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舔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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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光偷偷收回手。
饶是知道严老师的视线被桌子挡住看不到，她的心依旧紧张的扑通直跳。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小动作。
严老师非常欣慰的笑了，一脸慈爱的看着许峥。
声音也很温柔，温柔的其他学生直反胃。
“好，那你好好考虑，不要辜负学校对你的期望。”
等她走了，杜泉泉立刻忍不住咋呼起来。
“许峥，许峥？”她在后面大呼小叫。
她宣称自己是许峥脑残粉，却没有粉丝看到偶像时通常会有的羞怯和自卑。
反而有点社交牛逼症。
许峥回头。
看着呼吸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杜泉泉一滞，下意识拉开一个身位，半响饶饶头：
“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她同桌周子凯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接上话：“许峥，严老师要你进物竞校队？”
“哦哦哦。”杜泉泉一拍脑袋，挤开周子凯强行夺取话语权：“对啊，怎么回事啊，她昨天不是把你叫过去喝茶吗？”
“没错。”许峥点头。“严老师泡的茶的确很好喝。”
杜泉泉和周子凯对视一眼。
“许峥，喝茶呢，有两种含义。”杜泉泉耐着性子解释：“一种是字面上的，用茶叶泡水喝，另一种呢，就是引申义，被领导啊、警察啊之类的上级权力带去办公室调查，是我等屁民唯恐不及的可怕处罚。”
“我们呢，问的就是第二种意思啦。”
许峥颔首。
“但我的意思是，严老师确实亲自泡茶，the Gongfu t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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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峥坐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
一中是省重点，省委市委拨款大方，校舍教学楼修的美轮美奂，落实到教师办公室，也是宽敞明亮。
教导主任是实权派，独享一整个办公室，里头摆着多人座大沙发和大理石质地的茶几，茶几上是一套齐全的功夫茶具，使用和保养的痕迹，可以看出来是办公室主人心爱之物。
此时，保守严厉的严老师正很殷勤的给许峥泡茶。
她一边泡，一边还慈祥的笑着说：“来，武夷岩茶，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20分钟前，许峥跟着严老师到了办公室，她很冷淡的指着那个学生专属谈话的白色塑料椅子，要许峥坐下，自己打了个电话给档案室，要人把许峥的档案送过来。档案室查了半天没查到，又打电话给教务处询问情况。教务处联系到陆立韬，陆立韬正好在上自习，就喊了个学生去他办公桌取了新鲜出炉，刚制作好的档案送到教导主任处。
一番折腾下来，严老师拿到档案时已经很不耐烦了，她面无表情的开始翻阅，随后的5分钟里，坐了许久冷板凳的许峥有幸欣赏到什么叫风云突变，什么叫急转直下。
直到她终于忍不住抓起档案冲到某教室外，叫出陆立韬问了个究竟。
再等她回来，就笑眯眯的要许峥移师沙发高座，然后开始泡起了功夫茶。
许峥接过薄到透光的瓷杯，一口饮下后很直白的说：
“老师，我不懂茶，喝这个是浪费，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严老师一顿，脸上闪过不自然。
面对学生低声下气，对教导主任来说还挺为难的。
更何况她前倨后恭，打脸不成反难堪。
“许峥同学，这事也是巧了。”
她极其不自然的笑：“按惯例，新生档案我都会过一眼，谁料你的档案还没做好，这课就开始了，我也没时间好好了解你的情况。”
许峥也笑了笑，笑容比她镇定的多。
“老师这不是正准备‘了解情况’吗？”
严老师一顿。
她喊许峥过来，确实是用的这个借口。
无话可说，只好又笑。
过去5分钟内，她微笑的次数已经远比一整节课里还多。
“我看档案上，你已经提前参加了法国会考，拿到了巴黎高商、欧高商几个Grande Ecole的邀请。”说到此处，严老师语气里已经有了点小心翼翼：“还拿到了IAS物理学导师推介资格？”
许峥一怔。
他还以为严老师是看到自己的背景，态度才变化这么大。
许氏珠宝董事长许志远的儿子，放在一个普通教师面前，确实也够唬人了。
继而转念一想，他拿着推荐信找到一中校长，说明自己情况的时候，很清楚的对校长说要他对自己的家庭情况保密。
既然要做到保密，那就不可能出现在档案里了。
这样，许峥对严老师的殷切更奇怪。
IAS推介又怎么样，不是真金白银，也不能为对方带来任何利益，何至于如此？
IAS是物理、化学、数学三大研究领域的非正式专业协会，由某位已故的物理大拿发起，至今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如今，协会在世成员仅有不到50个，无一不是全球知名学者。
为了协会长久发展，每个会员终生有且仅有两个推介名额，推介条件极为苛刻。
拿到这个，意味学术圈对许峥的一种认可。
但其实挺鸡肋的，他未来注定不会往学术研究方面发展。
“是一位我很尊敬的教授，邀请我参加他主持的项目，把推介资格给了我。”
他淡淡的说：“可惜我却辜负了他的美意，让他失望了。”
严老师一听，越发坐立不安，拿着档案又狠狠看了两眼，看到学籍一栏很明确写着“南城第一中学”六个字，才稍稍放下心。
“有这种水平，其实学校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即便是现在就上高考考场，你也能够轻松取得高分，那么在物理这一块，你有没有考虑过把空闲的时间放在其他方面，比如说物理竞赛？”
“物理竞赛？”
“是的。”严老师点头，“下周末，全省中学生物竞预赛开考，满分200分，考试时间三个小时，你有没有兴趣？”
许峥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这种转折，“以我对这类赛事的了解，下周考试的话，报名期早过了吧？”
“是这没错。”严老师居然又笑了，这一次，她笑的很自信：“但是以我们一中的地位，以及你的特殊情况，操作一下，我相信省里是能够破例一次的。这件事，我刚才已经和校长说了，他是全力支持的。”
“这……”
许峥迟疑。
这种迟疑，是礼貌性迟疑，他怕拒绝太快，自信满满的严老师承受不住。
但对方又飞快加码：“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国情。参加物竞除了锻炼逻辑思维，提高个人能力，还有很多优点，一路走到决赛就有相应的加分政策，如果能获奖，前途更是不可估量，清北复交等顶级高校入驻决赛现场抢人的事情早已是惯例。更进一步，参加国家集训队，代表国家在IPhO与全球最优秀的学生角逐高下，这是多少人都羡艳不来的事。”
她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后，才抿了口茶，又为两人倒满，茶汤清澈，白烟袅袅。
“IPhO啊。”
听这一串快言快语的中文，许峥已经有点麻了，乍得捕捉到自己熟悉的词汇，这才完全明白了：“预赛，就是为了选拔IPhO代表队成员？”
“对的，不过准确来说，预赛是选拔CPhO参赛资格，CPhO才是IPhO的选拔赛。”严老师概括性很强的总结。“我相信以你的水平，配合有效的练习，完全可以通过CPhO进入国家集训队。”
许峥点点头，算是认同她的想法。
此刻，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在看了自己履历后，严老师会这么激动，毕竟这类荣誉属于学生，也属于学校和老师。
完了唇角一勾，露出个经典的遗憾笑容。
“抱歉，我拒绝，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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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听了许峥的话，杜泉泉干巴巴笑了两声。
周子凯迟疑：“教导主任办公室的茶几上，确实有一套茶具。”
“严师太总不可能真屈尊给学生泡茶吧！”杜泉泉一桌子大吼。“那可是严师太诶！”
“别纠结这个了。”越过千桌万椅溜过来八卦的王恺扯过话头：“她为什么要你进校队？许峥你物理很好吗？IPhO，那可是全球物竞诶！”
许峥耸耸肩。
“你们应该知道，我连一张高中物理卷子都没做过，也不知道自己放国内到底是什么水平。”
说着，他扫一眼旁边的裴予光。
裴予光在看书，手里的书页却许久没翻动了。
耳朵竖的直直的，明显在偷听几人讲话。
“是哦。”
几人面面相觑。
一天多的时间，足够大家了解许峥了，都知道他8岁出国，今年18岁才回国，本来是高三的年纪，怕跟不上才读的高二。
按理说能进一中说明成绩不差，但他刚刚转学，一场考试都没参加，谁知道真实水平到底如何。
“但是严师太不会无缘无故的要一个学生进校队。”王恺很福尔摩斯的摸了摸下巴，喃喃道：“从来没见过她那副样子，就差没跪着求你了……”他忽然灵光一闪，拳头一握：“所以，你肯定是被学校看中，有什么特殊之处才能转到一中来吧？我们班不兴偷偷努力惊艳所有人那一套，别遮着瞒着，赶紧从实招来。”
杜泉泉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许峥。
许峥微叹。
到底是一中的学生，思维逻辑挺不错。
他想遮掩身份低调行事，当个普通学生糊弄过去。但管不住那位严老师看中他学业方面的优势，非要他搞什么竞赛为校争光。
私下拒绝就完事了，她却又在课堂上公开说起，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心念一转，许峥想到了裴予光的异常表现。
不过……有好奇心，也并不是坏事。
勾住了她，也算是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舔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