人后，顾默下意识地低下头，轻声道：“叶先生。”
“小默。”叶从南无奈的叹了句，“不是说叫我从南哥就好吗？怎么还这么生疏？”
他一边说一边朝顾默走过来，低垂的眉眼间似蕴着脉脉情意。
顾默没接话，甚至在叶从南想上来揽他肩膀时往前跨了一步错过了，但并没拒绝叶从南把自己往他朋友们那边带的意思，跟着叶从南走下了小桥。
“从南哥，这位是？”一个皮肤白得像牛奶、有一头黑色卷发的混血小帅哥先开口问，蓝色的眼睛满是好奇。
“这是顾默，我的未婚夫。”
叶从南介绍的态度却很正式，末了玩笑般道：“但你们不可以叫他小默，只有我能这么叫。”
“Yooooo——”
年轻人们起哄似的叫起来，这群人打扮入时，其中甚至不乏高鼻深目的外国人，和这处庭院其实不怎么相配。
“原来是小嫂子。”混血小帅哥笑得促狭，“小嫂子好啊，我是Frances，但我更喜欢大家叫我的华国名，奚迪。”
“不、不、我不是……”顾默被“小嫂子”三个字吓了一跳，他虽然知道自己和男人订婚了，但可没有自己会“嫁为人妇”的意识。
“Frances.”叶从南的语气变得很严肃，“小默是我未来要共度一生的伴侣，请不要这样开他的玩笑。”
“哦，好吧。”Frances耸耸肩，朝顾默眨眨眼，似乎在说“看，他就是这么无趣”。
Frances自来熟的态度让顾默多少松了口气，他虽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但相比较相顾无言的尴尬，他还是觉得有人说话更好一些。
“这些都是我在M国的朋友，我这次回国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去M国了，他们就说要来旅游。”
叶从南跟顾默一一介绍了这些人，末了又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出来玩。”
顾默压根儿没记住这些人乱七八糟的外国名字，闻言只能胡乱点点头，心里默默祈祷不要一起出来。
似乎是看出他的不自在，叶从南让朋友们先去了包间。
Frances临走前还朝顾默挥挥手，笑眯眯地说：“有机会再见呀~”
竹林后一下子清净不少，顾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紧张。
“抱歉。”叶从南忽然朝顾默鞠了一躬，吓了顾默一跳。
“订婚之后，我急着回去处理毕业的事情和各种手续，竟然就这么匆匆忙忙的把你一个人抛下了。”年轻男人语气自责，镜片后的眼睛满是愧疚，“没想到从北那小子那么混账，竟然……”
顾默一开始被这突然的一鞠躬惊到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没、没事，这和你没关系。”
“小默……”叶从南直起身，看着顾默的眼神十分感动。
被这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注视着，顾默却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没由来的尴尬。
“小默，或许是我们上次见面后，我走得太匆忙，所以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好好传达给你。”
叶从南朝顾默进了一步，语气温柔。
“再见到你之前，我虽然同意了所谓的商业联姻，但也早就想好，要和你签订协议，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未尝过不下去。”
“这样的商业联姻我从小见的太多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没什么怨言。”
他自嘲般地笑了下，看着顾默的目光却更加温柔。
“但是见到你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我的感受。”
“我只是忽然觉得，如果后半生是和你一起度过，那我心甘情愿。”
他再进一步，朝顾默探出手，想去撩他的刘海。
“我想……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被深情告白，顾默却一点感动都感受不到，只是退半步、再退半步，完全不明白叶从南这是在干什么。
会有人只是见了一面，就确定喜欢吗？会有人对他这样的人一见钟情吗？
顾默不懂，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躲避。
“小默，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叶从南却把顾默的躲避当成了闹别扭，表情无奈又宠溺，继续向顾默靠近。
“小默，这回是我做得不好，以后我一定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
“小心！”
他话说到一半，就见已经退到桥边的顾默被台阶绊了下，就要向后倒去！
叶从南连忙伸手去拉，手臂却被另一只手拍的一痛。
与其同时，失重后仰的顾默也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大哥？”顾默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嗯。”褚璆沉沉应了声，扶着顾默站稳后，便走下台阶，将人护在了身后。
天知道他刚刚抬头发现顾默不见了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慌了一下。
明明顾默也是个成年男人了，但他莫名就是不太放心，总觉得一不留神顾默就会被什么坏蛋拐跑。
出来一找，怎么说呢，果不其然吧。
“叶二少，自重啊。”褚璆语气平平，却总像是嘲讽。
叶从南推推眼镜，神色不变：“顾总。”
他很快又看向褚璆身后，关心道：“小默，你没事吧？”
顾默站在褚璆身后，只觉无比的安心，闻言摇摇头，却是没再说话。
有大哥在，他似乎忽然多了很多底气——任性的底气。
不想面对的人可以暂时不去面对，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回答。
“叶二少还有客人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褚璆语气冷淡，说完也不管叶从南的反应，转身推着顾默就要走。
“顾总！”叶从南忽然叫住了他。
褚璆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甚至按住了顾默的后颈，也没让他回头。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小默都是真心的。”叶从南语气诚挚，每一个字都好像蕴藏着一片真心，“我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为我订下这门婚事，但在见到小默那一刻，我很庆幸我能遇到他。”
一见钟情？
褚璆心中嗤笑，没再理会叶从南的真心剖白，带顾默回了包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