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舔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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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别耽误了时间。”严科云说，并没有更多交流的欲望。
她对裴予光有心结。
新生入学，严科云带重点一班，手握最优秀的生源，结果硬生生被隔壁的创新班抢走了年纪第一，严科云自觉被打了脸。
听说裴予光对竞赛感兴趣，一口气报了数竞、物竞、信竞三科，严科云就对她有了好高骛远的坏印象。
再后来，严科云看她退赛信竞，却抱着最难的数竞和物竞不放，更给出了“贪多嚼不烂”的差评。
有色眼镜一旦带上，就很难摘下来，一整年里，裴予光保持年级第一的位置毫不动摇，把严科云班上成绩最好的何漱按在地上揍，也改不了严科云对她的坏印象。
结果她再次被打脸。
裴予光在竞赛上也走得很顺，不仅在高一级竞赛生中鹤立鸡群，更经过考核同时进入两科校队，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能力与天赋。
到此，严科云也不得不正视裴予光的存在，结果越看她，越觉得她的成绩与为人不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优秀学生。
德智体美劳，裴予光只有一个智，其他四项都是负分。
不像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何漱，才叫真正的全面发展。
严科云看不上裴予光，哪怕她成绩再好，对她也是淡淡的。
况且，以她灭绝师太的脾气秉性，对大多数学生都没什么好脸色。
低着头的裴予光不知道这一瞬间物理老师的复杂神色，乖巧点点头，走了。
她走后，严科云拧着眉进了竞赛办。
一中竞赛办是数、物、生、化、信五大学科竞赛组教授、老师们集中办公的地方。严科云虽然是物竞二队的领队，但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自己的教导主任办公室，很少来这里。
也因教导主任这个实权派身份，她是物竞组的总负责人。不像其他四科，负责人一般由一队领队担任。
“张指导，在忙呐。”
一进竞赛办，严科云直奔数竞组办公区。
听到声音，一个中年发福的地中海抬起头来，见到她立刻笑起来：“哟，严老师，怎么有空来我们竞赛办？你今天不是还有教学大会要出席？”
“张指导说的是什么话？我难道就不是竞赛办的人？”
严科云毫不客气的拉了把空椅子在张指导身边坐下，一边还把手里的成绩表递给他：“看看这个。”
用手指在一个名字上点了点：“这次预赛，裴予光考的很好，压过了许多经验更丰富的高三学生。”
张指导瞟了一眼，笑眯眯点头：“不错，考的不错。”
一顿，又意味深长的感慨：“赛程靠前就是好，可以提前出好成绩啊。”
“张指导这是打的什么马虎眼呀？”严科云皮笑肉不笑：“我呢，还是原来的想法。物竞还是数竞，尽快让裴予光选定一边，这样才能集中全部时间和精力，提高单科成绩。”她抖了抖手里的排名：“你看，这不就说明她在物竞上的优势吗？”
“集中力量办大事嘛。”张指导连连点头，似乎很赞同严科云的说法。
“不过……”他话锋一转，依旧笑容满面：“选物理还是选数学，主要得看裴予光自己的想法吧？我怎么听说那孩子最近一直泡在数竞集训室？”
严科云脸一黑。
张指导精准戳到她最担心的地方。
一直以来，一中竞赛有个心知肚明的传统——数竞物竞两科互相比拼成绩，从预赛通过人数，省一获得者与排名，到进入国家集训队大名单，两边竞赛组的老师嘴上不说，私下较着劲的比较。
骄傲如严科云，对此更是在乎。
最近几年，物竞队的处境其实很尴尬。
不知是物竞生源质量下降，还是单纯的运势不好，一直出不了拔尖的苗子。校队选拔里一队和二队拉不开梯度，勉强确定下名单集中培养后，平常表现还可以的选手，一到省内大赛就竞争不过其他学校，几届CPhO的成绩都不太好看。
时间一久，上到老师，下到学生，整个物竞队滋生了急切的求胜欲，几乎到急功近利的程度。
严科云虽然不是很喜欢裴予光，但手上无人可用，非常希望她能为一中物竞夺得佳绩。
偏偏裴予光虽然报了物竞，却也报了数竞——竞赛组普遍认为，裴予光已经显露出国训资格，冲一冲，说不定就能进国家队。
按政策，跨学科的竞赛选手只能代表一科国家队参加国际赛事。
问题是，裴予光对物竞队毫无归属感。
对她宁可拖着物竞真题到数竞集训室写，都不愿意参与校队自习的事，严科云自然有所耳闻，也找她谈过两次，结果都是不欢而散，让严科云对她印象更差。
严科云很确定，如果让裴予光自己选，肯定弃物理而择数学。
因此，严科云希望这件事先在上层定下，届时所有人一起劝裴予光继续物竞。
她一个小姑娘，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被说服？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数竞负责人张指导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每次都挂着张乐呵呵的笑脸，不动声色的就把严科云的进攻顶了回去。
“你就是这个性子太急了，再怎么说，她也得先进冬令营才有这个资格挑吧？这才哪到哪啊，还早着呢！”张指导老神在在的说。
严科云脸黑黑的：“等那个时候就太迟了，说不定鸡飞蛋打，哪都落不到好！”
对这个问题，竞赛组一直有个声音，认为学科竞赛是竞技运动，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精神和体能，对个人综合素质要求极高，95%以上的高中生都不适合竞赛。
不然也不会全国那么多学生里，每年只有寥寥几百人脱颖而出。
更何况，裴予光还是个女生，不说智力，只论体力，女生就天然比男生微逊。
因此，她最好维持较佳状态，集中攻克一门。
“呵呵。”张指导笑了两声，避而不答，只说：“这周末我们数竞联赛，她准备了这么久，肯定是不会放弃的，不如等联赛成绩出了，再来讨论这事吧。”
话已至此，严科云知道张指导不会让步，刷一下站起身，铁青着脸走了。
两人虽针锋相对，说话的声音却不大，办公室其他的教练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严科云黑着脸离去的样子却清清楚楚。
没多久，一个戴着超厚眼镜的老头就捧着茶杯踱了过来：“唷，你把小严气的不清啊，这是怎么了？”
“齐老。”张指导连忙起身，哭笑不得：“您老人家也好奇呢。”
“说来听听。”齐教授倚老卖老，直接要求。
张指导叹口气：“还有什么事，裴予光不是还在搞物竞吗，她想把裴予光直接要过去。”
“那怎么行？”齐教授一听，顿时竖起了花白稀疏的眉毛：“我告诉你小张，你可给我守住了，我很看好裴予光那小丫头的。”
“是是是。”张指导满脸堆笑。“有您这话，咱们把握可大多了。”
齐老是一中高薪聘请来的客座教授，退休前曾任IMO中国队领队兼主教练。
这位大拿发话，除非裴予光自己不愿意，那她花落谁家，基本就已经敲定了。
喜滋滋搓着手，张指导暗暗冷笑严科云目中无人，她若是看到齐老歪在角落看报纸，也不敢贸然找他说这个事。
这下可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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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把与物理老师的偶遇放在心上，裴予光游荡着到了物竞集训室。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一片热烈的讨论声。
裴予光一怔，走到门口的脚步立时停了下来。
站讲台上主持讨论的何漱眼尖的很，一扫眼就看到了她，惊奇的问：“裴予光同学，你怎么来了？”
教室里的几人视线受阻，看不到门外的裴予光，但何漱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压下了众人的讨论。
裴予光扯了扯嘴角，看清对方眼中闪烁不定，扯了扯嘴角就要走。
何漱却先一步走过来，伸手要去拉裴予光。
“唉，别走啊。”
裴予光皱眉，侧身别开她的手，还想要走，却听到她又说：
“昨天我就在群里通知今天一起复盘预赛题目，你没有来，我还特意去数竞那边找你，看到你们在上课，就没有打搅你。”
“你这样，是怪我们没有等你吗？”
声音轻轻柔柔，看似在情在理，话下却藏着机锋。
裴予光转过身看向她。
何漱妩媚的面容上缓缓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似是笃定裴予光不善口舌，不会辩驳。
自然也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独自咽下，引起周围同学的不满。
裴予光看着她，向前一步。
何漱一怔，脸上的笑微微僵硬。
裴予光又往前走一步。
为了拉住她，何漱本来就离裴予光极近，裴予光这么往前，两人的脚尖只有一步之遥。
何漱更高，为了看着她，裴予光不得不微微仰头。
但她的气势却不因身高差而被压制，反倒是何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予光，心中微微发悚。
她不是一向不敢和人对视，一向不敢和人靠近吗？
不是一向胆小懦弱吗？
何漱微微皱眉，一挺腰，发育饱满的胸几乎要顶到裴予光身上。
再进一步，两人就和撕扯差不多了，她不信裴予光还敢再往前。
然后，裴予光就抬起脚，一脚踩向何漱脚面。
何漱吃痛，连忙抽出脚，身子踉跄一下才扶住门站稳。
“你干嘛啊！”何漱低头看到自己新买的小白鞋上一个刺眼的脚印，又气又委屈，抬手就要向裴予光抓去：“故意的是吗！”
裴予光穿着一身宽松的外套长裤，更衬得她瘦瘦弱弱的。何漱比她高，身材也比她好，两人打起架来，怎么看何漱都不会输。
可偏偏裴予光一矮身子就灵活躲开了何漱这一抓。
何漱气急败坏，又拧身挥臂，想打裴予光一耳光。
裴予光又仰身一躲，何漱没听到预想的巴掌声，自己的手却嗑在门框上了。
“啊！”她没忍住，眼泪汪汪的痛呼出声。
“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何伟勋等人已经纷纷聚到教室前门处，正好看到何漱挥手，裴予光躲避的一幕。
两个女生分开，一人颦眉忍痛，一人面无表情。
“呜呜呜学长，她欺负我！”
见到几人，何漱捂着剐出血的手臂，眼泪哗哗的流下。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额……这……”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舔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