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妆夫妇［玲珑同人］》苌草

18、第 18 章

　　风里希根本没有什么撤退计划，侦查小队也没有人能承受住五重雷的列缺石。

　　“我怎么会……”银妆有些恍惚，刚刚她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那么相信了重火的话，相信风里希的计划，一下子抹杀了这么多的生命。

　　“银妆你冷静点，事情有些不对劲。”

　　银妆心神激荡之下，一下子昏了过去，被宿华一把抱住。

　　眼下无论是鲛人还是鸿溟百姓，她们都已树敌，除了风里希的庇护，她们无处可去。

　　可拥有这种可怕心思的风里希，她们又怎么能相信。

　　“你听到什么了吗？”微生砚看着正出神的石敢当，这局棋他快要赢了呢，别想耍赖。

　　“是鲛人的声音。”

　　“哦？”微生拿起千里镜望海，果不其然在一处发现了大片的浮尸，还有那两个夜不归宿的家伙，“银妆，她们怎么会在那？”

　　“嘶。”微生突然站了起来，就算因此打乱了精妙的棋局也毫不在意。

　　“那是什么东西？”他把石敢当扯过来看。

　　石敢当接过来看了一眼，哪有银妆和宿华的影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把浮岛降下去，银妆她们出事了。”他刚刚看到有一个极快的身影在镜头前闪过，之后银妆她们就不见了，那样的速度，根本就不像人类，或许就是石敢当说的鲛人。

　　石敢当说他这辈子没离开过浮岛，死活都不肯跟微生砚下去，也只能随他了。但现在，微生砚觉得这家伙绝对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坚决不肯下来。

　　看着这一家子的老幼妇孺娘子军，他有点小怕。

　　“娘，这就是男人吗？”阿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她娘，光看外表说是姐妹微生砚都信。

　　“没错，你阿爸也是这样的，留着撮胡子，就是脸上褶子多，没他那么年轻。”青仪牵着小孩的手，连说带比划，煞有其事的回忆着她的爱情故事。

　　喂喂喂，能不要说的这么大声吗？三十多了还被人夸年轻，微生砚那张老脸也有些微红了，要是这话出自烛犀之口，他还会觉得是讥讽，但出自一个女人之口，还是一个模样纯真，姿色不凡的女子，他居然有些羞涩了。

　　这脱口而出的天真烂漫之言，最是灼人，倒是让他一腔诡计都无处施展了。

　　“客人，喝茶。”越鸣是青仪的母亲，阿星的外婆，估摸着也该四十几岁了，也是一副青春靓丽的容貌。

　　祖孙三人，小的童真可爱，老的保养得当，个个貌美如花，让人见了心神荡漾。

　　面对她们过于热情的招待，还有那死死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微生砚如坐针毡。

　　“我们这的男子，都被泊主圈起来了，平常女子一辈子，最多也只见过一次男人，今日你幸好是到了我家，要是到了村里去，可是会被当做人种抓起来，到时候夜夜耕田……”越鸣笑得意味深长。

　　“耕田？”微生砚有些呆滞，这是一种什么说法？

　　等老婆婆往他下身瞧去，他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只觉如鲠在喉，当下就把手垂下去遮挡在两股间。

　　“阿姆，他不会是书上说的雏吧？”中年女人扯了扯她母亲的袖子，在她耳边悄悄的说。

　　“诶呀，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还看那些话本子。”老婆婆点着她的额头娇叱。

　　没一会，两个女人哄睡了孩子，一边张罗了丰盛的饭菜，烫了两壶酒来款待他。

　　微生砚怎会不明白她们的谋算，暗自发笑。

　　他的一张嘴，好似蜜里调油，就算对面是两个女人，也显得游刃有余。

　　越鸣和青仪早已初尝人事，晓得其中奥妙，当然知道男人意味着什么。不过像微生砚这般有意思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和那些死板无趣的人种简直是天差地别，他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气定神闲，让人莫名心安，若是能把人悄悄藏起来，那么自此后鱼水之欢，得想不尽，两人一想到今后的日子，脸上的笑容就更热切了几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女人趴在了桌子上，微生砚看着手里的酒杯，没有送入口，而是倒到了一旁，然后掸掸衣袖，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他微生砚又岂是别人能轻易算计的。

　　这边银妆和宿华猝不及防间被人扑到海里，喝了好一顿水，宿华总于把人拉住了，掰过身来想瞧瞧是那个天杀的。

　　“碧遥？”宿华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想到，视线顺着她的脸到她的脚，不，那不是脚，是一条极美的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光。

　　“你是鲛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风里希一方面要剿杀鲛人，一方面又留鲛人做婢女，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跟我走，一切自有分晓。”碧遥没有直接解释，拉住宿华的衣服又要开始一番新的激流勇进。

　　吓得宿华直呼等等，待她把银妆背在身上后，挺了挺胸，示意对方可以继续了。

　　海面划起了一道水浪，一直向皇宫而去。

　　风里希坐在秭归泉旁，轻轻撩拨着泉水，她苦心孤诣了几百年，事情终于有些进展了。

　　“大巫祝，你说我能成吗？”

　　一个人拨开蒸腾缭绕的热气，拄着拐杖走来，依旧是红色和靛蓝为主的服饰，脖子上挂着一大圈红色珠串，不同于鸿溟女子的年轻貌美，她满面皱纹，已垂垂老矣。

　　“自今夜起，鸿溟将会掌控在祇下您的手中。”竹祈忍耐着，低下头去，说着违心的话。

　　听到这番话，风里希笑了，笑容冰冷而残酷。

　　“那便好。”

　　“阴皇祇下，人带回来了。”门外的侍从禀告。

　　“她们两个是宿川来的外客，有意思的很，大巫祝应该见见。”说完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

　　“祇下这样做，未免太过自私了。”竹祈怒斥她。

　　风里希停下了，没有回头，“大巫祝清高，不屑与孤沆瀣一气，怎么着，还不许孤自我沉沦？”

　　“作孽，简直是作孽。”竹祈气急败坏。

　　“银妆醒醒。”宿华轻轻摇晃银妆，直到人醒来，才松了一口气。

　　“让你们受累了，不如先进去泡一泡，我们再好好谈谈，孤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风里希表现的很坦然，一如当初的微生砚，一脸平静的说出用墟婴造神的秘密。

　　看着那个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泉，银妆只觉得恶心，她拦住了宿华。

　　“怎么了，还难受吗？泡泡温泉就好啦。”宿华关切的问她。

　　“宿华，我有不好的预感。”

　　银妆和宿华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出现在风里希面前的时候，她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怎么不穿孤为你们准备的衣服？”风里希强自维持着假笑。

　　“额，这衣服太过贵重了。”宿华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只能找些不入流的借口。

　　“你们两位是孤的贵客，这些身外之物又何必计较。”

　　“女皇，我只想问一件事，今晚那三个人，死了吗？”银妆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们也是肉体凡胎，九重雷下，你觉得呢？”风里希说这话的笑容让两人感到了可怕和恶心，“不过这些都是计划内的牺牲，最纯洁的女子才能在满月下，吸引那些贪婪的男鲛，一网打尽，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你骗了我们，我们才不会和你同流合污。”宿华拉住银妆的手，想趁风里希还没反应过来桃之夭夭，着才发觉银妆的手在发抖。

　　“我也是她的帮凶。”银妆红着眼睛，悲伤的说。

　　“你不是，你不知情。”宿华劝解她，银妆这是有了魔障。

　　“不，我有察觉到，可我还是动手了，还有那些鲛人，都是我杀的。”银妆崩溃的捂着头，哭得梨花带雨，让宿华都不禁心疼起来。

　　风里希乐见其成，还不忘添把火，“还有秭归泉，它为什么能疗伤治病呢，那是因为里面有鲛人血。”

　　宿华的瞳孔因为震惊倏忽放大，连银妆也听呆了。

　　“成百上千的鲛人，织不出鲛绡后，就没了用处，割肉放血，让这秭归泉风生水起，养活了许许多多的人，这不就是功德吗？你们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吃惊!”

　　难怪她们能永葆青春，原来靠的是鲛人血，所谓的天然温泉，也不过是用鲛人膏做燃料，造起的谎言。

　　“风里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宿华不明白，不管是杀人还是杀鲛人，她们只不过是两个外来者，为什么风里希要把她们拉下水。

　　“孤觉着宿川是个好地方，想让你们带孤去。”风里希很自然的说出这种听起来很恐怖的事。

　　“不可能!”宿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风里希这样的人，到了宿川，简直是宿川的灾难。

　　“孤的耐心一向很好，几百年都等下来了，不差你这么一会儿功夫，孤相信，你迟早会答应的。”风里希很自信的说。

　　“你做梦吧，我绝不会……”宿华捡起地上的石头想要砸风里希，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银妆，你定我干什么，你定那家伙呀。”宿华回不了头，如果转过去，她就能看到银妆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银妆了，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感情。

　　“孤等的可不是你。”风里希的笑容一下子绽开，看起来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