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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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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岑冽猛地飞扑上前拽住了薛拂烟的手臂,薛拂烟脑中尚且空白着,眼前已天旋地转,等到反应过来时双脚已踩上了实地。
但只是一瞬,很快就瘫坐了下来,脱力般大口喘着气,白嫩的脖子被掐出了一道清晰的红痕。
罪魁祸首孙秀槿同样瘫倒在一边,脸上再也不见平日端庄,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绝望。
岑冽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我刚才说放开她还来得及,但现在,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可能因为薛拂烟见多了他平时随和的一面,直到此刻听着这般肃杀又冷漠的声音才骤然反应过来。
武德司是个令当今丞相都心有畏惧的存在,更遑论它的总指挥使岑冽,铁血无情才是他真正的作风。
这一刻别说孙秀槿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点头皮发麻。
尽管孙秀槿是真的该死。
“说说吧,除了这次还干过什么?”岑冽蹲在孙秀槿面前,锐利的眼眸直视着她,“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还用过哪些手段?”
孙秀槿神情有些恍惚,这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但却仿佛隔了一层迷雾,几乎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原来都是……幻想吗?
“你不说?好,那让我来替你说。”岑冽近乎残忍地一语道破,“照月阁那场火事是你做的手脚吧?”
孙秀槿脸色剧变,就像一道猛烈的光电刹那间破开了眼前的迷雾,那背后不是她所希冀的温柔笑颜,而是令人遍体生寒的冷厉。
她就像大梦初醒般,浑身冷汗涔涔。
薛拂烟也呆住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孙秀槿竟然早已对她起了杀心并付诸行动。
“我……我……”孙秀槿浑身颤抖,情急之下扑向旁边的薛拂烟,“玉儿,救救我!是我一时糊涂,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你饶过我一次……”
她像是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悔恨的泪水簌簌而落。
薛拂烟自认不是嫉恶如仇的人,但也没那么菩萨心肠,她平静地看着孙秀槿:“刚才如果不是岑大人来的及时,我现在已经掉下山崖粉身碎骨了,你不是一时糊涂,而是从头至尾就想要我的命,在这件事上你没有一刻心慈手软,我又凭什么顾念姐妹之情?”
“我……”
“如果所有的罪行败露后都能以忏悔获得原谅的话,那对受害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孙秀槿泪流满面,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薛拂烟慢慢站起身,因为脚底发虚微微晃了晃,岑冽及时伸手扶着她,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来人。”他头也没回喊了声。
身后树林里立刻走出来两个黑衣带刀侍卫,齐声恭敬喊道:“统帅!”
“护送夫人回去。”
“是!”
薛拂烟正待抬脚,这时岑冽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有我。”
*
岑冽确实让人放心,但不放心的大有人在。
两天后的下午,薛拂烟坐在房中,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哭声,脸色一片木然。
香迟站在她身后,也不敢乱发表意见,只是那哭声实在扰的人心烦意乱,她实在忍不住了,便小声道:“夫人,要不我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薛拂烟说着便站了起来,但一转身忽地顿住。
岑冽走了进来。
他看了香迟一眼,然后道:“你先出去吧。”
香迟忙走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关了起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岑冽看着薛拂烟,“其实这件事情我不管怎么做都很容易,但是你……当然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薛拂烟垂着眼眸,沉默良久,最后终于要开口时外面忽然传来崔鸣的声音:“少爷,永定候来了。”
*
孙平修坐在宽敞明亮的前厅,脸上一片愁云惨淡,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在思考等会话该怎么说。
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立即起身迎了上去,不过在看到来人后又忽地顿住,紧接着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玉……玉儿……”
薛拂烟倒是泰然自若喊了声:“爹。”
孙平修有点不敢跟她直视:“怎么是你来了?那个……”
“爹。”薛拂烟平静地打断他的话,“你想解决的事情找别人没用,只有我才行,因为我才是被坑害的人。”
孙平修重重叹了口气,脸色无比颓败:“玉儿,是爹对不起你,我做梦都没想到秀槿竟然……”
“谁都没想到,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爹想怎么解决呢?”
“我……”孙平修憋了半晌,最后试探性道,“要不……让秀槿当面给你赔罪?”
薛拂烟冷笑一声:“我差点被她害死了,仅仅赔罪就完了?”
孙平修也知道这说不过去,可也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道:“那你想怎么样?这件事的确是秀槿有错在先,可是……你毕竟也没受到实质伤害,若真的闹大了,侯府在京城还有何颜面立足?便是对你,对岑府也没有好处,玉儿,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薛拂烟定定看着他,或许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因此心中连失望都没有。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爹,我不接受她的任何赔罪……”
“那你想怎么样?你想让秀槿给你偿命吗?”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脸泪痕的谢夫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这两日连着来岑府找薛拂烟求情,各种卖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全被薛拂烟无视了,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怒骂道:“你又没死!你好端端的在这儿站着呢!你大姐姐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却想把她逼上绝路,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肠!”
谢夫人此刻全然不见了平时的端庄气度,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从你娘死了我便把你接过来,当成自己亲女儿似的养,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结果你呢?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对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一边说一边哭,到最后干脆撒泼耍横大放悲声,口口声声自己养了个白眼狼。
薛拂烟笔直地站着,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但隐在衣袖里面的双手控制不住微微发颤。