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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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顼瑞从年级办公室出来时，下午第三节课的铃声刚打响。
他想了想，没回去上课，而是直接拐进了隔壁的厕所。
盛年的微信像是掐点发来的，他刚推开门就感到校服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江顼瑞掩上门，这才掏出手机。
［盛年:老褚肯放你走了？］
［江顼瑞:嗯。］
［盛年:晚上约球?］
［江顼瑞:不约。］
［盛年:?］
［江顼瑞:搬桌子。］
［盛年: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江顼瑞的“不需要”还没发出去，就看到对方又蹦出一条新消息。
［盛年:我就客气客气，别当真。］
［江顼瑞:……］
江顼瑞收起手机，打算去家属大院度过剩下的这两节课。
突然，有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门外的，劳烦递个纸。”
是盛年的声音。
江顼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后又掏出外套里的手机。
［江顼瑞:纸没有，现场直播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厕所里的盛年无声骂了句脏话。
［盛年:艹。］
［盛年:晚上老徐的课，有个小型考试。］
江顼瑞闷声笑了两下。
慢慢给他回道:
［江顼瑞:晚了。］
盛年在厕所里把牙齿咬的咯咯响，嘴角的笑在一瞬间变成苦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脑抽了，想在这儿等着给发他条消息。
不识好人心呢。
他算了算，第三节上课铃打响不到五分钟，等别人来救至少还有四十分钟，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
［盛年:江哥。］
［盛年:行个好呗。］
看对方没反应，盛年黑着一张脸，屏幕上却是:江哥。
消息还未发出去，厕所隔间门被人用指节叩响。
厕所门板很薄，声音清脆。
下一秒，一袋小纸巾从门底缝里塞了进来。
盛年接过纸巾，心里想的却是“要不是小爷玉体还半/裸着，从门缝也要把你揪进来。”
半分钟后，对话框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江顼瑞:谢谢。］
盛年翻了个白眼。
［盛年:谢谢。］
感谢他江哥在调侃之余还能抽空教他一下小学生礼仪。
最后两人还是去了球场。
没在学校，而是学校附近的一家体育馆，不大，好在场地、器材俱全。
“老褚把你安排在哪班了？”盛年一边运球，一边问。
“估计是你们班吧。”江顼瑞随口答道。
“也行，有你盛哥照你。”盛年道。
“盛哥这个记忆力可能不太好，”江顼瑞拦空截下他抛出的三分球，一个转身，单手抛向篮筐。
球沿着篮筐转了两圈，然后透过中心垂直下落。
“江顼瑞。”
盛年突然很正经地叫了他一声。
江顼瑞闻声回头，就是这一眼，把盛年很多想说的话都摁了回去。他想问问江顼瑞他妈那边怎么说。他想问问他爸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喉咙眼没由头的一阵干涩，堵的他一句话问不出来。
或许眼前的江顼瑞才是刚刚好的。
江顼瑞的额头已经沁出几点汗珠，他穿着一身白衬衫，打起球来很多动作都不方便，袖口被他挽起到小臂，露出一道细长的疤痕。
触目惊心。
盛年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两人在球场消磨完一节半的课，然后在第四节下课之前出了球场，在附近找了家米线店。
天色已经微微昏了下来，月亮还未涌起，各家小摊前的白炽灯已经点亮了整条街道。闷了一天在家的人们开始冒头，小街的人语声一点点涨了起来。
看到有人掀帘进来，站在柜台前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说了句“欢迎光临”。然后对着后厨小声道“有客人来了。”
他们在靠墙的一桌坐下来。
“沈忧，”小姑娘又低声喊了句。
江顼瑞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打开飞行模式。
倒是盛年听到这声音后回头看了一眼。
“桑亓?”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桑亓耳中，明明是在求实，语调却是近乎肯定的。
本来还在扭脸看后厨的人，追着声音看了过去。
无他，声音太熟悉。
“盛年。”
江顼瑞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的空白上移到前方，盛年对着店门坐，他对着门里坐，柜台就在他正前方。虽说是不经意的一眼，却也看了个大概。
小姑娘，扎着一头马尾，皮肤和他们这种天生白的人相比略黄，五官周正，但并不是那种显眼的好看，只能说是耐看。一身短款黑白条纹卫衣，牛仔裤，踩着一双帆布鞋，看上去干净利落，自带很乖的气质。
江顼瑞抬头时，她已经从柜台出来，掀开后厨厚重的军绿色帘子了。
来送菜单的沈忧。
桑亓已经重新坐在柜台后面了。
看她的动作，应该是在算数学题。
盛年收回视线，等沈忧站定，他的目光……重回桌面。
他听到江顼瑞暗暗笑了一声。
这人今天吃笑笑丸了?瞧瞧他欠的。
盛年随便点了两三样，把笔还回去，整个过程压抑着呼吸，似乎再正常不过。
沈忧那边一把菜单交进后厨，立马就撑不住了，桑亓很贴心的给她腾了点地方，沈忧看了眼桑亓，没说什么，直接爬了下去。
“你喝酒了?”桑亓低声问道。
“嗯。”沈忧神情恹恹，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江医生……”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忧的话打断了，沈忧扒拉了扒拉自己的头发都撸向后脑，然后淡淡道，“分了。”
也许是酒意太明显，桑亓从她话音里听出了一点哭腔。
桑亓直起身，手掌越过她左侧肩头落在右侧肩头轻轻拍了拍。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用她最直接坦诚的方式表达她不希望沈忧不开心和她希望沈忧开心。
“一会儿我帮你上菜，你去后面歇着吧。”桑亓柔声说。
沈忧没答。
意思就是不同意。
桑亓拗不过，看着她乌黑发丝遮住的后脑勺，又看了看算了一半的数学题。
正当她马上成功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老板娘叫沈忧去上菜，掀开帘子叫她去后厨先吃饭。
“哦，知道了。”
她以为在沈忧去上菜前争论谁去上菜就是全部了。
没想到还能有个后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