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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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和李真行去吃海底捞了。
其实去吃海底捞是一些意料之外。我们本来只想老老实实去负一层的沃尔玛买点生活用品，整点特价十二块三个的炸鸡腿吃吃。结果李老师非要去做指甲——我们说的做指甲是指去海底捞免费蹭一个。那时候是下午两点多，今天太阳不错，我们俩蹬着车就去了，哐哧哐哧骑到了地方先上五楼去约美甲。我们两都没吃饭，早上起得晚，十一点多起来之后收拾收拾寝室等着卫生检查，我给她削了个苹果，自己也吃了一个。
我们到海底捞门口的时候不到三点，本来的计划是意思意思排个号再排个美甲，结果工作日下午三点的海底捞异常空旷，还没等我们说完两位，热情的服务员小哥就把我们俩引进去了，还很体贴地帮我们排了美甲的号。虽然我们俩脸皮比较厚，但也没有太厚，就这么稀里糊涂坐下来点了单，甚至还因为小姐姐过于热情多点了一个锅底，谢天谢地，我平时只点一个番茄锅，连辣锅都是自己调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就去小料台调小料。李真行和我口味不一样，我无论吃什么都是一大勺蒜泥巨量香菜淋上能酸死三头大象的醋，意思意思滴点香油和生抽，甩上那么一两滴蚝油，偶尔加一点点腐乳或海鲜酱。李真行是麻酱派，什么都能不要不能没有麻酱，我对这种吃法嗤之以鼻，但如果她涮好蘸好料子喂给我我也能勉强接受。吃海底捞的番茄锅为的就是番茄牛肉汤，我爱死那个五香牛肉粒了，等哪天海底捞下架了这个我就立马去隔壁比尔斯吃自助。
我们两个的海底捞必点菜是鸭血。我和鸭血有着极深的羁绊和渊源，从小吃到大简直是。李真行第一次陪我吃海底捞的时候看到那个鸭血脸色十分微妙，或许这和海底捞的鸭血比较新鲜有关，颜色和寻常鸭血比起来分外鲜艳，我就好这一口。后来李真行跟我说那时候真情实感的想过我是不是吸血鬼借着海底捞来和她坦白来了。试过一次之后李老师也被我拖下了水，这玩意儿成了我们两人的必选菜品。牛肉毛肚都是火锅老搭档，没什么可说的，我又去夹了两大碟子的凉拌杏鲍菇下到白锅里，算是素菜——海带不行，吃一根能把我腥到爱斯基摩人的冰屋里。
我们俩就放开肚皮吃。对于吃饭这种事情我们还是非常有仪式感的，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没工夫去玩手机，功夫全在嘴上。李真行从我碗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炫走了我两块牛肉，我不甘示弱掐走了她刚涮好的毛肚，反正谁都没少吃。小姐姐很热情的来撇浮沫，因为人少，他们活也不多，就站在那和我们聊天。姐姐问我们是不是大学生，我们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点头，以为是要介绍大学生优惠，结果姐姐说好羡慕你们大学生，她也想考一个大学念书。
我说考呀，多拿个文凭不是好事吗？姐姐说她都29岁了，年纪大了。
我其实是一个很没心没肺的幼稚鬼，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快乐熊孩子，永远十二岁，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没觉得29岁能够被称为老了。我和李真行今年也20多岁，还觉着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是我们还过狭隘了，上学真的会让人心态保持年轻。李真行就和姐姐说，哎呀，二十九岁那里就年纪大了，我们不都二十多岁吗，而且姐姐这么漂亮一点也看不出来二十九了。
其实是能看出来的，她看起来很累，很疲倦，虽然她在笑。她说哎呀，现在现在学生嘴真甜。我老啦，我知道，我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服务员，他们都喊我阿姨，她们都是零零后。
凭什么呢我想，我和李真行都是01年的，喊一个比自己大不到十岁的姐姐“阿姨”是个什么心态我不太理解。我们就又夸了姐姐两句，姐姐笑眯眯的给我们拿了袖套过来。我们就说谢谢，这是我们应该说的。
只能说这家海底捞的美甲真的做的很慢很慢，我们来的时候在做第二十个，排到了五十六号，走的时候才做到三十号。是真的，真的很慢。沃尔玛是不想去了，因为实在是吃不下了，李真行还在我耳朵旁边念叨他的奥尔良大鸡腿，我狠狠戳了一把她的肚子，终于让她闭上了嘴。其实我也想吃。
去名创优品溜达了一圈，李书兰托我帮她带牙刷漱口水和暖宝宝，我废了老鼻子劲才找到她要的款。店里那个大喇叭不停地叫唤：圣诞优惠巴拉巴拉……满一百减四十，优惠多多巴拉巴拉……李真行就快快乐乐去找她中意的香薰去了。她想要那种香薰蜡烛，觉得这样比较有氛围感，然后在我开始嘲笑她之前把我的嘴巴用海底捞送的薄荷糖堵住了。
李真行是一个喜欢玩火的女人，物理意义那种，我们过生日随蛋糕附赠的火柴蜡烛全都被她收集过去了，上次她坐在我位置上划火柴玩，把点燃的火柴扔到垃圾桶的橘子皮里，打算整一个废土般的小桔灯大概，结果垃圾桶烧起来了，她倒了我刚泡好的茶去灭火——我他妈的三百块一两的茶叶，一整杯，我一口没喝到。后续就是我把她连着那袋垃圾扔出了宿舍，并且对这种危险行为进行了义正言辞的警告。
李真行捧着她挑的那个宣称“五星级酒店平替”香型的香薰蜡烛抱到前台，那一支蜡烛就要六十块，加起来也够一百块了，结果结账的时候前台说哎呀，我们的活动是跨年的哟，现在是预售喔。无大语，真的是无大语，李真行把她心心念念的蜡烛放回去，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非常哀怨的跟在我后面。名创优品真的不行，真的不行，我上次在另一家店看中了星座系列的香薰蜡烛，对着样品猛吸半天，结果工作人员说哎呀这个早断货了，他妈的，断货了就撤下来行不行。
好在这时候我们的美甲号终于排到了。拎着大包小包东西上去之后我美滋滋的坐下来，结果发现李真行排的是手部护理。
“你干嘛不做美甲呢？”我把手递给美甲师，姐姐很温柔地问我偏好什么甲型。我说圆形就行了。
“做了指甲就不方便——”李真行朝我挑挑眉，“那个。”
我们两个笑的像傻子一样，对面的两个姐姐一头雾水的看我们。
“没用的，李老师，没用的，你做不做都没有影响。”我拆了一个薄荷糖，塞到嘴里，“我们在寝室里也只能口嗨罢了。”
李真行垮起个批脸，嘴巴撅起来，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我就盯着她看，一直看到她耳朵红起来背过脸去，直到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了如狼似虎的目光。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的美甲师姐姐慌慌忙忙那个纸包住我的手指，血顺着指缝渗开来，大概是拔倒刺的时候出了血，“我拿酒精给你消消毒。”
伤口很浅，其实稍微晾一会就能止血了，不过姐姐可能是太担心了吧，酒精把还没来得及的凝固的血融开，又渗了出来。李真行把头凑过来，看我的伤口。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小伤口，虽然确实有一点点疼。美甲姐姐的惶恐让我也有些惶恐，我只好也不停的告诉她没关系没关系，真的没关系。那个姐姐看起来像是个新手，我在海底捞做美甲少说有四五次了，这是最慢的一次，她或许是因为完全没有意义的愧疚想做的更好。我挑了公众号给的推送里绿色系的圣诞树配色，结果这家店的色彩板里没有推文里的配色，我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些替代色。李真行早早做好了护理，在我背后百无聊赖地站着，烤灯的间隙那个美甲姐姐不知道跑到哪里给我找了一只小兔子，后面烤灯的时候又跑到休息区给我抓了一大把薄荷糖塞到小兔子里面。她说，你的手好白呀，做什么颜色都会好看的，被我弄烂了真是不好意思。其实真的没关系。
“我也想要她那个。”旁边新来的顾客这么说。我在那一瞬间有些生气，我想这玩意儿是我流血牺牲换来的，你凭什么要？我知道我这么想非常没有道理，但我是没心没肺的快乐小孩，我还是这么想了，并且朝李真行抛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对面得到了一个“去仓库帮您找一找”的回复。
给我做美甲的姐姐又蔫了下去，她在我下一次烤灯的时候跑到先休息区给我拎了两包零食，还小小声的让我放到底下去，可能是不想让旁边的顾客看到又想要？我记得给零食好像是有配额的。
最终做出来的结果还不错，我在灯光下臭美了半天，和美甲姐姐道了别。
“那姐姐人真好。”我反反复复抠小兔子的盖子，玩的不亦乐乎。
李真行在后面提零食，没什么笑意，她说：“不一定是姐姐，她说不定比我们还小。”
为了一点点工作上的失误会担惊受怕。都是零零后，我是年纪最大的，那个29岁的姐姐说。
我一直以为这种生活还离我很远。
可能还是学校生活保护了我的幼稚和天真吧，希望无论是29岁的服务员姐姐还是美甲师姐姐，她们都能过得更快乐一点。
愿安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