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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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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绛？
祁绛！
裴澜瞳孔睁大，这是……当初那个小孩。
过往的事历历在目，或许正因为当初的困境，他对这个陌生的小孩印象格外深刻，可惜裴澜最终还是忘了他的名字。而现在，祁绛的语气，眼神，话语，一点都未变，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新买的手机，一边和祁绛闲聊，一边调查出了祁绛的信息。
祁家三少，正经的婚生子，祁家继承人；年十六，体弱多病，常常在山林中修养；年幼时曾失聪，现在完好；其母谢家大小姐……
网上关于谢绛的资料除了名字一无所有，而裴澜也仅仅调查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够了。
其母谢家大小姐，死因成谜，而后不过一年，继承人失聪。这怎么看都不是巧合，而裴澜对这些事最清楚。
裴澜将手机放下，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高傲又邪佞，他靠近祁绛，在他耳边低语：“想知道当初是谁在害你吗？”
祁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平静下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省时间，裴澜唇角轻勾，将手机屏幕呈现给他看：“我可以慢慢帮你调查，另外可以帮你收集你想要的东西，而你将你的势借给我一部分。你，愿意吗？”
裴澜不是圣母，即使祁绛帮助过他，他也不会无偿为其做事。况且不要点东西，祁绛也不可能会答应。而他正好可以展开对白家的第一步复仇。
愿意吗？祁绛沉默，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会帮他。
眼中涌现出疯狂，转瞬即逝，他又有什么可以被贪图的呢？祁绛开口，唇上扬，与裴澜如出一撤的弧度，高傲又邪佞：“好啊，我答应你。”
这场交易长达七年，哪怕是裴澜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呢？他失神地回忆。
哦，是了，后来他随祁绛入学，相伴七年。
七年，祁绛陪着他，春桃拂风，夏荷听雨，秋杏赏枫，冬梅伴雪……一年四季常相伴，祁绛弥补了他所有缺失的时光。原本交易的关系也在慢慢变质，一开始裴澜以为是友谊，但后面他发现不是。
朋友不会干涉祁绛与人交往，朋友不会在祁绛给他上药时紧张不已，朋友不会想要独占祁绛……
裴澜发现自己喜欢祁绛。
喜欢，这种无用又软弱的情感，裴澜向来嗤之以鼻，即使他自己喜欢上祁绛他对此看法也没有改变。他开始疏远祁绛，没有注意到祁绛渐渐阴沉失落的目光。
终于有一天，祁绛忍不住了，他隐晦地问：“我……可以叫你‘溯洄’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喜欢你。
多月做的防备一触即溃，裴澜发现自己对祁绛的抵抗力实在太弱。
少年的情感如烈火，初倾诉涌出，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祁绛强忍着不动裴澜，两人甚至都约定好了结婚的日期。
他们经历了一年的热恋期，所有人都知道，祁绛和裴澜是一对。
可是祁绛体弱多病。
医生说祁绛活不了太久了。
裴澜不知道。
祁绛骗他说自己回家休养，实际上是给自己找墓地，然后在冲天火焰中化为灰烬。
这场火是他的亲兄弟设计的，祁绛早就知道，他也早有了求死之心，若不是裴澜，他可能已经是一捧黄土。可是有了裴澜，祁绛想活下去，即使活不下去，死，也要死地漂亮。
他答应了裴澜要让他看自己直到死的，他想，千万不能吓到溯洄了呀。
于是祁绛在裴澜的注视下，朝火海纵身一跃，他直至死都是笑的。
千万不能吓到溯洄了呀。
裴澜恨死了这样的笑。
他很早就举办了一家公司，以暗影的名义搜罗人才，公司也飞速发展，就是为了和祁绛顺利在一起。
可现在这些算什么？
不，或许还是有用的，裴澜笑，毁灭白家，搅动网络世界。
他做到了，整个网络世界无人不知暗影，无人不惧暗影。其实裴澜的用名已经改成了溯洄，但他们更愿意叫他暗影，了无踪迹。
火赋予了裴澜新生，同时夺走了祁绛的生命。因而裴澜对火有特殊的情感。在毁灭白家时，他又用了一场火。
白家早已被裴澜弄成了空壳，人人在火焰中丧生。
包括当初的三人。
裴澜感到无聊，感到空虚，他将精力花费在公司上，但还是无聊。
于是裴澜死了。
在死后，裴澜被4896绑定，得知每个世界都有主神指定的运行剧本。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反派boss，而祁绛是不该存在的bug，被主神靡下的任务者清除。
裴澜被迫到各个世界担任反派或炮灰角色，他看着那些‘主角’，那些一帆风顺的天命之子，终于有了兴趣，他以反派之身将主角取而代之。杀主神之所爱，护主神之所恨。
但裴澜内心始终是空缺的。
直到裴澜失去记忆，再次遇见了他。
“在下顾绛霜。”他一席白衣胜雪，身姿修长，乌发用玉冠束起，只有几缕发丝贴在额边，显得肤如凝脂。一双黑眸深邃无垠，嘴角擒着笑意，看似十分温柔，却透着一股晦暗不明的冷。周遭气质如皎皎明月，泠泠梅花。
往后的日子里，即使裴澜失忆，依旧不受控制地说：“可以叫我溯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