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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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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忆有些迷糊,主要原因是有人给他后脑来了那么一下,剧烈的头痛让他有些作呕,粘腻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或许他的脑壳都已经裂了也说不定。
“你这样有用吗?”
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他看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
“放心吧,很多人都出了高价要微生砚的脑袋呢,凭他那张十成十相像的脸,谁能说不是呢。”听声音分明就是胡三。
赵忆苏醒的声音惊动了胡三,他离开那条粗糙的榆木长板凳,走到他的猎物前面,蹲了下来。
赵忆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趴在地上微微蜷缩着,血液混在发丝间,从后脑蔓延至一侧脸颊和脖颈处,此刻已经干涸了,随着他刚刚的动弹,沾上些地上的稻草和尘土。
“哟,醒了!”胡三说的很玩味,像是在逗弄一个玩物,然后用手摘掉赵忆脸上沾着的稻草,把散乱的发丝往后捋。
“你可得多坚持会儿,毕竟活着的比死了的多值些钱。”粗糙的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
接下去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他已经昏过去了,再次醒来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被一桶刺骨的冷水浇醒的。
然后一盏油灯被点了起来,进来一个穿斗篷的人,还有之前的人贩子胡三。
“人我给你带来了,那么钱……”胡三有些急不可耐了。
“放心,等我验过,少不了你的。”斗篷人这样说着。
他看着两方人马拿他做着交易。
哼,这个人贩子还真是大胆啊。
他躺在地上,被人捏着下巴抬起头,湿漉漉的水往下淌,他睁不开眼,但他感觉得到对方的手指在他头上扒拉了一下。
“不错,是他。”
胡三还在高兴居然如此轻易就被骗过了他,谁知对方站他面前,手在他面前一划拉,颈间一凉。
“呃——”他捂着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说不出话来,嘴里冒出来的只有血沫子,最终不甘心的瞪着眼睛,扑通倒地。
“呲。” 鲜血从他的脖子上的刀口处滋了一地。
斗篷人嫌恶的看着快要流到赵忆身上的血,用脚把人拨拉到一边,用袖间细长锋利的小刀挑开了他手上的麻绳。
“处理了吧。”斗篷人冲着外面的人吩咐道。
“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尸体被拖走,地面的血迹被擦干,只留下空气中的血腥气。
“还活着吗?”斗篷人踢了踢赵忆的肩膀,半响,对方才睁开眼,因为不适应光线,有些眯缝。
“我说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次居然搞成这样。”斗篷人抱怨着。
又进来几个人抱着一个大木桶,陆续有人提着一桶桶热水进来,还支起来一个屏风。
斗篷人坐在唯一的案台后,看着桌上的油灯,静静等着。
随后赵忆就被洗得干干净净的送了出来,自有另一边等着的大夫上去给他号脉。
听着结果,斗篷人有些心不在焉,反正他只听明白了一件事,“这么说连你也治不了?”
“是。”
赵忆有些警惕的看着灰色斗篷的男人,不过他太累了,失血过多外加脑子产生的混乱,让他坚持不下去了。
“哼,下贱胚子,死不足惜,这么死还便宜他了,居然敢动……”他是在骂胡三吗?后面的话赵忆没有听见。
赵忆醒过来,发现他的脑袋被缠的像颗蚕蛹一样,不过脸倒是还露着,不用担心洗脸和吃饭问题,只不过他还是在那个密室里。
看着周围多出来的东西,他觉得那个神秘的斗篷人对他一定另有所图,因为他被绑来的时候这里绝对绝对是只有一张桌,一张椅的,但现在这布置的和起居室没什么两样,这是什么意思?!
小命看起来是保住了,但这状况反而让他更担心自己的节操,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这么玩的吗,连他一个糟老头子都要抢来‘金屋藏娇’,太可怕了吧。
看着空无一人的暗室,前来送饭的丫鬟害怕的打翻了托盘,然后大叫着跑了出去。其实她不知道赵忆躲在门后,看着她进来,然后轻手轻脚的从她背后悄悄溜走了。
他慌不择路扑倒在一个花坛边,看到一枚蓝幽幽的戒指,想也不想的就揣在怀里,看着一队人在他面前呼啦而过,他往灌木丛里又塞了塞自己。
看来他要又一次的隐姓埋名了。
“辛姨,我在这。”他蹲在一个小角落里给辛姨使眼色。
辛姨也自然看到了,看了周围没人注意,方才走过去。
“小赵,怎么回事,这几天你去哪了?”辛姨担忧的看着他裹着的脑袋,看着他崭新的衣衫,不是她之前缝给他的那套了。
“辛姨,我要走了,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这些天多亏你照顾了,另外王老板是个好人,平时有事你可以和他说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过些……”赵忆像要出去远行一样交代着。
“赵忆。”辛姨打断了他,眼神有些哀伤和落寞,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一种至亲分离的伤感,所以她抱住了他。
“照顾好自己。”
这个温暖又亲切的怀抱让他愣神了许久,看着她,赵忆的嘴动了动,最后只回了个“好。”
他把之前埋的钱都取出来了,加上辛姨给他的工钱,分几份藏在身上,准备趁夜搭船离开,本来他还想去蹭蹭微生家的飞天鱼船,可惜全部被征召为军用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戴着帷帽低头混在人堆里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那天的白衣女子,她身边依旧跟着那个杀气十足的女子,乌缘。
“你想好了吗,就怎么走了,不去织火见他一面?”乌缘在船下面,笑着送她。
“早就没可能了,如果你想见他,你就自己去找他吧,何必带上我。”银妆淡淡的笑了,她和火屠辛之间,隔着太多的人和事了,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哦,公器私用,乌缘大人还真是把手中的权利使用的淋漓尽致,赵忆笑笑,其实心里是有点嫉妒的,他也好想坐鱼船哦,会飞天的鱼船。
“挡着干什么,快走开!”一伙人搬着东西撞开了赵忆,还恶声恶气的样子。
“对不起啊。”他弯着腰道歉,退到一边,不想引人注意,然后转身把帷帽摘下,塞在包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