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太妖孽：最佳演绎》宋城城主

20、第 20 章

　　琴音清脆灵动，夹杂渺渺仙音，似天上梵声与精魅低语，让人陶醉不已。

　　裴澜却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更像是一种直觉或者说预感，是裴澜依据多年经历磨砺形成的灵敏感觉形成的推断。

　　没有理由，没有来源，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裴澜感到焦躁。

　　可是他将近日事细细思索了一遍，没有发现半点不妥，唯一有异样的就是那三品大员和小厮的相见。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确定有异心，编造罪名轻而易举，更何况那人本来就不干净。

　　百里闻和云雪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七皇子一直想拉百里闻下来，他虽然才能不及百里闻，但胜在有一股狠劲与同归于尽的胆识，不那么废物。加上自己暗中支持，也勉强上得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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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什么威胁。

　　那么他的不安，就只有可能来自，顾绛霜。

　　但同样，顾绛霜现在好好地在抚琴，没有问题。

　　裴澜依旧是笑着的，眼底却晦暗不明，一时间没注意身体轻松了不少，一股倦意也涌上。

　　舒缓的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顾绛霜轻叹，陛下，为什么要这么累。

　　心中的决定也愈发坚定。

　　“溯洄看上去有些累了，我去煮碗汤吧？”顾绛霜得到应许后到了厨房。

　　厨房虽小，但设施很齐全，顾绛霜轻易找到了他要的东西，做了一碗桃花粥。

　　粥的颜色是粉红的，切碎的红豆洒落在粥中，真如朵朵盛开的桃花，另外还加了些甜酒，整体散发着醇香。

　　眼前一黑，顾绛霜扶住墙，撑着没有倒下，拿起刀，在腕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血顿时如小溪般涓涓流出。

　　他等了一会，血越流越缓慢，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终于在血几乎是一滴一滴滴出来时，顾绛霜将血滴入了那碗桃花粥中。

　　桃花粥变得更加殷红而黏稠，显现出妖异，血腥味极淡。

　　顾绛霜呼吸有点困难，简单包扎了伤口便端着这碗桃花血粥回去。

　　裴澜是真的有些累了，闭目养神。顾绛霜将粥放在桌上，拿调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口气，递到裴澜嘴边，轻声道：“溯洄，粥好了，吃吧。”

　　吃完身体就好了。

　　裴澜浓密的睫毛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桃花粥入口，香甜爽口，却甜地过头了，像是特别在遮掩什么。

　　一股暖流流过四肢百骸，身体里的疲劳和其他一些东西似乎被消除了，裴澜感到由衷的舒爽，甚至上次吃紫金芝时都没有这么舒适，像是在灵泉里游泳，杂质被排出仅留下精华。

　　可是这不对，一碗普通的桃花粥不可能有这种功效，鼻尖嗅到的血腥味更加肯定了裴澜的猜测。

　　裴澜猛然捉住了顾绛霜的手腕，浅浅一道伤口仍未完全愈合，透出几粒血珠，散发着不正常的香气。

　　血蛊。

　　裴澜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绛霜，后者也没料到裴澜这么快就发现，无奈抿唇笑笑，带了丝安抚的意味。

　　还笑得出来！

　　裴澜沉声：“你什么时候养的血蛊？”

　　“很早。”顾绛霜的思绪似乎飘到很远，“‘欢生’母婴感染，血蛊可以压制。”

　　但这也意味着他活不过二十。

　　何为血蛊？

　　以血养蛊，蛊会吸收全身养分，‘吸收’也不恰当，应该是‘吞噬’，包括毒。但人的外表不会改变，只是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五感逐一被剥夺后死去。

　　但有弊就有利，饲养血蛊的人，血可解百毒，强身健体。传闻食得精华，甚至可以百毒不侵。

　　当然，这只是传闻。至今为止，没有人成功，因为血的精华，需要饲养人自愿取出。这也算是血蛊自我保护的一种机构，一开始流出的血只是普通的血，越到后面药效越强，越稀缺，对饲养人越重要。

　　而顾绛霜刚才缺失的精血，足以让他丧命。

　　裴澜转瞬间想到了这点，拿起桃花血粥，灌到顾绛霜嘴里，却依然挡不住他脸上血色的消退。

　　“溯洄，饲养人的血对自身是无用的，血蛊免疫了。”顾绛霜抚摸着裴澜青丝，目光温柔地道。

　　他的死，天注定。

　　裴澜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乖……”顾绛霜声音沙哑，“喝了这粥，你此后百毒不侵。”我的血会代替我，守护着你，一生一世。

　　裴澜茫然地接过粥，在顾绛霜充满希冀的目光下一口一口喝掉了粥。

　　甜甜的，凉凉的。

　　眼见粥被喝完，顾绛霜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

　　再探鼻息，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