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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所谓祸不单行,我还道,从崖底出来也算是否极泰来了。孰料,刚出崖底就遇上了大旱,凑巧我临时站脚的村子还起了疫情。此刻我已经不止一次怀疑,我被瘟神附体了。

      这场疫情也让我意识到,崖底的日子让我练就出了超群的免疫力,我成了整个村里唯二没有患病的人。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喜事,却也叫我深深地欣慰了一把。

      穿越过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不说成就一番伟业,起码也要小命无忧吧。但从我传过来开始,先是落崖落得不彻底,别人穿越都是捡现成的,我倒好,先来了一把荒野求生。之后又尝百草,几次走到阴曹府门前,就差一口断肠草一命呜呼了。

      好容易出崖底,又碰上大旱,还是吃不上饭。这个时候,我尝百草练就的小强体质也算是有所体现了,起码病毒赶不上我。

      因为没染上病,我的行动力也就没受太多的影响,此处无粮草,总有长草的地方。我靠着阿珏的辅助,也算是没有饿死自己,顺带还救死扶伤,救了个娃儿。

      这个男娃儿,就是这个村里除我以外,另一个幸存者了。不得不说,命大得很,像我。

      这个时候,我不禁感叹,养儿防老真是句名言。我那日从小破屋里,把男娃儿捞出来的时候,娃儿都快升天了。得亏我喂了娃两把黄连,才把娃给救了回来。结果娃儿知道感激,第二日就自己去找吃的了,还不忘给我也分一半。

      我和娃,在小破屋住了两日,实在是等不来官府的救济,眼看着这村都快成浮尸村了,我和娃只好选择离开这个村,另寻出路了。

      起初娃很乖,但当我们围着村子饶了几个来回之后,娃不淡定了。我看不见,阿珏也不熟悉下庭的地图,所以我们围着村子绕了几绕,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娃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沿着马车印走吧。”

      娃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脆生生的,嫩嫩的,有点乡音的童音。应该是男娃。

      “我们沿着马车印走吧。”我还在想着娃会长什么样,没反应过来,此时回神才忙不施点头。

      娃就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踩在崎岖的路上,路上依旧是荒芜一片,鸟不拉屎。

      巧的是,在我们快要走不下去的时候,官府的官吏迎着我们走了过来。可算是见着个活的了!我心中的感慨到,这么长时间,除了捡来的娃,还是头一回见着活人。

      起先我们并不知道对方是来赈灾的官吏,实在是我跟娃,一个看不见,一个不认识,生生堵了官老爷的路子。官老爷怒的不行,旁边的随行忙喊道,见着大人还不下跪?

      我和娃方才明白过来,这人的来历,忙道我二人正是从瘟疫村走出来的,村里除了我俩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的声音很嘶哑,难辨雌雄,但我晓得我是男的,毕竟那玩意还在。这是在崖底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确认的,不过说真的,有点小。

      那小官听了我们的陈述并没有全信,而是派人打马去确认,我们便暂时与小官待在一块。随行的还有预备诊疫的医官,他们给我和娃做了“全方位”的诊察,抓着我跟娃的手一通摸,最后得出结论,我们俩没有感染疫病。

      诊完之后,医官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我嘘寒问暖的,还跟我说,不会把我的情况告诉我弟弟的。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这医官在说些什么,索性就胡乱点了点头混过去。

      派出去的衙役回来后,向小官呈报了情况,确认了村子里确实没有活人之后,便打算带着我们一起打道回府。

      回去时,小官意外的好心,让我和娃一起上了马车,期间还对我嘘寒问暖的,着实让我瘆得慌。我眼睛瞧不见,不晓得是什么情况,但我自认不应该是什么花容月貌的。

      在崖底时因为身体原因,我连着十几日都未曾洗过澡,如果不是身上的味道属实恶心到自己了,我也不会自行跑到河边,上上下下地把自己给搓了一遍。

      我甚至质问过阿珏,我这个味道她也能忍?阿珏却告诉我说,她是鬼,闻不出味道的,而且我这个样子可以盖住血肉味,还能防野兽啥的。我听着竟也是无言以对。

      之后的十几二十日,我也因为大旱,极少能寻着水源,就更不可能洗澡了。虽然不会吃喝拉撒在一处,但味道也没好到哪去,该臭的一点没少。而且我的脸上,在爬崖壁的时候几次磕蹭的尽是血印子,就是好看,也是看不出来的吧。

      我越想心里越害怕,我这没钱没貌的,人家凭什么对咱好啊?我是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地好心的。人家对你好总要图点什么的,我自认身上也没啥好图的啊。

      我就这么提心吊胆着,跟着小官来到了一个镇子上。一进镇子,小官就把我和娃给扔到了一间客栈,还请了医官给我俩瞧身子,让客栈的伙计烧水给我俩洗身子。

      我多少还是有点感激的,我俩这样的老幼病残型难民,随便找个没受灾的村一扔就行了,这小官竟然还好心的把我俩带到了镇上,好生照顾。就冲这点,这小官如果有啥需要帮忙的,我也会力所能及的帮他一把。

      我和娃被安排在了两个相邻的房间,说实话,我多少还是有点疑心的,就算是安置善养我们,也不至于要多花一部分钱,让我俩一人住一间。

      我心里存疑,泡了个澡后仍不安心,便又跑到隔壁娃的房间,去问了问,确定娃没事了之后我才松了半口气,又提起了半口气。

      我一直都明白,自己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乐观,之所以看起来很乐观,不过是早已在心中预想过了最坏的结果。而那个结果,往往是最唯一且最难以接受的。

      而我,就在结果到来之前,将这种结果反复的接受,反复的粉身碎骨。起码,结果到来时,我不会太难过。

      这一夜我注定睡不着,我这样想着。然后占床就睡的傻子,也是我自己。我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自己八百遍。

      我是在梦里意识到,我已经睡了很久的,我被自己惊醒了,不是被噩梦,而是被自己睡着了这件事。我起身后发现,我的腿和胳臂上的伤,都被人细心地处理过了。

      我动了动我尚存的没有被包起来的左手,四处摸索,发现自己身上缠了好多纱布,手法很精细,缠的并不厚重,摸不出来接口,骨折的腿上还绑上了木头棍子做定型,不能用的右手也被包了起来,挂在身前。

      我用左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发现也被包了起来,大概是因为那个树枝划出来的口子吧。我突然惊坐起来,也不晓得医官有没有给我消毒,这要是破伤风了可怎么办?

      还没等我纠结完,就有人来敲我的房门,“客官可醒了?大人要我来给您送新衣裳。”

      我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醒了,小二便推门进来,见我满身的伤,还好心的帮我穿上新衣裳。他若是不帮我换,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衣服要怎么穿。

      约么是大夫嘱咐过,给我置办的衣裳裤子还顶宽的,足以将我的腿和木棍都放进去。因为右手还被挂着,不能穿衣裳,小二还细心的帮我把右手拆下来,套上衣服后又仔细绑了回去。

      我感激不已,向小二道谢,小二还因为我的道谢窘迫了许久,与我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就是,不用谢应该的。我听着小二嘟嘟囔囔不肯接受我的道谢,心里想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头上戴着个圆帽子,顶着个小揪揪,跑来跑去的,因为一句谢谢满脸通红,实在是可爱极了。

      我换好衣服后,跟着小二下楼吃饭。腿上绑了根棍子确实很不方便,光是下楼就废了我一番功夫,毕竟腿不能打弯了,走起来就一顶一顶的,颇为难受。

      来到大堂,娃便冲到了我身边,我一时欣慰的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只觉得有种孩子大了的感慨。虽然我跟娃相处不过几日。

      娃带着我落座,还帮我夹菜,喂我吃饭,场面一度很温馨,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来不及多想,一口肉就塞进了我嘴里。想不通我就当成是娃没了亲人,把我当成是亲人了,于是快乐地在娃的喂养下,胡吃海塞。

      好吃好喝地养了我俩几日后,那个小官把我们俩叫去了府上。

      我在娃的搀扶下挪到了小官的府上,虽然旁边有个人扶着我,但还是被那门卡给绊了个大跟头。我忍不住想,娃不如阿珏!

      对此阿珏不做言辞,自从捡到娃之后,阿珏就不怎么理我了,如果不是闲的没事被她拖着修习灵力,我都快要忘了这号人物了。最近被大夫五花大绑之后不好打坐,阿珏干脆直接消失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从我这壳子里飘走了。

      然后阿珏就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我她在。我的脑壳疼得厉害,阿珏在我的魂舍里练剑!我都不知道我的脑子里为啥会有一把剑!好在她练剑,我感觉不到疼。

      摔了一大跤后,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和语气变得微妙了起来。看不见,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依然存在,甚至因为视觉的衰退,显得愈发明显。

      娃见我摔倒十分过意不去,忙扶起我,还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我没事,但娃明显不这么认为,扶我起来后,干脆架起了我半个身子,扶着我走。

      我此时才意识到,娃并不比我低多少,头抵在娃的肩膀上,能大致觉出娃比我矮不出一头。我侧头之际,发现娃的气息有些缭乱,便觉出是我太沉了,到底是高他一些的人。

      我跟娃讲,“我没事,你扶着些就行,不用这样架着我。”

      声音依然沙哑,难听极了,我突然好想做一个安静的哑巴。

      娃踌躇了几分,还是放下了我,扶着我的右臂。

      小官请我们来,是为了做证的,证明那个小村子已经无人了,我们俩是人证。派下来赈灾的官吏见过我们后便不再追问,只吩咐小官安置好我们俩,便留下两份本应在关键时刻救人的赈灾粮钱,便带着未完成任务的赈灾粮回去了。

      小官客客气气的送走官吏后,对我二人好一番嘘寒问暖,然后将那两份赈济粮钱给了我们后,便将我二人丢出了府外。

      回到客栈后,小二告诉我们,刚刚府里来人,把我们之前的费用给结了,要继续住就得另算钱。我有些无奈,安稳日子还没开始呢,就到头了。

      出于信任,我将我的赈济款交给小二,请他帮我点一下,是多少钱。小二又是一阵惶恐,之后在我的劝说下接下了钱,当着我们的面点钱。

      赈济金不多,不过500铜钱,我不晓得什么是铜钱,大概是多少,就又问小二,“500铜钱大概能买多少东西?我二人若要食宿,够用多久?”

      小二想了想,说道“500铜钱不少,但也不算多。寻常人家一年下来三四百铜钱足已饱全家之腹了,但人家是有房有田,再不济也不会露宿街头。你二人如今无屋无田,若全靠在镇上买的话,500铜钱最多够你二人3月,便绝了。”

      我听着一个头两个大。

      正在我头疼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娃开口说话了,“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兴许会有哪个村子肯收留我们。”

      我有些惆怅,但也晓得靠着赈济粮钱是撑不久的,但好不容易有个能安稳待着的地了啊!我都快两个月没松过气了啊!又得找地方!

      “就没有那种,能长期管吃管住的地方吗?”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有!”娃居然还回我!

      “灵修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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